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美人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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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旌端坐在太師椅上,左手執卷,右手提筆在紙上寫著什么,聽見動靜,他沒抬頭,只是沉聲說道:“今日你似乎不大痛快?!?/br> 從腳步聲便能聽出來人氣勢,陳旌寫完最后一字,把筆擱在桌上。 抬頭,瞥見沒有反駁的周啟。 “昨日有起縱火案,從中抓獲的一人與當年血案有關,我將他秘密收監,盤查出,他是當年許家的奴仆,而他無意中聽到許昶曾與人密謀,要除去謝家。 也就是說,咱們的仇人,不只是許家?!?/br> “二哥,大仇尚未得報,你我更需抓緊才好!” -完- 第30章 ◎天大的誤會◎ 燭火爆裂發出噼啪的響聲, 本就靜謐的書房內,兩人彼此投過冷凝的審視。 半晌,陳旌的手覆在銀質面具上, 光線折射出森冷的反光,周啟面不改色,交握在一起的手慢慢合攏。 面具拿下, 醇厚偏低沉的聲音響起:“為兄以為你忘了血仇?!?/br> “你我本就是死人一雙, 能活在這世上只剩一個目的, 為謝家報仇, 讓罪有應得的人得到他們該有的下場。 阿玄, 你看看我這張臉,像不像陰曹地府爬上來的?!?/br> “啪”的一聲, 面具蓋在桌上,陳旌那張臉沒有一絲遮蔽的呈現在空氣里。 周啟想過他臉上是何等駭人的傷疤, 可親眼看見,仍被震驚。 一條翻紅的刀疤沿著眉骨斜斜穿向鼻翼, 仿佛將臉斬成兩段,面頰上的細碎傷痕重疊交叉,有新有舊,陳旌眉骨高挺, 濃眉大眼, 在這樣的深夜里,那雙瞳孔顯得格外威嚴,甚至有點滲人, 只這么盯著對方, 便有種強勢的壓迫感, 猶如一柄利刃, 單憑冷冽的寒光就能震懾他人。 “初入軍營時,行尸走rou一樣與敵軍廝殺,拼命想掙一番前程出來,至少能有命有臉活著重返京都,為謝家洗冤。 我運氣好,救了陳大將軍,他收我為義子,帶我屢次突圍絞敵,臉上身上每多一道疤,我都很高興,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軍功足夠顯赫,為謝家平反的幾率也就越大。 如今的朝廷,君不君,臣不臣,你我誰都指望不了?!?/br> 陳旌往后一靠,黃梨木大案擱置的筆架被震得猛烈晃動。 “你離姜家那個小姑娘,越遠越好!” .... 轟隆的雷聲仿佛要劈裂頭頂的磚瓦,明晃晃的閃電如同銀蛇狂舞,瞬間把漆黑的院落映照的恍若白晝。 姜寶憶被噩夢驚醒,爬起來揪著薄衾兀自喘息。 嘩嘩的雨聲蓋住一切嘈雜,薄紗帳里,寶憶驚慌的拂去額間的汗珠,掀開薄衾趿鞋下床。 屋里黑漆漆的,唯有雨聲不時灌進耳中。 她扶著圓桌坐下,枕著兩只手臂回想方才的噩夢。 也是這樣一個雨夜,暴風雨拍打著門窗,府里的下人忙著搬花關窗,來來回回在院里忙碌,后院的側門溜進來一道黑影,趁著雨勢混進下人之中。 姜寶憶眼睜睜看著他溜到后廚,在一罐鹵rou里倒了些粉末進去。 翌日清早,有廚子烹調那罐鹵rou,嘗試味道的時候,抽搐倒地而亡。 緊接著,大理寺的官員帶走了舅舅,舅母托人找關系求到周家,可周家大門緊閉,舅母悲痛欲絕之下,以頭搶地府里亂作一團,病的病,死的死,好些家仆都收拾行囊辭工離開。 