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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皇子崩人設后不亡國了(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4)

分卷(14)

    如今太子和秦王重歸于好,陛下面上不顯露,心里卻也不會痛快。

    翟湛一眼便看破了局勢,侃侃而談道:我們若是能在此時用些手段,給陛下一個打壓太子的理由,陛下定然會順水推舟。

    既能打壓太子勢力,又能為陛下分憂,這種事情本將軍當然要做!燕平榮立刻道:你能有什么主意?

    翟湛緩緩道:再過幾日,陛下要在宮中舉辦壽誕,到時上至皇親,下至京官都會去拜壽,此事還需安貴妃的大兄親自出面。

    安貴妃的大兄在京城中是有名的鬼見愁,仗著自己meimei得寵,自己又曾在戰場上搭救過皇帝,橫行京城仗勢欺人,在京郊圈占了上百畝良田去建莊子和蹴鞠場,百姓怨聲載道,卻毫無辦法。

    燕平榮不由得皺起眉頭:你想讓他做何事?

    安大兄心思直爽,前幾日四殿下心儀的宮殿被晉王搶了去。翟湛勾起冷笑,隨即垂眸:他定然是愿意幫meimei和外甥出這一口惡氣的。

    翟湛淡淡道:我們可以在謝清辭身上做手腳,他年紀小心思單純,定然會上鉤,到時也算是給了陛下一個削弱東宮的理由。

    說罷上前壓低聲音,把計劃全盤告訴了燕平榮。

    妙??!燕平榮連連點頭道:謝清辭是個小病秧,平日里那些東宮衛像看寶貝似的把他看得很緊,這次定然會忍不住出手

    翟湛唇角扯出弧度:只要他們出手,大事定然可成,離間太子和秦王的事也不必我們去做

    只需靜觀其變就好。

    殿下,春柳只覺得頭疼:陛下的壽辰要到了,在永樂殿備宴,您準備送哪些賀禮?

    永樂殿謝清辭眉心微簇。

    他記得這個地點。

    上一世,就是在此地,大哥被安大兄沖撞,一時情急之下,東宮衛和安貴妃的長兄動起手。

    他記得父皇當場大發雷霆,斥責太子哥哥蔑視長輩,東宮衛橫沖直撞耀武揚威,立時有不少官員跪下細數東宮衛的惡行。

    父皇當場裁撤了東宮衛幾名統領。

    謝清辭記得當時自己還松了口氣,覺得裁撤的人員不多。

    可如今想來,那些人都是太子哥哥的親信,更可怕的是,當著眾人處置太子,分明是在暗示哥哥的失寵。

    謝清辭重生后再次回想,才覺得不寒而栗。

    在上一世,父皇裁撤了哥哥的東宮衛不說,還明里暗里很是依賴二哥,二哥打獵打得好,父親便會說英果類我,二哥穿了盔甲去打仗,父親會拍著二哥的肩膀說不愧是朕的兒子,有朕年輕時的風范??!

    大哥手指殘疾后,本就心思敏感,再有意無意的看到父親依重弟弟的模樣,即使不心存怨懟,對弟弟也無法再親密如初。

    當時不覺得如何,謝清辭此刻回想,才曉得那是帝王心術。

    畢竟二哥是難得的將才,手里有兵馬常常要出征,太子又執掌著六部,在朝中威嚴甚高,若是兄長關系親密,父親難免會覺得這是莫大的威脅。

    可重生一次的謝清辭卻曉得,父親這么做,百害而無一利

    大哥和二哥越走越疏遠,二哥去打仗,卻因糧草未至慘敗,再加上那封信,才在亂軍中丟了性命,事發之后,幾乎所有人都在心里篤定,此事定然和督辦糧草的太子有關。

    太子百口莫辯,隨即被父皇廢了太子位囚入宗人府,到最后又被自己折磨到幾乎瘋癲

    若是沒有曾經的疏遠,也不會有那么多觸目驚心的結局。

    而父皇費盡心機,卻被蕭棣這個狼崽子篡奪了江山。

    謝清辭又想,上一世,自己墜馬一事是有人在背后布局。

    那父皇,是不是也是被人利用,放大了對兒子們的忌憚?

    無論如何,這次的永樂壽誕都是極為重要的,直接關系到哥哥以后的關系走向。

    謝清辭此時也留意到,別說太子哥哥身邊的,就算是他身邊的東宮衛也都極為囂張,出門時人見人怕,很是被人側目。

    他冷笑一聲,想是有人故意插了釘子進來。

    謝清辭頓了頓,讓春柳把晉王府的東宮衛都叫來。

    這支人馬是謝華嚴擔憂弟弟安危,特意遣來加強謝清辭守衛的。

    謝清辭站起身,目光緩緩掃過身形高大的侍衛,開口道:你們都是太子殿下分給本王的人,出去的一言一行關系到的不止是本王的臉面,也是太子的若是有人不守規矩不聽命令,為了太子殿下,本王也絕不會姑息,明白了?

