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沒保護好你是我的過失。 沉堯的眼中閃過危險,他回頭看了眼剛才魔族尸體的方向,一時間覺得自己太過于便宜他們了。 沉堯不禁有幾分后悔,若不是他丟下白溪一個貓在客棧,魔族根本不可能趁虛而入帶走小貓,更不可能有機會傷害他。 白溪沒看見沉堯眼中的情緒,他還沉浸在沒有辦法記錄下沉堯如此狼狽一幕的遺憾中,又因為沉堯的動作感到很不適。 哪怕沉堯只是碰了碰他傷口周圍的絨毛,但牽拉感還是讓白溪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不滿地輕叫了一聲,避開了沉堯想要繼續查看他傷口的動作。 回去給你上藥。沉堯摸了摸白溪的腦袋,施了一道清潔術把自己和白溪身上弄干凈,又恢復到了從前白衣飄飄的高冷仙尊。 白溪趁此機會往沉堯的手心里一倒,裝作一副身受重傷柔弱無力的樣子,也不管自己傷的是哪里,反正就是沒有辦法下地走路了。 沉堯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他心中滿是愧疚,自然是縱容了白溪的行為。 靠著耍賴,白溪成功地擁有了人形代步車,坐在沉堯的手心里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客棧。 楮子煜得到了沉堯的消息,早早地就在客棧大堂等著一人一貓回來。 自從得知了白溪被魔族抓走的消息,楮子煜立馬就明白了魔族的調虎離山之計,擔心的同時禁不住地懊惱,尤其是看見沉堯親自追上去的瞬間,楮子煜的后怕達到了極值。 此時見到沉堯并沒有大礙,楮子煜才松了一口氣,五大三粗的漢子差點當著一群人的面哭了出來。 天知道當他得知沉堯一個人去追高階魔族的時候心里有多絕望,單榕出門之前專門叮囑他看好沉堯,要是三師兄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恐怕會直接被二師兄趕出無定宗。 師兄楮子煜剛一開口,肩膀上就被挨了一巴掌,這一下力度不小,楮子煜知道這是師兄表示自己無礙的方式,忍不住又恢復了平時的嘻嘻哈哈。 過來。沉堯冷聲叫道。 楮子煜不明所以,跟在他的身后進了客房。 沉堯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瓶精致的藥膏,他把白溪放在桌子上,在小貓的身下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之前白溪一直貼著沉堯,除了毛發凌亂之外沒有多少異樣,楮子煜的注意力又一直在沉堯的身上,并沒有發現白溪身上的傷。 此刻白溪被放在桌子上,楮子煜才看見了一道幾乎橫跨了整個貓身側的傷口,頓時滿臉心疼。 那兩個魔族干的?他咬牙切齒道,眼睛緊緊地黏在白溪的身上,難受得恨不得把傷轉移到他自己的身上。 西西還那么小就受了重傷,說不定還會因此留下心理陰影。 沉堯不理會楮子煜的憤怒,他打開傷藥的蓋子,動作一滯:怎么弄? 楮子煜頓時心領神會:要上藥的話,傷口附近的毛都要先剪掉才行。 他平時經常幫家里的小貓處理傷口,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這也是沉堯把他叫進屋內來的理由。 白溪一聽要剃毛,頓時臉色大變,也不顧著傷口了,猛地跳到了桌子邊緣離兩人遠遠的。 臥槽,夢里追著他剪毛的大剪刀原來是真的嗎? 小貓表情驚恐,耳朵迅速壓平,隆起后背充滿警惕地盯著對面的兩人。 毛毛就是貓貓的衣服,四舍五入這兩個人就在圖謀讓他裸奔! 誰能接受這種侮辱! 西西。楮子煜輕快地喊道,手上拿著藥瓶對著白溪晃了晃,哄孩子似的道:上了藥傷口才能好,乖乖好不好~ 沉堯第一次養貓,更沒有處理過這么深的傷口,楮子煜理所當然地認為沉堯叫他進屋來是為了幫白溪上藥。 雖然上藥這種事情若是做不好惹疼了小貓說不定還會遭到記恨,但這也是楮子煜為數不多能夠當著沉堯的面和白溪親密接觸的時間。 一想到沉堯在旁邊只能看著他抱著西西哄西西,楮子煜就不僅感到有些興奮。 白溪頓時一陣惡寒,忙不迭地后退了兩步離楮子煜更遠了一點,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 沉堯只是看了白溪一眼,根本不在乎他這般鬧脾氣的行為,淡定地繼續詢問:然后? 剃了毛上藥就可以了,但是要注意不要被他自己舔到傷口了,不然可能會感染。楮子煜說完這句話這才意識到他可能理解錯了他師兄的意思,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師兄,你要幫西西上藥嗎? 沉堯奇怪地瞥了楮子煜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回答不然呢。 楮子煜的計謀頓時落了空,整個人的情緒一瞬間從最高峰降至了最低點,他滿臉遺憾地望著白溪:西西你忍忍吧,師兄他要自己給你擦藥。 言下之意,我師兄他技術不好,你要不要主動提出讓我來? 然而白溪心中滿滿都是楮子煜居然要讓他剃毛,現在看見他就覺得火大,更不要提主動和楮子煜站在同一戰線了。 他毫不客氣地朝楮子煜叫了一聲,眼中寫滿了嫌棄。 十二個時辰內他都不要和楮子煜關系好了。 見白溪對他一臉抗拒,楮子煜只好暗自遺憾自己想要和白溪貼貼心思徹底沒戲了。 你很閑? 沉堯的三個字頓時讓楮子煜心中警鈴大作,他忙不迭地交代了所有注意事項,一步三回頭地從房間離開。 