jiejie去大理寺牢獄,看見舅舅被摧殘的形銷骨立,殘喘一息,求見周啟,反被他冷眼忽視。 大jiejie走投無路,整日以淚洗面。 姜寶憶推開春暉堂的門時,正好看見大jiejie把匕首擱在腕上,只差一點,她抱著大jiejie,姐妹兩人哭成一團。 然后她就在睡夢中哭醒了。 抽噎的真實感讓她仍有余悸,胸腔肺腑因為過度悲傷疼的不敢呼吸。 她啜了口茶,愈發覺得姜家要出事。 而憑她一己之力,是不能改變現狀的,她必須要告訴舅舅和舅母,萬一是真的呢? 蘇氏用了盞燕窩,聽完姜寶憶一席話后,很是淡定的沖下人招了招手,“給五姑娘弄一碗安神湯?!?/br> 姜寶憶揪著帕子,著急解釋:“舅母,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蘇氏給了個你自己品的眼神。 姜寶憶仔細一想,的確難以令人信服,可接連幾日的暴雨,說不準就在這兩天了,若真的疏于管制而讓惡人趁虛而入,那么舅舅進了大理寺,姜家還能翻身嗎? “舅母,你便讓人在暗處盯著小廚房,若無事便也罷了,若真的有事呢,權當事先防備,好不好?” 蘇氏擦去水漬,瞟了眼急的小臉發紅的姑娘,忍俊不禁道:“成,便聽你的?!?/br> 心道:保不齊哪日就要嫁出去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做個夢嚇得魂飛魄散,得虧是姜雪早年間定下葉遠洲,若不然這小傻子,如何能尋到如意郎君。 待人走后,蘇氏又找來貼身嬤嬤:“你前些日子不還說觀里有個老道,最擅長驅鬼驅邪嗎,明兒偷偷把人找來,趁著寶憶沒起身,去她院里好生給看看,這丫頭青天白日跟我說胡話呢?!?/br> 下著雨,又停了風,煙火氣在碧蘅院里久久徘徊不散,姜寶憶是被硬嗆起來的,喉嚨火燒火燎的干渴,她爬起來,推窗看見在院里神神叨叨念咒的老道,穿著身寬大的灰青色道袍,圍繞青蔥茂密的樹叢來回轉悠,有兩次還險些把寶憶喜歡的石榴花碰掉。 她揉了揉眼睛,確認沒有看錯后,喚來翠喜。 “翠喜jiejie,那人在做什么?” 翠喜嘆了聲,抱著花簍坐下:“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叫他過來給咱們院驅邪,咱們院里一直好好的,能有什么邪祟...” 姜寶憶茫然地又轉向窗外,所以說,舅母是當自己魔怔了? 晌午后,周夫人來下邀帖,蘇氏很高興,吩咐姜瑤和姜寶憶都穿的得體些,跟她一道去周府赴宴。 原不是什么大的節令,只是周夫人新得了幾盞好茶,且南詔送到鴻臚寺幾筐石榴,鴻臚寺的官員給京兆府周大人帶去六個,剩余便作宮宴使用。 石榴碩大飽滿,汁水豐盛。 姜寶憶按捺不住,不待翠喜剝完,就接過來甜聲道:“翠喜jiejie,我幫你一塊兒?!?/br> 周啟從外面回來,恰好看見她吃的渾然忘我,甘美的汁液沿著嘴唇將要低落,姜寶憶扯出帕子蓋在下頜,小臉一轉,看見他,緊接著雙目瞪圓,驚喜的想要起身。 周啟冷眼收回目光,大步背身離開。 姜寶憶小臉跟著耷拉下來,訕訕坐下,嘴里的石榴也沒有那么甜,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周啟,明明上回,自己還煞費苦心送他一粒辟毒丸。 這會兒倒像是陌生人一般,不,比陌生人還不好,陌生人哪里會用這種殺人的眼神看自己。 姜寶憶愁眉苦臉,又想著這個夏日錯綜復雜的夢境,愈發覺得愁苦。 姜瑤拉她去周府花園溜達,天雖不熱,可因為陰沉了數日,頭頂又攏著烏云,偌大的花園沒有一絲涼風,走了少頃,渾身都濕噠噠的。 