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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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正確的路子,膽小怯懦的人,就該懂得自保,就該趨利避害,離他遠遠的才對啊 怎么又盡數忘了呢 蕭棣已經有了計劃,可看到謝清辭記掛的模樣,心里卻滲出微微的酸澀和片刻的猶移。 直到他走出宮苑,依然能看到謝清辭還站在流云宮前焦灼的眺望自己離開的方向 謝清辭正在思索,忽然看到前方甬道,蕭棣一路飛馳而來,他去而復返,迎著日光向自己奔來。 那雙素來如寒潭般陰戾的眸子明朗清亮,像是頭矯健活潑的小馬駒。 絲毫沒有暴君的陰戾。 哥哥放心。少年趴俯在他耳邊輕輕道:我會小心,他們傷不到我分毫的。 氣息吹拂過耳畔,灼熱又清淺,像是夏夜撩人心魄的風。 日后執掌乾坤的暴君,眼下卻笑得人畜無害。 在謝清辭怔忡的目光中,蕭棣轉身離去。 出征數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相送。 他蕭棣,也不再是無人等候,生死由天的人了。 蕭棣舔了舔唇。 齒間,裝著一枚事先放好的丸藥。 * 阿棣!趙婕妤一看見蕭棣,登時作出喜色:看著比前幾日瘦了些?這幾日想必受了不少苦? 活脫脫一個憂心養子的慈母模樣。 蕭棣輕輕挑眉,倒真有些佩服此人演技。 趙婕妤看向蕭棣,嘆了口氣剖心扒肺道:你父親出事后,我很是擔憂你,卻苦于沒有機會見面,本來想讓你重回我身邊,卻被謝清辭搶了先,你 母親不必掛心。蕭棣輕輕勾起唇角,聲音波瀾不驚:母親托殿下轉交的心意,蕭棣已收到了。 在旁人看來,這種蛇蝎心腸的女人口口聲聲自稱母親,自然是侮辱了母親二字,顯得滑稽可笑。 可蕭棣卻渾然不在意,只覺得這個稱呼趙婕妤說起來甚是恰當。 畢竟他的母親皆是同一種模樣。 聽到蕭棣忽然提起那心意,趙婕妤的心一顫,邊審視他邊強笑道:都是些你平常喜歡的物件,殿下宮中比我好百倍,想是什么都不缺的你跟著他,母親也放心 你跟著殿下也要上進,不管怎么說,你都是他曾經的弟弟,他總不能把你當下人用 蕭棣冷笑,當著旁人的面,趙婕妤不愿和自己沾染絲毫的關系,甚至就在今夜,也已經有了除掉他的計劃。 但在私下,卻一臉殷勤關切。 趙婕妤還真是可進可退,無論何時都不當面撕破臉。 畢竟,今后若是他僥幸有了出頭,互相幫襯也不算浪費這番母子之情了。 蕭棣唇角勾起冷戾的弧度,那他也要借此機會,好好報答這位養母呢。 蕭棣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母親,我們何時用膳? 瞧我,看見阿棣你,竟然欣喜的忘了這就傳膳 還是早些用膳吧。蕭棣輕輕勾起唇角,看向她道:若是讓人等急了多不好,你說是嗎?母親? 趙婕妤望著蕭棣沉靜如寒潭的眼眸,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一瞬,她覺得他已經窺破了一切。 但隨即又想,蕭棣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又多年在沙場,怎會曉得人心叵測,再說圣旨已經下了,這段飯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吃的。 只要蕭棣用了這晚宴,那以后的事情自然和她無關。 開宴后,趙婕妤又笑得滴水不漏,給蕭棣夾菜盛粥。 宛如慈母。 蕭棣一臉沉靜望著她,用手指輕輕捻過杯沿。 這頓飯蕭棣用得很愜意,夾魚夾rou,絲毫沒有委屈自己。 他曉得,這些人即使要害他,也不會是在陛下賜的宴席上。 頂多是讓他喝得醉醺醺,過會兒好下手便是。 烈酒么?蕭棣望著眼前酒杯,玩味的翹起唇角。 可惜這酒還是不夠烈。 他還要再加一味料。 晚宴結束,蕭棣走出宮苑時,天色也恰好暗下。 狹長的紅墻連綿不盡,天際劃過一道閃電,隨即雷聲轟然響起,瞬間大雨傾盆。 不知何時,在前頭舉著燈籠護送他的小太監已消失不見。 蕭棣嘴角輕輕上揚,緩緩停下腳步。 閃電如乍然出鞘的刀刃,從天際處冷然劈下。 刺眼的白光下,站著是楚王,燕銘,和禮部尚書之子趙楠。 蕭棣醉眸微瞇,緩緩碾碎齒間的藥。