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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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走幾步都飄忽,老四又被伺候成了頑劣的脾氣,這以后江山萬一有個差池,連個能撐場面的人都無。 魏丞相看透了皇帝的心思,上前溫聲道:陛下不必心焦,四皇子年紀還小,又不曾受教,進太學念書后,定會明理知禮。 魏丞出謀劃策,隨皇帝打下江山,是皇帝最為倚重之人。 皇帝聽了這番話,心頭登時寬慰不少。 前朝的皇子,年滿八歲就會去書房讀書。而他和不少貴戚因著開國打江山,并沒有精力去重視子侄們的教育。 若是在宮中開太學,孩子們豈不是都能受教? 馬上得來了天下,治天下依然需要用謀略見識??! 皇帝點點頭,邊走邊囑咐道:魏丞,此事不能耽擱,選些穩妥的世家子,還有開國勛臣的子侄讓他們隨皇子一起進宮念書!否則就算封王封爵了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底下人牽著鼻子糊弄?! 魏丞應道:陛下放心,臣會處理好此事,盡早開太學。 壽宴結束時天色已晚,月光穿透薄薄的云層,灑下清幽如水的紗幔。 蕭棣如一頭矯健的幼豹,趁著大家散場寒暄,輕盈無聲的翻過假山,落在御河邊隱秘的露臺中央。 嚴良已經在此地等他。 主子,嚴良開玩笑道:我好歹是宮里的右侍衛統領,您在宮中這么翻山越嶺的,也太不給屬下面子了吧? 說罷。蕭棣沒心思同他玩笑,瞥了一眼周遭,單刀直入:消息查得如何了? 并未在回紇看到將軍身影。嚴良忙道:但是回紇逐草而居,又較為分散,將軍有可能在別處。 蕭棣抬頭望著清亮的月色,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跟著,不必驚動回紇的人。 嚴良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還有一事甚為蹊蹺,屬下覺得和將軍的案子有關。 蕭棣看向他。 當時看到將軍身在回紇的,除了陛下派去的監軍,還有一支人數四五十人的宣府飛騎,大家夜襲時看到將軍,又一同上奏異口同聲,才坐實了將軍叛逆。嚴良悄聲道:但離奇的是,有個隨軍文書推說身子不適,并未隨他們夜襲敵軍,沒過幾日,便說難耐漠北嚴寒,飛速離開了軍隊。 那文書并不是一般人,而是許家身份貴重的公子許徽舟,他去軍中完全是為了歷練。 他一個貴公子,從漠北騎馬飛奔至江南,所用卻不過四五日,倒像是逃命一般。 蕭棣心中一凜,立時意識到許家也許是案情的突破口。 許家蕭棣皺眉,許家清貴,和謝家是世交,他記得那次去救謝清辭,救了之后就把謝清辭放到了江南嘉善的許家。 謝清辭一下馬就被那許家的小子摟在了懷中。 蕭棣聲音發冷:許家那小子回家后有何動作? 閉門不出。嚴良道:屬下遣人去打聽,說是許父惱怒兒子擅自離軍,動家法把兒子打得下不來床,謝絕所有人探訪。 謝絕所有人探訪蕭棣眸中閃過探究,冷笑道:許公子的心思,倒真讓人琢磨不透 屬下覺得他身上一定藏著一個秘密。嚴良眸光堅定:而且,和我們要查的事情有關! 人家謝絕訪客,蕭棣懶懶道:你還能把他拉下床? 許父一直想繼承父業出任禮部尚書一職,但京城始終沒有出缺。嚴良道:他們家若來京城,就好下手了。 蕭棣眼中閃過陰戾,緩緩道:知曉了。 過完壽宴,皇子們便要搬入宮中了。 順著內金水河緩緩前行,宮禁大得幾乎無邊無際。 銅鶴口中升起裊裊清霧,又轉瞬被風蕩滌吹散。 一行人到了臨水而建的流云宮,宮殿有幾扇敞亮的軒窗,恰對著浩渺的水波和盛開的荷花,極為清涼舒爽。 謝清辭移開目光,不去看窗外的荷。 上一世,他也住在這里。 還被蕭棣強硬的命令養那噴濺了鮮血的荷花。 本是有陰影畏懼的,但也許是住慣了,又鬼使神差的選了這里。 望著蕭棣沉默著搬運物件的身影,謝清辭輕輕勾起唇角。 