他想看西西。 但不想看他師兄和西西恩恩愛愛。 楮子煜離開之后,屋內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一陣清風吹進了屋內,白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傷口因為他的動作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可盡管如此,白溪并沒有任何想要往沉堯身邊靠近的想法,雖然提議的人是楮子煜,但是他相信沉堯最后肯定還是會照做的。 頭可斷,血可流。 貓貓絕對不禿頭。 沉堯狗男人不要想動他的毛! 他忍住了自己下意識想去舔舐傷口的動作,充滿警惕地盯著沉堯,生怕對方趁他不備的時候沖上前把他的剃了個精光。 白溪根本忘記了如果沉堯想要強行給他剃毛的話根本不需要出其不意,在絕對實力面前,白溪這點小功夫根本不夠看。 沉堯好像完全不在意白溪的態度似的,他在桌子旁邊坐下,慢條斯理地從儲物戒開始往外拿東西。 一包果脯。 一包綠豆糕。 一包茯苓餅。 一串糖葫蘆。 沉堯的儲物戒中似乎有拿不完的零食,只是隨便挑出來的幾樣看起來都是晶瑩誘人,散發著白溪沒有辦法抗拒的香味。 四只腳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邁了兩步,等到白溪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沉堯的面前。 擦藥嗎?沉堯低聲問道。 白溪的目光望向放在一旁的驚虹劍,又回到這滿桌子的零嘴上,難得的產生了動搖。 擦藥=剃毛。 擦藥=滿漢全席。 剃毛=滿漢全席。 沒有小貓貓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 白溪心中可謂是天人交戰,他不想面對剃了毛光禿禿裸奔的自己,可又不愿放棄這一大桌子的零嘴。 雖然聽不見白溪的心聲,但沉堯還是能很準確的把握住他的心理活動。 嫌棄剃毛不好看?他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白溪心中所想,似乎并不意外他會有這種臭美的想法。 被戳中心思的小貓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目光飄忽,就是不敢去看沉堯的眼睛。 上完藥帶你去買衣服。沉堯掰了一小塊綠豆糕送到白溪的嘴邊。 白溪的眼睛亮了。 如果能有衣服的話,那他還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身上的毛少了一塊兒。 貓爪子指著桌上的零食,朝沉堯揚了揚下巴,眼神中滿是暗示。 擦了藥都是你的。沉堯弄碎了一小塊果脯喂到白溪的嘴里,甜滋滋的香氣一瞬間充斥了白溪的整個口腔。 他嘴里含著果脯,感受到身側傳來痛癢交織的觸感,身體僵硬地一動不動,生怕自己一個亂動受傷的就不單單是他的毛毛了。 沉堯手上cao縱驚虹劍,鋒利的劍刃一點點地剃掉了白溪傷口周圍的絨毛。 驚虹劍靈雖然對上次給白溪切糖糕的事情懷恨在心,但他也能感受到主人對于白溪的重視,當劍身貼到白溪身上的時候,他特意收斂了自己的鋒芒,以免弄傷了白溪。 驚虹劍被沉堯用火烤暖和了,所以貼在身上也并不覺得冰涼。 傷口周圍的絨毛很快就被剃了個干凈,沒有了這些阻礙,給白溪上藥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藥膏上身的一瞬間白溪就能感受到它的療效,冰涼的藥膏貼在身上很好的沖淡了傷口帶來火辣辣的疼痛,很短的一段時間,白溪就快感受不到傷口的存在了。 這肯定又是單榕杰作。 白溪一轉頭,果不其然就在上面看見了專屬于單榕的天青色藥瓶。 萬金求不得的仙藥就為了給他處理一個這么小的傷口,白溪不禁感覺到了幾分資本的罪惡。 不過見沉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白溪甚至好奇沉堯是否知道自己二師兄的藥在外面是怎樣珍品。 幫著白溪上完了藥,沉堯順手揉了一把貓腦袋,很自然地把捋下來的毛毛弄干凈搓成一個小毛球塞進白溪的儲物項鏈里。 過幾天項鏈借我一用。 白溪點了點腦袋,這條項鏈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若不是有它在,白溪現在已經是一塊貓餅了,哪里還能在這里享受滿漢全席的日子。 事到如今,白溪可算是一點都不嫌棄沉堯送的禮物了,在心中唾棄不識貨沒有沉堯的先見之明,乖巧地揚著脖子任由沉堯動作。 目光掃過鏡子里禿了半邊的自己,白溪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呼吸困難了。 他仰頭看了沉堯一眼,眼珠子轉了轉,頓時計上心頭。 在沉堯擼貓的同時,白溪開始善意地提醒他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 雖然沉堯用了清潔術將自己身上的血污處理干凈了,可白溪還是記得他剛才整件衣服都被染紅的場面,想必藏在衣服下還有不少傷口。 最關鍵的是,上藥就要脫衣服,同樣都是傷員,憑什么只讓貓貓裸奔?