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蕭棣心中劃過一個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的念頭也不知流云宮檐角上,那幾盞顫巍巍的燈籠,會在轟隆的雷聲中墜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這時候還想談戀愛?!喂!對我們的起碼尊重呢? 第22章 滂沱(1) 楚王和燕銘對視一眼,皆是一臉志在必得。 和他們設想的一樣,蕭棣只身赴宴,又喝多了酒。 在這宮墻之內,他就算身手再好,也是獨木難支,他們帶了十幾個侍衛,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一個蕭棣,簡直輕而易舉。 楚王輕輕勾了下手指,幾個侍衛一起上去,將蕭棣團團圍住。 蕭棣抬眸,恰到好處地露出慌亂和驚訝,如同叢林中偶遇撲殺,又無力反擊的小獸。 蕭棣不敢在宮中交手,幾個回合后,已經被人牢牢控制。 楚王似乎沒想到蕭棣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制服了,走上前不屑的奚落道:你不是很厲害呢?怎么,離開你的主子,連出手都不敢了! 蕭棣目光冷冽,卻沒再出言挑釁。 楚王望著已被制服的蕭棣,眸中是遮不住的怒氣:蕭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我舅舅扔到水里!還敢戲弄本王,你以為躲在謝清辭宮中當縮頭烏龜,我們就沒辦法了么? 殿下。燕銘望了望周遭,上前低聲道:換個地方再說。 他們事先已經計劃好,宮道上人多眼雜,控制蕭棣后立刻轉移到荒僻的湖心閣。 湖心閣建在湖中央,只有窄窄的青石板路和岸邊相連,此處本是前朝寵妃賞湖觀景之地,但她失寵后在此地跳湖自殺,再也沒人來過。 天色陰暗,樹影如鬼魅般舞動,濃重陰森的黑云盤旋在湖心閣上空,湖水拍打著石板翻卷涌來,如同要將此地吞噬。 幾人站在僅容二人并肩的湖中小路上,風驟起,洶涌的湖水打濕了他們衣袂。 楚王抬抬下巴,立刻有侍衛上前,壓著蕭棣肩胛,讓他跪在青石板上。 雨水轟然而至,沖刷少年低垂眉眼。 楚王渾然不顧傾盆而下的雨,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冷冷笑了:蕭棣,你敢把我舅舅扔到水里,還讓本王受了父皇訓斥告訴你,今晚所有的賬一起算,你是回不去了! 蕭棣垂頭跪在滂沱雨幕中,恍若未聞。 你以為像狗一樣巴結謝清辭,就能討到好?楚王年紀不大,說出的話卻無比惡毒:哈哈哈可笑可憐,我告訴你!你主子身子骨素來不成,說不準哪天就一命嗚呼了我們送你先走一步,到了那邊兒,你再好好舔你的短命主子吧。 如有鞭子猛然抽打在心上,蕭棣抬眼,瞇眸望向楚王。 冷雨沖刷著少年尚存稚氣的臉頰,那雙陰冷幽暗的眸子愈發深不可測。 這么看我做什么?楚王明明在俯視他,卻驀然打了個激靈,在雨中搖搖晃晃的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他今日是嫡皇子,來日也是皇帝嫡弟。蕭棣聲音暗啞的緩緩響起:有他們護佑,定會一生順遂至于你,又算什么東西? 楚王被他一激,立刻跳腳道:難道太子的位置就穩了么,本王也是 燕銘輕輕拉住楚王衣角,示意他不必多說。 本王和你這個命都要沒了的人說得著么!楚王這才想起正事,在大雨中揮揮手:來人來人!動作快點! 趙楠聞言,立刻獰笑著走上前道:蕭棣,方才在宮宴上是不是沒吃盡興,別急,上路之前要吃點好的,我們特意給你又備了一頓 木盆里盛著不知從哪里來的陳年舊糠,又被雨水打濕,散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餿味。 蕭棣目光掠過那辨不出顏色的糠米,緩緩停在燕銘臉上。 燕銘只覺得這雙眼睛閃著寒戾,像被冷雨洗滌的刀刃。 讓他不敢冒然上前。 楚王看燕銘久久不動手,在雨中不耐煩的催促道:不是早就想報仇么,你還在等什么? 燕平榮曾經是蕭棣之父的下屬,蕭父定下不準搶掠百姓糧食的軍規,凡有違逆,軍法處置。 燕平榮搶掠慣了,才不管什么軍中禁令,耀武揚威的從附近的莊戶人家處搶糧食。 便被蕭父當眾抽了鞭子,還被迫吃了半月的陳米。 