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白溪點點頭,假裝自己聽信了楮子煜的話。 楮子煜找不到其他的話題了,陪著白溪一直坐到了深夜才聽見了一聲:早點睡吧。 需要我陪你嗎?我要個椅子就行,不會和你擠床的。楮子煜聽說沉堯和白溪一直都是睡在一間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帶入了小貓柔弱無力的畫面,忍不住問了一嘴。 白溪自然是拒絕的,只不過他也沒選擇自己之前的小房間,而是鉆進了昨晚和沉堯一起睡的被褥里。 大床上還殘留著沉堯昨晚留下的氣息,白溪不確定它能夠留在自己身邊多長時間,只能希望屬于沉堯的氣息消失之前,他能夠得到沉堯已經返回的好消息。 好久沒有一個人睡在床上了,白溪輾轉反側卻始終沒有睡意,他忍不住就打開了儲物項鏈中的陣法,心里告訴自己他就看一眼。 但顯然事實和白溪的想象背道而馳。 在白溪啟動陣法的同時便傳來了沉堯的聲音:你現在應該睡覺才對。 白溪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畫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霧蒙蒙。 他皺起眉頭出聲問道:為什么我看不見你? 沉堯降下了飛行速度,陣法中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 白溪這才看出剛才所謂的霧蒙蒙其實都是云層,見到沉堯的臉出現在畫面中,白溪頓時感覺安心了不少。 懸著的心放下之后,他又忍不住開始擔心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沉堯造成麻煩,連忙說道:我就看看你,你趕路吧,注意休息,別管我了。 沉堯輕笑一聲,逐漸提速,但卻沒有按照白溪的要求不管他,而是忍不住說道:想我想得睡不著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陣法只能連到沉堯的身上,白溪甚至懷疑自己找錯了人。 這居然是沉堯會說出來的話? 誰想你了。白溪嘴硬道,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把儲物項鏈貼在自己的胸口。 哪怕看不見沉堯的臉,但只要聽見他的呼吸聲,白溪都能覺得踏實很多。 沉堯聽見白溪的呼吸逐漸均勻,忍不住失笑,而下一刻,他聽見了少年夢中的呢喃:沉堯,你早點回來和我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沉堯:既然你都這么要求了,那我就只能#%@滿足#%!%!@#%@%#你了 第72章 想沉堯的第二天 白溪睜開眼時, 窗外已然大亮。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儲物項鏈包裹在掌心。 冰涼的觸感提醒他儲物項鏈中的陣法已經停止運轉了,沉堯的聲音和畫面不會再從里面傳出來。 白溪側躺在床上, 一張睡得通紅的小臉埋在被子里不肯抬起頭來。 回憶起昨晚他做的事情, 白溪就覺得臉上不住地發熱。 睡不著不是大事, 修真之人沒那么需要睡眠, 可是他睡不著去找了沉堯就是件大事了。 更關鍵的是,哪怕沉堯什么都沒說, 但只要感覺沉堯陪在他的身邊,白溪發現就能睡得很好。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粘人了? 白溪回憶了一下, 自從他留在沉堯身邊開始,他就沒怎么獨立地度過一個晚上, 哪怕沉堯不在床上,但也基本上會在白溪一睜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白溪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一定是貓貓粘人的習慣影響了他, 不然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不行, 不可,不能繼續了。 從私心的角度考慮,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白溪自己也覺得害躁,以后保不準又是一個被沉堯拿來取笑的事情。 從公事出發,昨天是特殊情況, 沉堯還在去魔界的路上, 不大會遇見危險, 所以跟白溪用陣法溝通不會有什么影響,可若是之后沉堯潛伏魔界之中,他隨意驅動陣法可能會給沉堯帶來不少麻煩。 白溪心中不禁吐槽起這個陣法的設計,不愧是低級的陣法, 運轉的時候還會發光,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事情? 白溪的腦袋埋在被子里,順從睡意閉上眼睛,沒有沉堯在,他醒來似乎沒沒多少事情。 然而白溪想要睡懶覺的心思終究是沒能視線,就在他即將陷入新一輪的夢境中時,一道之洪亮有力的聲音傳進白溪的耳朵里,震得他耳膜發疼。 兒砸!睡醒了嗎! 妖王雖然嗓門大,但還是記得自己兒子長大了,他一個要尊重孩子的隱私,因而并沒有隨隨便便進小孩的房間,只是大喊了一聲之后就站在門口一個勁地拍門,直到白溪起床給他開門為止。 