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看見沉堯脫衣服的畫面,白溪就忍不住激動,只可惜沒辦法記錄下來,不然以后用來要挾沉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圓圓的貓爪子不停地拍打著上藥的瓶子,白溪嘴里不斷地發出喵嗚的催促聲。 我要! 看你! 脫衣服! 此時的沉堯并不能猜到白溪的真實想法,他看著面前焦急的小貓,情緒復雜。 自從邁入大乘期以來,除了自己之外,修真界幾乎無人能夠傷得了他,而在魔氣爆發的時候,疼痛能夠讓他保持清醒,因此沉堯也更習慣于讓傷口自然愈合。 雖然每次出門單榕都會幫他準備很多上好的傷藥,但沉堯從來都不大喜歡用,他也一直認為二師兄的這個行為是多此一舉。 儲物戒中不知不覺就積攢了一大堆用不上的傷藥,沉堯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只貓催著上藥。 你要幫我嗎? 這話一出口,一人一貓都愣了一下。 白溪滿臉震驚地望著沉堯,似乎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彳亍口巴。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得答應了吧。 絕對不是,我,主動想要看你脫衣服的。 雖然面色不顯,但沉堯的驚訝同樣不比白溪少。 從小到大,這句話他甚至沒有對師尊師兄們說過,沉堯的獨立不允許他輕易向別人求助。 剛他正準備解釋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時,小貓的爪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撕開了沉堯的衣服。 白溪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刻,怎么會讓沉堯猶豫,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動作利索地就斷了沉堯的后路,只是這個動作落在沉堯的眼里,就是一種帶著企圖的急迫。 眼看著自己好好的一件外袍就這樣被白溪弄毀了,哪怕和單榕的那件衣服一樣,這也是千機樓的精品之一,但沉堯卻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么迫不及待?他轉頭看了眼,聲音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簡單的六個字,卻好像戳在了白溪的痛腳上,他頓時跳遠了幾步,滿臉不高興。 你才迫不及待,明明是你要先脫衣服的。 他毫不客氣地朝沉堯呲牙,喉嚨里發出威脅的咕嚕聲。 白溪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小貓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哪怕聽不見他的心聲,沉堯也能把白溪的心思猜個七七八八。 沉堯忍不住輕笑一聲,動作優雅地脫下了身上破碎的外袍。 我在說上藥,你想到哪兒去了?他輕笑道。 白溪的威脅聲頓了頓,下一秒,沉堯就看見自己脫下的衣服徹底的在小貓的手中變成了一片片碎布條,雖然看起來是在發泄不滿,但多少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沉堯眼中的笑意更甚,他當著白溪把碎布全都燒得干干凈凈,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褻褲。 這樣高興了嗎?他彎下腰湊到白溪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白溪的動作頓了頓,目光不受控制地就往沉堯的身上飄去。 沉堯藏在衣服下的身材和白溪想象的差距很大,原本以為像沉堯這種長期臥病在床、身體孱弱的人一定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卻沒有想到沉堯看起來和常人絲毫無異,而且還覆著一層薄薄的肌rou,雖然帶著常年不見光的蒼白,但卻絲毫沒有病態。 看得他不禁有點羨慕。 白溪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絨毛的肚皮,有抬了頭看著沉堯的腹肌,忍不住悲從中來。 穿書前白溪就從來沒有體驗過擁有肌rou的滋味,雖然他沒有仔細見過自己新的身體,可哪怕原主有過,等到他變回人形的時候肯定也會因為長時間疏于鍛煉而變回軟軟的肥rou,更何況還有個沉堯在一直鍥而不舍地投喂。 一塊兒手帕飄忽著落到了白溪的頭上,緊接著,他感覺到一根手指隔著手帕在他的嘴邊蹭了蹭。 收斂一點。沉堯輕聲說道。 白溪掙扎著從手帕里鉆了出來,看著上面殘留著的可疑水跡,整只貓頓時炸了毛。 他很難以想象自己居然對著沉堯流口水,還被正主抓了個正著,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喵! 你什么都沒看見。 小貓憤怒的聲音顯然讓沉堯的心情更好了,他禮貌地側了側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看見,但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