    東宮衛們齊聲道:屬下明白。

    謝清辭說這番話,是為了給這些人提個醒,免得在壽宴上沖撞了誰。

    他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若是再有人裝聾作啞做出什么討人嫌的事,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春柳站在一旁呆呆的望著,他只覺得,謝清辭是真的變了。

    雖然看起來仍然有幾分蒼白脆弱,但一開口卻神色端肅,舉手投足皆是皇家的氣度,讓人不敢再生出輕慢的心思。

    第17章 壽宴(2)

    又過了十日左右,總算迎來了皇帝壽宴。

    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個壽宴,自然非比尋常,京中張燈結彩,處處透著熱鬧喜慶。

    永樂殿是后宮正殿,氣勢傲然的皇家宮殿坐落在漢白玉階上,壯麗的大殿前是蜿蜒流動的金水河,恰逢夏季,荷花輕柔搖曳,為威嚴的皇家壽宴添了幾分趣味。

    謝清辭早已提醒過謝華嚴,讓他親自確定陪宴人選,謝華嚴會意,從內監到侍衛,皆是選的最穩妥可信的。

    永壽殿人影錯落,架在御河上的拱橋擠滿了貴戚高官,寒暄招呼此起彼落,橋下的河水映著眾人的衣袍環佩,和春風得意的笑臉。

    能站在此處,是莫大的尊榮。

    謝清辭有幾分恍然,算來也不過短短幾年,江山易主前塵如夢。

    謝清辭記得,上一世蕭棣曾持劍在此殺伐,御河上盛開的荷花盡數染血。

    血腥撲鼻,他全身顫抖,喊不出聲音,偏偏蕭棣勾起唇角,掌中握著一枚染血的荷花:聽說哥哥素來喜荷花,這朵,是朕特意送給哥哥的。

    血順著花梗滴下,詭異可怖,謝清辭連連搖頭后退,自然不會去接。

    朕第一次送哥哥花,哥哥難道不收么?蕭棣那雙冷戾的眸子掃過他,視線落在荷花殷紅的血珠上,遺憾道:想來是這荷花不夠艷麗,入不了哥哥的眼。朕覺得方才血飛濺上去的瞬間,花開得格外好,哥哥

    謝清辭一抖,忙顫著手搶過荷花:不必,現下就很好。

    看到謝清辭乖乖接過了自己的花,惹的蕭棣登時開懷大笑。

    那時的謝清辭就曉得,眼前的暴君有多狠戾瘋魔。

    像是被寒刺戳到,謝清辭打了個冷顫,不由得回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蕭棣。

    風送荷香,春花簇簇,蕭棣竟然恰在看他,兩人目光相撞,蕭棣一怔,倉促的移開目光。

    笨拙又青澀,不是讓人顫栗的惡鬼模樣。

    謝清辭緩緩吐出一口氣,強制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場景。

    蕭棣曾是蕭家軍少主,皇帝養子,又以皇子親衛的身份進了宮,此種場合,謝清辭定然要帶他在身邊。

    他唯一的期待,便是蕭棣莫要惹事,安安穩穩回去也就是了。

    橋上甚擠,剛走上橋,謝清辭便被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撞了兩下。

    身后的四五個東宮衛,因為得了謝清辭的指令,也不敢隨意發飆,只是沉穩的跟隨在謝清辭身后。

    蕭棣陰沉的望著故意往謝清辭身上撞的孩子,許久,才平息了目光中的戾氣。

    一行人走到橋中央,前頭忽然來了一個身著錦衣,年齡三十上下的男子,他搖著折扇,大搖大擺在御橋上晃蕩。

    謝清辭認出此人是安貴妃的長兄,皺了皺眉頭,低調的往橋邊走去。

    誰知那安大兄帶的人卻有十幾名之多,一時間橋頭擁擠不堪。

    擦肩而過時,安長兄被一名東宮衛撞了下手肘,手中的折扇登時脫手而出。

    你好大的膽子!安長兄登時滿臉怒容,拉住那東宮衛便道:你算是什么東西!竟然沖撞了本爺!

    那東宮衛也認出了此人是誰,有些驚慌道:王爺,橋頭太擠,屬下不小心

    一句不小心就想解決?安長兄氣勢洶洶:告訴你!爺的折扇掉進了金水河,你說,此事拿你的小命賠夠么?

    原來是安王爺。謝清辭無法置身事外,上前笑道:這是我的人,今日畢竟是父皇的壽宴,王爺高抬貴手饒了他吧,您的扇子什么模樣,改日本王親自登門給您賠禮。

    你可不曉得我這扇子多金貴,是合歡樓的小倌送我的,美人情誼,可值萬金。安大兄看著謝清辭,曖昧一笑:殿下你說,能這么隨便了結么?

    有道理。謝清辭忍住心頭膩味,微微皺眉:不知王爺想要如何?

    自然是再賠我一個美人??!安大兄看向謝清辭,眸中多了一絲玩味:本王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吧,殿下?