白溪本來不想理他,可是妖王一直不肯停下,白溪也不明白他爹問一句醒了嗎的意義是什么,就算沒睡醒再這樣的攻勢之下也不得不醒了。 白溪身上裹著被子,光著腳搖搖晃晃地跑出去給妖王開了門,又迷迷糊糊地往床上躺。 妖王專門給白溪露出了一個充滿父愛的笑容,但他的兒子并沒能分給他一個眼神,就連開門的時候眼睛都是閉著的。 妖王意識到他好像吵醒兒子睡覺了,可他昨天從妖族出發,到無定宗的時間也早不到哪里去,根本沒想過這個時間白溪居然還在睡覺。 明明上一次他留宿在御虛峰的時候,白溪起的挺早的。 對兒子的作息有了全新認識的妖王跟著白溪進了屋,順手把門關上了,目光頓時被白溪藏在被子下的腳吸引了。 怎么不穿鞋?小孩子這樣容易受寒。妖王看到白溪那兩個白嫩的腳丫子就覺得頭疼,連忙把它們塞進被子里捂暖。 修真之人按理說不會生病,但是在妖王的眼中白溪還是個剛剛斷奶的幼崽,身體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白溪好似這才感覺到了腳尖的寒意,運轉靈力讓自己暖合起來。 哪怕出去給妖王開了個們,但白溪依舊閉著眼睛沒多少精神的樣子,甚至因為被褥里溫度的升高而更加疲倦了。 盡管眼睛困得睜不開,但白溪卻并沒有多少睡意。 妖王的話提醒了他,這里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御虛峰了,也沒有沉堯在旁邊無微不至地照顧他,不會再有人因為他光腳所以在家里鋪滿毛毯,白溪清楚他必須要自己生活了。 明明穿書前他也是個生活自理能力極強的有為青年,為什么到了修真界就變成了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廢物。 果然都是因為沉堯養貓沒有底線。 雖然明知是自己的能力退化了,但白溪還是把原因歸咎在了沉堯的身上,他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 做什么夢了這么高興?妖王看著白溪睡覺都能讓自己笑得像朵花似的,情不自禁地跟著一起笑了出來。 白溪上揚的嘴角頓住,他用手按了按,強行讓自己不要笑得太明顯。 他總不能告訴妖王自己是因為想到了沉堯才會這樣吧? 白溪手背貼了貼臉側,讓自己臉頰的溫度降下來,坐直了身體后才想起來沒有了沉堯,他連晨間的清潔都是個問題。 白溪呆呆地看著妖王,半晌才說道:爹,你會清潔術嗎? 妖王點點頭,聽到白溪紅著臉讓他幫忙做個清潔的時候,妖王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按照白溪的要求幫他做完晨間清潔,雖然妖王本人非常享受這個過程,甚至想無限延長這個時間,但白溪卻并不那么覺得。 清潔術雖然還是個簡單的法術,但也分舒適不舒適。 妖王不像沉堯那么了解他,下手又不知輕重,如果說沉堯的清潔術仿佛春風拂面一般,妖王的清潔術那就是冬日里凜冽的寒風,吹得白溪頭皮發麻。 沉堯可以在不鬧醒白溪的情況下幫他收拾干凈,而被妖王這么一弄,白溪僅剩的那一點瞌睡頓時全沒了。 爹,你教教我吧。白溪不好意思說妖王弄得他很不舒服,只能擺出了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妖王。 白溪的眼神對妖王很受用,如果他現在恢復原形的話,白溪感覺自己能夠看見一個尾巴亂晃無比亢奮的大老虎。 之后教你!妖王揉了揉白溪的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等回到族里,我天天都能教你。 白溪眨了眨眼,敏銳地捕捉到了妖王這句話中的關鍵:回到族里? 妖王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轉而變成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沉堯還沒跟你說是吧?這段時間你想跟著我回妖族,等到結束之后再送你回來。 雖然妖王的想法是別讓白溪回來了,可是顯然沉堯和白溪都不會接受這個提議。 白溪聞言皺緊了眉頭,放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他低聲道:可是他沒跟我說過。 因為沉堯怕你不愿意,所以直接讓我過來接你。妖王一眼就看出了白溪的不情愿,忍不住嘖嘖道,你若是不相信,就去問問單榕危鳴,沉堯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都在,爹又不會騙你。 白溪抿著嘴沒有接話,他當然相信妖王沒有理由騙他,這樣做也的確是沉堯的風格,但不代表著他就能接受這個結果。 沉堯明明說把魔尊困在無定宗才是對他最好的幫助,一旦回了妖族,白溪就真的沒有辦法幫到沉堯一分一毫了。 沉堯的想法是讓妖王立馬就把白溪帶走,在無定宗停留的時間越長,危險度其實越高,可妖王最見不得白溪委屈,一看到他露出這副模樣頓時心軟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若是不想走,我們就在無定宗再留兩天,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走。 