上一世因為他行事詭異,陰晴不定,再加上許多旁的原因,才讓蕭棣成了那么兇煞的暴君。 這一世他已能控制自己的思緒。 自然一切都將不同。 三弟,這是什么?謝懷尉來湊熱鬧,疑惑的看了看箱子里的蒲團:邊緣都破了也不丟? 哦,蕭棣用的。謝清辭道:你沒留意他每日都要坐在院門口的臺階上?這蒲團他坐習慣了,就拿來繼續用。 這那么多黃花梨紅木的擺件你不拿,拿一個破蒲團入宮 謝懷尉哭笑不得,順手將蒲團擺在蕭棣院中的臺階上。 說來也好笑,蕭棣明明是那么高大,看起來刀槍難侵的一個人,卻偏偏愛坐那階上,還總愛抬眸看謝清辭,倒像是格外逆來順受,格外乖巧似的 殿下,這個您也遣人拿來啦。春柳看了看那沉重的,有輪子的黃花梨木椅:您的腿傷都好了。 謝清辭努努下巴,很隨意道:蕭棣要用啊,他的腿還沒好透呢,出門走走,回到宮里就坐這個吧。 不遠的檐廊處,蕭棣漆黑的眸子微微怔忡。 他向來隨身攜帶的東西極少,心無掛礙,對用過的任何物件自然也毫無眷戀羈絆。 可他沒想到,謝清辭會將他平日里用慣的東西帶到宮中。 這些隨處可見卻偏偏被他用順手的物件,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小鉤子,輕悄地鉤住了他那無牽無掛的心。 它們沾染著光陰的味道,提醒自己過往的痕跡。 蕭棣眸光微動,偌大而陌生的宮殿,倏然和他緊密相連。 之前輕飄飄的,如今卻被緊緊墜住。 讓他有重量的,并不是了不得的名貴物件。 是一個破蒲團,一個用慣的椅子。 還有一個沒什么氣力的謝清辭。 這又是什么?謝懷尉發現了一個白瓷碗,碗口大而深,一點兒不名貴,碗沿上畫的是一只叼著骨頭,眼巴巴跑過來找主人的大花狗。 我在琉璃廠隨手買的碗筷茶盅,上面印的大花真招人疼憐。謝清辭喜滋滋道:這個碗,阿棣用著順手。 謝懷尉心里有點醋意:呵,還是蕭棣,又拿蒲團又拿碗,不知道的以為你收了個兒子養呢 醋勁兒上來沒了興致,也不想去看那箱子里都是些何物了。 和他有什么關系?我是不想割舍大花!謝清辭拿起那白瓷碗看了看:眼睛水靈靈的,我看到它都想摸摸,才舍不得丟棄。 蕭棣恰去了前院,回來時只聽到最后一句。 他的眼神登時幽深了幾分。 不想割舍大花?水靈靈的眼睛? 一見面就想摸?還舍不得丟棄? 站在宮苑窗畔的蕭棣不動聲色的沉下眼眸,看來謝清辭果真喜愛乖巧柔弱的。 蕭棣如獵犬一般警惕的飛速掃過流云宮上下的人。 還好哥哥身邊沒此類人物。 蕭棣驀然又轉念想到,謝清辭雖已開始關心照料他,但卻總是敏感的保持一段不算近的距離。 蕭棣咬著牙冷冷思索著,也不知那大花是何模樣,竟引得謝清辭如此想要親近! 難以言明的妒意不受控制的翻涌上心頭。 蕭棣正盤算如何見大花一面,已聽春柳喜滋滋的聲音響起:殿下,你猜我尋到了什么,許公子給您送的帳中香被我找到了! 徽舟送的?謝清辭忙笑著起身:這還是他兩年前送我的,沒兩日就丟了,春柳你竟然能找出來 被您塞在信里了啊。春柳道:我也是方才翻箱倒柜收拾,信封掉在地上,才發覺的。 謝清辭垂下長長眼睫,全身泛起冷意。 這是自己在重生前走劇情時,如行尸走rou般放進去的,他記得上一世,許徽舟的確曾被人指和青樓有染,那帳中香便是證據,也因為此事,許徽舟一直不被朝中的文官清流認可 蕭棣眉心微挑。 帳中香自然是謝清辭每晚睡下后日夜沁潤的香氣。 他最貪戀謝清辭身上微甜又清新的味兒,像個初春的果子般誘人去采 難道謝清辭身上的味兒,就是這個帳中香帶來的? 那送帳中香的,能是正經人么? 蕭棣面如寒潭,如同一只狼崽發現自己的領地被旁人的氣味占據,發出危險的低吠隨時準備騰空而起。 但他迅速平息了情緒,將身上的戾氣收斂得干干凈凈,懵懂又無辜的湊到謝清辭身畔,躊躇半晌,聲音微啞的開口道:殿下,什么是帳中香??? 作者有話要說: 棣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我的 第20章 哥哥(1) 謝清辭身子一僵。 上一世他倒是聽蕭棣如此叫過,只是充滿戲謔嘲諷,讓人不寒而栗。 