    謝清辭不由得握緊掌心。

    因為生得好看,性子又軟,他雖貴為皇子,但免不了會被所謂的皇親長輩們調笑幾句。

    比如此時,他能看到周邊人正在竊笑,也能察覺到不少人正好整以暇的往此處打量他。

    但他不可能讓東宮衛去為此事和安家的人爭斗,落下話柄

    安貴妃兄長此次的目的便是激怒謝清辭身邊的東宮衛,看他們一個個臉色陰沉手扶刀柄,卻沒有一個動手的。

    只能再接再厲,他笑道:殿下的模樣生得真俊俏,若是能得殿下的賜扇,這扇子不要也罷

    安大兄說得痛快,完全沒察覺身畔有束涌現殺意的目光。

    他笑嘻嘻的湊上前,壓低聲音道:殿下也是美人,能不能屈尊,給舅舅我畫一個扇面呢?

    他望著謝清辭如玉的臉頰,不由得抬起手,作勢要替謝清辭去理鬢角的發絲

    手剛抬起來,卻猛然被人死死攥住,力氣大得讓安長兄直接慘叫出聲。

    忍痛抬眸去看,卻不由得愣住。

    那人年紀不大,但看他的眼神閃著幽暗兇光,像是一頭下秒就要撲上來來吞噬他血rou的狼崽。

    安大兄恐慌得連疼都顧不上了,謝清辭身邊怎養了個如此兇煞的小獸?

    又怎會出現在壽宴這等場合上?

    謝清辭也愣了一瞬:蕭蕭棣?

    蕭棣眸泛陰冷,他緊緊捏著安大兄的手腕,像是用利齒叼住獵物的惡狼。

    安長兄這才曉得眼前打斷自己計劃的少年便是那小叛賊,本已冒出來的怯意褪了個八分:我以為是誰?原來是蕭家的小叛賊,你這么有力氣,怎不去找你那叛賊爹

    話音未落,安大兄身子騰空而起,隨著一道弧線和眾人的驚呼聲,安長兄從橋上墜入荷花池中。

    謝清辭啞然的望向蕭棣。

    他今日穿的是低調的玄色圓領袍,手腕和腰間束有輕便的皮質簡甲,明明是普通親衛的裝扮,卻掩不住他身上奪目的英氣,本該如謝懷尉一樣是個容易親近的明朗少年,可他偏偏生了雙如深淵般陰戾的黑眸,一眼望去有種近乎倨傲的不馴。

    他那么寬肩闊臂的站在橋頭,任誰都能看出少年周身都蘊藏著蓬勃飽滿的力量。

    眾人看安大兄墜橋,登時驚叫著去救人。

    好聒噪

    蕭棣皺起眉頭。

    他自然曉得此人是風頭正盛的安家長子,meimei恰是當今皇帝的寵妃。

    但那又如何?

    那人的臟手,竟妄想觸碰謝清辭的鬢發?甚至還喪心病狂的討要謝清辭畫的扇子。

    謝清辭在端午時只畫了一把扇子,長河落日,還說自己是哥哥,這扇子是送給自己的

    此人是什么骯臟的東西,也敢伸手去碰謝清辭,也敢討要哥哥親自畫的扇面?

    蕭棣冷冷一笑,被壓抑許久的嗜血欲望在胸腔翻涌,讓他不自覺的握緊手心。

    安長兄本只想著煽動東宮衛出手,他們中但凡有一人朝他動手阻攔,他就立刻大喊大叫裝傷勢嚴重便可,之后的事情,陛下若是有心,自然會抑制東宮衛,順便給他體面。

    誰曉得他戲剛開始演,那幾個東宮衛沒動,半路蹦出來的蕭棣倒動手了!

    還是真動手!

    這小崽子當著那么多人把自己扔到了護城河里?

    他的面子還往哪兒擱?

    安長兄在侍衛的協助下狼狽的爬上岸,從頭到腳都在滴水,他也不換衣衫,二話不說立刻去皇帝面前跪下訴苦:陛下,臣身為貴妃長兄,天子面前,眾目睽睽之下卻被人謀殺,臣受委屈倒還罷了,此人豈不是要反了天!

    他本來還怕自己情緒積累不到位,演起來太過浮夸,但經了此事,一腔怒意委屈,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可憐無助。

    皇帝看了看濕漉漉的安大兄,一把鼻涕一把淚倒像個淚人,不悅的皺眉道:這是朕的壽宴,誰敢在此地滋事都是對朕不敬,是誰敢如此大膽?

    安大兄聽前面幾句有些心虛,見皇帝發問,立刻道:是蕭棣!蕭棣他以下犯上!直接把臣扔到了金水河里!

    皇帝不語,他自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今日正是他壽辰,也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個生辰,雖然疼寵安貴妃以至于愛屋及烏,但安大兄如此放肆,還是讓他心生厭煩。

    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皇帝淡淡道:罰他在殿外跪三個時辰,可否平息大兄你的怒火?

    只跪三個時辰?

    安大兄不解氣,咬牙道:按臣的意思,此人目無尊卑不分場合,按宮規該杖斃!

    皇帝終于不愿忍耐,聲音冷硬:你在朕的生辰上挑釁皇子,杖殺他人,便是懂得尊卑,會分場合么?

    安長兄面色一白,萬萬沒想到一向敬他幾分的皇帝會如此下他臉面,登時一句話也說不出。

    第18章 野松(1)

    安大兄再愚笨,動動腦子也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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