如今時移世易,燕銘自然要報復。 能吃這頓飯,你還要感謝自己有個好爹若不是他,我們也不能再讓你吃一頓。 鋪天蓋地的大雨隆隆傾瀉,圍觀的少年紛紛發出笑聲,燕銘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米,要往蕭棣嘴里塞。 但蕭棣那目光卻依然讓他不寒而栗。 燕銘停下手中動作,訓斥趙楠道:你還不壓緊一些! 趙楠只是官員之子,被叫來參與今天的絕密活動只覺得受寵若驚,聽到主子的囑咐,使勁按住他的肩胛骨。 蕭棣望著燕銘,眉眼甚至有一絲隱匿的笑意。 燕銘一不做二不休,擺擺手叫來侍衛,上前將那糙米往蕭棣嘴里塞:這是你爹喜歡的,都說父債子還,今天就讓你也嘗嘗吧 大雨傾盆而下,天邊滾雷震得耳邊發顫。 蕭棣全身盡濕,衣衫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逼人的兇煞被洗去,唇邊也沾了糠粒,透露幾分任人宰割的無助。 但他那雙眼眸中的寒芒卻如大雨也澆不熄的燈焰兒,如鬼火般陰戾幽暗。 燕銘如瘋癲般往蕭棣口中塞餿掉的糠粒,陰狠道:要怪就怪你父親,去了那邊,你再和他去伸冤吧 不過聽我爹說你爹曾經把你扔在亂軍之中,讓你憑自己殺出來,那時候你還很小呢燕銘笑著,說得話卻惡毒的像刀子:你說他是把你當兒子,還是把你當成上陣殺敵的狗崽狼崽呢 蕭棣始終波瀾不驚的眼眸倏然一縮。 還有,你母親是怎么被淹死的?燕銘的聲音夾帶冷雨,令人心悸:聽說也是你回家不久后發生的事 你看,只要有你在,你母親慘死,父親謀逆,沒人有好下場 一道雪亮的閃電劃過,照亮湖心閣。 所以你這樣的人啊,早就該下地獄了 * 流云宮里,謝清辭望著窗外傾盆而下的雨,皺起眉頭:蕭棣還沒回來? 殿下莫急,雨下這么大,想必是被耽擱要晚些出來。春柳一本正經的分析著:而且下這么大的雨,趙婕妤那邊定會有人撐傘相送的。 趙婕妤 謝清辭皺皺眉心,愈發放心不下。 哦,對了殿下。春柳看謝清辭憂心忡忡,決定要為主子說些旁的分散注意力,便喜滋滋道:前幾日您帳中香不是被雨淋了么,蕭棣竟又巴巴地給您做了一個,雖說是什么獸皮做的,味兒倒是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看著怪模怪樣很是好笑呢。 說罷拿出一個純白的鹿皮香囊,說是香囊,卻又大又硬,形狀有點像從軍時的小號水囊。 謝清辭把這不循常規的帳中香放在鼻前聞了聞,只覺得手感柔軟,味道和之前相似,但沒那么溫柔旖旎。 蕭棣只保留了催情的幾道香料以備后用,許徽舟用的別的香料,已被他盡數剔除。 謝清辭不知就里,望著香囊凝神半晌,這香囊定是蕭棣這幾日趕做的吧,知曉自己的香囊被淋濕,竟還特意補給自己一個 倒是個對人實心眼,不耍心機的。 有什么好笑的?謝清辭心底一暖,道:難得是他這份心,先掛幾日吧。 說了這么久的話,窗外的雨非但沒停,反而下得更急迫。 趙婕妤心腸歹毒,蕭棣前幾日又恰好得罪了燕銘等人 即使知道上輩子的蕭棣最終勝出,長成了任何人都不能傷他分毫的模樣,但聽著窗外轟然的陣雨,謝清辭依然覺得全身泛寒。 這樣的雨夜,蕭棣又尚無防人之心,即使性命無礙,也必定會被百般磋磨。 也許就是在這一次次磋磨之中,那個清朗如初陽,貼心送他香囊的少年成了陰戾修羅。 謝清辭再也坐不住,對春柳道:去備傘,我要進宮。 春柳立刻睜大了眼睛:此時進宮嗎??? 他們這兒雖是宮中,但算是外朝的范圍,和真正的宮闈之內還隔著一道門,此時宮闈已下鑰,里頭又是禁地,就算他們殿下是皇子,此時闖宮也是要受罰的。 而且不說別的,就這天氣,殿下的身子也受不住??! 此時,謝清辭已經起身,向漫天雨幕走去。 內宮門口,謝清辭的馬車緩緩行駛而來,站立在雨幕中的侍衛認出謝清辭的車,齊齊下跪請安。 風雨聲中,駕車人開口了:殿下要入宮,你們讓一讓! 侍衛們面面相覷:可是陛下宣殿下覲見? 沒有。駕車人冷冷道:車中的是親王殿下,就住在宮中,難道還不能進么? 這不一樣啊。侍衛長窘迫的躬身賠笑:里頭是內宮,就是殿下,也是不能擅入的,否則圣旨怪罪下來 一道清冷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父皇若責怪,本王也一力承擔,絕不會怪到你們頭上,此刻本王要進宮去,你們休要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