白溪緩緩地點點頭,盡管他心里知道沉堯的這個決定是為了他好,可是他暫時還不想接受自己要離開無定宗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個完全沒有沉堯的地方。 妖王眼看著氣氛有些凝重了,撓撓頭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你之前那個化形的問題解決了嗎? 白溪誠實地搖搖頭,順便把沉堯從自己的腦海中甩出去。 他要悄悄修煉,等沉堯回來的時候徹底驚艷他! 白溪想起來他上次去找銀鉤獅詢問這個情況的時候,注意力完全被沉堯發現了他的小秘密轉移,最后一點沒學到正事。 那爹來教你。妖王興沖沖地變回大老虎的模樣湊到白溪的身邊,其實很簡單的,控制靈力的時候不要太快 他一邊說一邊給白溪演示,不斷地在人形和獸形間切換。 白溪一邊看一邊記下重點,他天資聰穎,尤其是在修煉一事上更是天賦異稟,一個小小的化形根本難不倒他。 白溪變回小貓的模樣,把自己的身體藏在被子里,按照妖王介紹的關鍵點開始一步步地嘗試。 白溪鉆被子的行為提醒了妖王如果兒子化形繼續失敗的話,他一個當爹的在這里好像不大合適,于是走到了屋外隔空指導白溪。 根據妖王的理論,出現這種情況只可能是因為化形時的靈力沒有控制好,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白溪仍舊沒有找到正確的技巧。 金色的小貓沾了一被子的貓毛,卻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靠啊,這點小事情居然還真就難倒貓貓了! 白溪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還是不行嗎?妖王雖然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但是聽見嘆氣聲,他就知道白溪還是沒有成功。 不過在妖王心中兒子的快樂一向是大于成功的,既然繼續修煉會讓白溪不高興,那么就不要繼續就好了。 算了兒子,今天不行就換一天。妖王在窗外安慰道,你已經比族里很多的幼崽都要優秀了,他們在你這個年齡根本沒辦法化形,而不是化形有問題。 其實妖王也不知道其他小妖的情況,但這不影響他哄兒子,要不要出來玩一會兒,楮子煜準備要給他家貓做零食,你來不來看看? 白溪趴在窗邊搖搖頭,把妖王叫回了屋內:我們再是最后一次好不好,爹,你幫幫我。 妖王一聽兒子撒嬌頓時魂都丟了,自然是兒子說什么就是什么,爹要怎么幫你??? 白溪把手放到妖王的手心,認真道:你用靈力帶著我試一次,就一次。 妖王頓時皺緊眉頭,想要拒絕白溪的提議,但是又不忍心看到白溪難過的樣子。 兒子,這不是能玩笑的。雖然妖王和白溪血脈相親,但卻不能保證自己的靈力和白溪不會發生互斥。 萬一呢?白溪拉著妖王的衣角,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拿出了當時沉堯對他的拿一套說辭:不能正?;?,我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 妖王還是想拒絕,可對上白溪的眼睛時,他默默地點頭答應了。 你等我一下。妖王翻出了玉簡,確認了一下單榕現在可以立馬趕過來之后才說道:開始吧。 白溪知道妖王放心不下,但既然他和沉堯都可以相融,那么和妖王應該也沒多大問題。 然而在妖王的靈力進入白溪身體的瞬間,事情就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和沉堯的靈力進入他體內的感覺截然不同,白溪能感受到一股不屬于他的力量在體內沖撞,就好像是有一個火球在他的體內滾動,經過的地方全都帶起一股灼燒的刺痛。 身體內仿佛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拉扯,爭奪他的身體cao控權,而作為主人的白溪只能看著它們一點點碎掉他的經脈而沒有辦法插手阻止。 白溪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guntang的,每一寸的皮膚都像是浸泡在巖漿中一樣,讓他開始格外地懷念沉堯冰涼的靈力在他體內游走的感覺。 身體無處不疼,白溪能看見妖王焦慮的臉在視線中越發模糊,到最后變成了一片黑暗。 哪怕妖王已經松開了手,但卻無法把已經進入白溪體內的靈力收回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折磨白溪的身體。 兒子。妖王頓時慌了,拿起玉簡的手微微顫抖,啞著聲音把單榕叫了過來。 單榕一邊往楮子煜家里敢一邊試圖理解妖王前言不搭后語的講述,好不容易才拼湊出了幾個關鍵點。 一聽見妖王居然把自己的靈力注入到白溪體內,單榕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靈力互斥這是幾乎所有初學者都知道的事情,妖王活了這么多年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單榕很快趕到,往白溪的嘴里喂了一大把仙丹。 雖然他的動作不算溫柔,但在咽下仙丹之后,白溪的情況明顯好了許多,蹙起的眉頭逐漸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