【阿茲克】貝克蘭德郊外的傍晚03
“阿茲克·艾格斯?!?/br> 這是他的名字。 “似乎有拜朗血統,前歷史系大學教授,缺失了一段記憶,或許是死神后裔?!?/br> 這是他的身世。 “1346年3月-1347年12月,我在和他以養父女的身份生活,那時的我于12月9日的清晨失蹤,原因他沒有提?!彪m然你知道原因。 這是你們之間的交集。 你在燈下唰唰寫著,即是復盤,又是熟悉單詞,順帶練字。 來來回回寫了幾次,你實在找不到任何頭緒,煩躁地在紙上胡亂畫圈,最后圈住阿茲克的名字,還有墜在后面的那個詞。 養父。 墻壁那邊傳來隔壁房間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打斷了你即將發散而出的思緒。聲音的女主人叫的又媚又酥,似乎剛剛還迎來了高潮,你對這樣的尷尬聲音不僅沒什么反應,甚至還在想剛才女人叫聲中使用的錯誤語法。 沒辦法,小賓館的隔音就是這樣。畢竟阿茲克正在被通緝,而你就是一黑戶,能有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就是學習起來吵了點。 至于你為什么學習——那全都歸功于阿茲克的職業病。 在和阿茲克相處的日子里,他先是表現出對你一口蹩腳魯恩語的忍無可忍;接著表現出對你缺乏一些生活基本常識的難以置信。他在第二天就去了一趟書店,為你抱回來好厚一摞語言學習書籍,最上邊的《暴風山莊》是順手買給你的,用他的話講,就是希望你多讀書,讀通俗小說都行。 你學著學著就戴上了痛苦面具,睜眼閉眼仿佛能看到阿茲克為你糾正錯題集,你的魯恩語又一次突飛猛進,你甚至苦中作樂地想,沒準你再學幾個月就能去參加魯恩語的四六級。 隔壁的女人又喊了一聲,喲,還是個倒裝句。 阿茲克就睡在你的隔壁房間,不知道這個點他睡了沒有,如果沒睡的話,他聽到這種聲音又會怎么想呢?他會想起與你的一夜歡好嗎? 你想起在馬車上的對話,便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當你提出那個大膽的、不知羞恥的問題時,阿茲克的表情先是錯愕,接著轉為了然的無奈,他露出那種長輩看待幼童的笑容,笑得像提問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我沒有想到你會問這樣的問題?!彼麩o奈地搖了搖頭?!澳鞘且淮五e誤的選擇?!?/br> 他再沒有說多余的話,面上的卻是一副有問必答的溫和表情,饒是你涉世未深,也懂他這么做的含義,就此打住,再問什么都算你不識趣。 你轉移話題問起貝克蘭德這座大都市的風土人情,他對此配合至極,樂呵呵地講起他的大學經歷,朦朧之間你意識到他對你是如此熟悉,他甚至能料到你不會將那個話題繼續下去。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和性毫無關系,你們下了馬車后找了一家看管不嚴的賓館開了兩間房,他可以用假的身份證明。 好在前臺沒有向你索要身份證明,不然你怎樣都掏不出來的。你的金發確實發揮了不少作用,它讓你看起來更像這個世界的居民,前臺甚至在你們開房前有心調侃阿茲克。 “看來您今夜有??上戆??!鼻芭_店員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阿茲克也未動怒,他的目光平淡地掃過前臺店員,再落到你的金發上:“她是我的女兒,開兩間房?!?/br> 前臺店員臉上露出尷尬笑容,他打著哈哈夸贊阿茲克看著沒那么老,一面快速為你們辦好入住手續。他可不敢再打量你,畢竟人人都怕暴怒的父親。 你在一旁看著一切,卻礙于旁人在場沒有問出口,阿茲克現在又不用和街坊鄰居隱瞞你的身份,難不成還真假戲真做,當你爹當上了癮? 上樓時,阿茲克像是看出你心中所想,隨口解釋道:“這么說方便一些?!?/br> 你在那時懵懂地信了阿茲克說的“方便”,后來發現他簡直身體力行地斬斷你的所有非分之想,你的快速通關計劃慘遭滑鐵盧,planB有是有,卻要走一條漫長的路。 阿茲克確實兌現了諾言,他從那以后走到哪兒都把你帶在身邊,你和他去過富商的收藏室偷東西;也去過羅塞爾大帝紀念展找他在因蒂斯留學的記憶,除了睡眠,他不會讓你離開他的視野太長時間。 除了睡眠。 他在哪個賓館開的房都是分開的兩間。 你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planB需要時間。 你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直到他能再一次做出錯誤的決定為止。 時間如白駒過隙,你眼睜睜看著阿茲克的懸賞令上有關于你的描述從“金發女人”變成了“阿茲克的養女”,你和阿茲克做遍了所有你曾經沒有想過的事,唯獨你一直想做的那件事被他拒之千里,好像你們就是正兒八經的父女。 正經到他帶你去貝克蘭德大學找尋過去時,還為你提及未來的道路規劃。那些話聽著耳熟,你聽過不少男人向你承諾未來,真的假的都有,但他們都站在伴侶的角度思考問題,結婚啦度蜜月啦要個可愛的孩子啦,而阿茲克不同。 那是十一月初的一個午后,貝克蘭德難得見得著太陽,陽光倦倦的灑在貝克蘭德大學每一處。你們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午休,校內行人匆匆,沒人在意兩位陌生人的突然到訪。 你還是第一次見歷史悠久的西方名校,在校門口的第一眼就被校園風景驚得合不攏嘴,阿茲克注意到你的表情,他呵呵笑道:“貝克蘭德大學風景還是很好的,我大學時最喜歡的事是到處散步?!?