可如今這兩個字被他微啞的少年音叫出來,再配上那有些茫然的黑眸,倒勾得人心頭發軟。 蕭棣看他發怔,又道:那帳中香,能讓我看看么? 謝清辭很是意外。 他記得上一世的蕭棣并不關心任何塵世間的事物,他的世界,只有殺伐和征服 可他如今卻在自己的熏陶下,開始對香料這般雅致的事物有了興趣。 精致的君子之器接觸多了,他身上那原始的殺伐氣也能被削弱。 謝清辭按捺住心頭喜悅,舉著帳中香囊讓他看:你看,這有個小銀鉤,掛在床帳里,大概半個時辰,帳中就都是這個味道 床帳 蕭棣瞇眸,目光劃過謝清辭捏著香包的手指。 哥哥的指頭那么漂亮剔透,捏香包久了,會沾染上奇奇怪怪味道的。 蕭棣裝作好奇,不動聲色的從謝清辭手中拿過香包,滿臉探尋的味道:帳中香啊,還真是有趣 蕭棣緩緩地輕嗅香囊,眼眸微微瞇起。 撩人心魄的暗香縈繞,但還好,不是哥哥身上的味道。 蕭棣像是打敗了從未謀面過的許徽舟,面色稍緩。 謝清辭不知蕭棣在想何事,只覺得他這模樣自己很喜歡,像個憨厚溫馴的小馬駒。 這才好好調養了幾日啊,蕭棣身上已經沒那種孤絕狼崽的兇煞狠勁兒了。 你若是喜歡,改日也給你做個。謝清辭欣喜道:這個看罷了給春柳,讓他掛在我帳中。 蕭棣瞇起的眼眸隨即晦暗。 這玩意兒都閑置兩年多了,還要掛在帳中?! 謝清辭不是個舍不得物件的人,可見戀戀不舍的,是那個人了。 蕭棣眸中閃過一絲清晰的冷意,強自壓抑要把這破東西捏碎的沖動,心里飛速閃過各種念頭。 對了,哥哥喜歡溫馴的模樣呢。 這個蕭棣戳了戳那香包:是不是晾曬一番掛上去才好,封在信封里那么久,難免有異味。 謝清辭胸中涌動暖流。 可見蕭棣本性純良,連如此微小的細節,都能替他考慮妥帖。 自己怎么還總是想著他上一世的暴戾模樣呢? 多謝阿棣了。謝清辭悄然換了稱呼,難得親昵道:勞煩你去安置。 蕭棣沒有半分被支配的不悅,乖巧的接過香囊走到窗邊。 背對謝清辭后,他嘴角扯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以他多年行軍作戰的經驗,今夜天色,必然有大雨將至。 這帳中香若是淋了雨,只怕也是個被丟棄的結局。 蕭棣張望了一下窗外環境,他個子高,特意把香包掛在窗欞上方,只半個長穗露在外面。 不容易看到,也不容易摘拿。 今晚合宮夜宴,自然不會有人記得這勞什子帳中香。 蕭棣冷冷勾起唇角。 遷宮夜宴,謝懷尉和謝華嚴都來了,也沒分尊卑,和大家圍坐在一起。 晚宴用到一半,果不其然下了雨。 眾人喝了不少酒,還醉醺醺聊著天,誰都想不起窗外還掛著帳中香。。 然而蕭棣很快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他渾身燥熱,宮燈在眼前逐漸朦朧成光暈。 燈下的謝清辭裹著夏夜的紗衣,輕薄得想讓人用手捻一捻。 蕭棣心跳轟鳴,腦海中不可遏制的滋生出可怕的念頭。 也許是喝多了酒? 可在西北喝了那么多次酒,也沒發生過 好不容易挨到酒畢,微帶涼意的夏風從后背吹過,蕭棣才好受些。 從吃酒的偏殿走回寢宮,要走不近的一段路,檐角處雖然有幾盞宮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但眼前仍然黑黝黝的,模糊的宮燈反而更滲人了。 夜風呼嘯,啪一聲有宮燈應聲墜下。 快去看看夜風里,謝清辭的嗓音聽上去格外軟糯,怯怯的,像是下一瞬就要被夜風吹散了:是燈墜下來了么?榮公公,你明日再去要幾盞燈 小殿下,燈倒是有的是,只是咱們剛搬來宮中的太平釭里還沒裝好水,若燈火太多走了水可就不好了 謝清辭聽罷,肩頭顫了顫,扶著春柳往前走去 他害怕燈倏然滅掉的黑暗,在上一世,總是燈火滅掉后,他的意識開始消失,最終變成書里的,殘害他人的惡毒皇子 自重生后,謝清辭每晚都要躊躇到夜深才睡,即使睡下,也會留一盞小燈在床帳外 蕭棣盯著謝清辭綽約的背影,緩緩瞇起眼眸,果然不出所料,謝清辭還真是個嬌氣的小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