姜瑤捏著她手腕,小聲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時辰,周啟他在哪?” 很久沒來周府,可周啟的習性是多年保持下來的,故而姜寶憶回想一番,便告訴姜瑤:“暖閣?!?/br> 離書堂很近的暖閣,從前她在那寫字時,周啟都會在這個時辰過去,一待便是小半天。 姜寶憶把她送過去,姜瑤便高興地推她離開。 滿園新開的花,好些被雨水打落在地,混進泥水失了本來的嬌艷。 姜寶憶轉的頭昏眼花,找了個小亭子坐下休息,姜瑤出來前,她不好自己回去,便在從暖閣必經路上等著。 周啟本已經走過,余光瞥見個腦袋一磕一磕的身影,又默默折返回來。 心真大,在那歪坐著身子睡著了。 眼下又要上云,濃密的快要塌天似的。 周啟肅著臉,走上前將風口擋住,絲絲縷縷的細風若有似無,他這般坐著,倒很快讓亭子里異常燥熱,姜寶憶先是撓臉,又煩躁的悶哼一聲,頭發濕漉漉的貼著額角終于被熱醒,睜開眼,恍恍惚惚看見一張冷臉。 “大哥哥?”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初醒時候的惺忪。 周啟嗯了聲,離近些才看見她眼底烏青,像是沒睡好一樣,不由冷聲問道:“怎么把自己弄成如此模樣?” 姜寶憶打了個哈欠,有點不好意思。 她低下頭,想著方才吃石榴時,周啟朝她瞥來那記冷光,將要脫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悻悻道:“打雷睡不著?!?/br> 夏日多雨,今歲尤其。 周啟蓄著慍怒,不愿對她發脾氣,起身就離開了涼亭。 因為舅母當她說的話是胡話,是發癔癥,故而姜寶憶只得每晚熄燈后,躡手躡腳跟小貓一樣守在小廚房外的花叢里,那上面罩著綢布,隔雨,她蹲守數日,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偏天還連陰著,她都想過,若再這么等下去,約莫是要把自己熬成樹干。 不成想,片刻后周啟又折返回來,手里拿著一張紙。 “安神的方子,拿回去讓小廚房幫著熬煮,三碗水熬成一碗,喝完便是再大的雷聲,也叫不醒?!?/br> “謝謝大哥哥?!彼怯貌坏降?,若非為了捉賊,她每每都是腦袋一碰枕頭就能睡著。 她安靜如畫,看起來乖巧可愛。 周啟一想到她與葉遠洲的婚事,胸口就又堵又悶,垂下眼簾,狀若無意開口:“你跟葉遠洲,是怎么認識的?” 似乎沒想到周啟會說到葉遠洲,姜寶一愣,旋即認真解釋。 “我生下來就體弱,葉伯伯常去照料,應該很小就見過遠洲哥哥...” 遠洲哥哥,叫的可真是親密,周啟在心里哼了聲,卻不打斷。 “每回去家里,遠洲哥哥都跟葉伯伯一起,我能記住的事,是四歲時候,他給我烤了紅薯芋頭,那會兒天很冷,他烤的紅薯芋頭特別香甜軟糯,他只給我吃,自己都沒嘗一口。 就這么認識了,母親也不讓我出門,好些新鮮玩意兒都是葉伯伯和遠洲哥哥給我帶的?!?/br> “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兔子燈,親手做的折扇,小泥人,對了,他還教我用竹篾做風箏,他那雙手,可巧了,你...” “好了,不用說了?!?/br> 周啟睨了眼,冷聲道:“我對這些小事,根本都不在意?!?/br> 他離開,涼亭又剩下寶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