/br> “阿茲克先生能考到這里,一定也很厲害吧?!蹦阌珠_始小嘴抹蜜。 “倒也不難?!卑⑵澘瞬辉谝獾臄[擺手,帶著你進了校園?!叭绻阆胱x書深造,去讀大學是一個很好的選擇?!?/br> 你沉默,你想起自己錯字滿篇的魯恩語作文,開什么玩笑?就你那初中生水平的魯恩語還想上大學? 阿茲克再一次看出你的心中所想,他補充道:“不用著急,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只可惜我不在霍伊大學教書了,那里很適合你?!?/br> “那還要等那個時候再說吧?!蹦愀静幌胨伎寄敲淳眠h的未來,你不想在這個世界有任何未來。 “這都要看你的決定?!卑⑵澘瞬恢每煞?,他又為你提起另一條路?!澳阋部梢猿蔀楹臀乙粯拥娜?,我雖然老了,但是教導你那些知識還是綽綽有余?!?/br> “可是這條路非常危險?!蹦銏远ǖ負u頭。 曾經答應克萊恩有機會和他一起成為非凡者是因為你以為一輩子都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去,在知曉回去的方法后,無論怎樣你都不愿成為非凡者。 阿茲克腳步一頓,他沒有停下,只是稍微慢了點兒回你的話:“好,我支持你的所有選擇?!?/br> 他在說謊。 你在心里默默否定了他的話。 他才不會支持的你的所有選擇。 你們的最終目的地是綜合樓后,綜合樓位于校園西北角,樓后是一片楓樹林,只可惜楓樹因為冬天到來禿成一片,他一棵棵細細數著,最后在其中一顆粗壯的楓樹前停住腳步。 他的手摩挲起楓樹上曲折的紋路,像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友,他感嘆道:“那時這棵樹只有一丁點兒,如果你秋天來,這兒會很漂亮?!?/br> “那我們下個秋天一起來這里吧,沒準那個時候我就考上貝克蘭德大學了呢?”你才不想在這里待到下個秋天到來。 那一瞬你有點怕阿茲克能識破你的瞎話,但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拿過從學工部借的鐵鍬在樹旁挖了起來,很快他想要的東西從土地中露出真面目——一個裝有信紙和一枚小小徽章的玻璃瓶。 “這是……?” 阿茲克小心翼翼地拍掉瓶上的泥土,一邊回答了你的問題:“年輕時寫給未來的一些荒唐話罷了?!?/br> 他打開瓶塞,先倒出那枚做工精致的金徽章,他舉在陽光下反復觀察,最后將它遞給你看,他在一旁為你附加說明:“你曾經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徽章,那時你說是我送你的,我想應當是很久以前的那個我吧?!?/br> 又是你根本沒有的記憶…… 那枚徽章精致的不像這個時代的產物,其上刻有羽蛇和劍盾,一眼看去便讓人覺得造價不菲,你從阿茲克手里接過徽章查看細節,阿茲克見你這么在意,當即發話:“那這枚也送你了?!?/br> “這么貴重的東西……不太好吧?”你愣住,下意識就想著推脫。 阿茲克輕輕頷首道:“它在我醒來之后就出現在我身邊了,一直以來也沒什么用,如果不是因為你,它可能永無出頭之日?!?/br> 你注意到阿茲克話語中的問題,為了你?來貝克蘭德大學不是他提出的嗎?可你不是第一天認識阿茲克,你識趣的沒去糾正他的錯誤。 你只是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收下它,在阿茲克的注視下,你將這枚徽章別在襯衣袖口,它像是一枚袖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它很配你的金發?!卑⑵澘丝滟澋?,他伸手撥正你被風撩起的頭發,這個場景和這句話的語氣讓你頗為熟悉。 其實過了這么久,你的一頭金發已不如他初見你時那般絲滑美麗,除去發尾掉色、發頂長出新的黑發,它們也因為長期得不到保養變得有些毛燥,阿茲克卻總是表現出對你那頭金發若有似無的在意。 就像是他和你探討未來的安排、他不會支持你的所有選擇一樣。 那是一份你無福消受的、來自“父親”的喜歡。 你早在心中把他從中立善良的陣營剔除,并默默為他重新排序,他的性格絕非“溫和、平易近人”能概括得了的,他滄桑溫和的眸光下有著你無法理解的暗潮。 阿茲克能輕而易舉地看透你的想法,你卻越看越無法了解他,你甚至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能等到他下一次的“錯誤的決定”。 你望著袖口的金袖釘久久無法回神,袖釘表面折射的陽光刺得你雙眼生疼,你在陽光之下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一切一定有哪里出了問題。 阿茲克喚你離開的聲音將你驚醒,你胡亂答應著跟上他的腳步,嘴甜地問他最近的安排和今夜的學習計劃,那一刻,你似乎抓住了這段時光背后的東西。 你猛然發覺,自己好像越來越適應當阿茲克的“養女”。 ———————— 最近杏玉走失,加上阿茲克篇想搞一些比較扭曲的感情,所以寫的有點長,估計寫完還要兩章。 我囤不住文,雖然沒寫到doi,但是還是要發出來給大伙嘗嘗,我挺喜歡阿茲克對女主的扭曲感情的,主要我推也是阿茲克。 下一個寫倫,然后是大偵探夏洛克,詭秘的男人都要被我禍害?(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