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書迷正在閱讀:軟軟美人、假少爺穿回來后爆紅了、完美耦合[男A女O]、炮灰皇子崩人設后不亡國了(穿越)、變o后我和宿敵he了(重生)、替身受死遁之后[穿書]、我把心動寄給你、穿書后我被師尊rua禿了、被渣后,小寡夫重生了、詭秘:從吃白飯開始
翻身滾下床時,紀安洵突然聽見一陣劈里啪啦聲,他跑到窗邊拉開簾子一瞧,豆大的雨珠滂沱急下,他暗道不好,勾起拖鞋就往外跑。 聞月州! 聞月州正在喝茶,見紀安洵穿著毛茸茸的淡綠色玩偶睡袍跑下來,胸前一朵大紅花,頭上豎起根小呆毛,外面下大雨了,你快讓虔哥來接你,待會兒下久了就更不方便了。 他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我不好意思麻煩他。聞月州放下茶杯起身,很懂分寸,我自己回去就好。 紀安洵抱著手機像抱著本鑒謊字典,那你叫你家的司機嘛! 太麻煩了。聞月州整理服裝,毫不在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紀安洵冷笑,直接拆穿道:你放屁。 聞月州回以坦蕩,我想申請留宿。 為什么?紀安洵捏緊手機。 如果能留宿,我們相處的時間就能增多。聞月州直視他的雙眼,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哄你,阿洵,我想爭取一下。 紀安洵喜歡溫柔的人,且不得不臣服于溫柔的聞月州。這個做派斯文優雅的男人在他心里是高高在上且強勢得不容忤逆的,骨子里藏著掌控欲,說一不二,不容置疑,但總能為他破例。 窗外的猛風驟雨化為雨絲風片,寂寥的秋天也因此和氣撩人,他被對方眼中那溫柔涌動的潮水擁裹,濕了身,軟了心,連唇關也毫無見底地放松。 你的申請通過了。 紀安洵聽見自己的回答。 聞月州因此愉悅滿足,眉目舒展,唇角上揚,像只得意的狐貍。他暗自慶幸,紀安洵的心總比臉上看著軟,好哄,又見好就收,態度十分端正地道:謝謝,但是我不好意思給你找麻煩,在沙發上睡一晚就好。 懂事后退是絕佳的滅火技巧,以退為進是上乘的攻心訣竅。 本來還在為自己的不受控而羞惱的紀安洵果然哼了一聲,你懂什么叫待客之道嗎?去客房睡吧,枕頭被子都在衣柜里。 說罷也不管聞月州反應,躲回臥室自暴自棄去了。 聞月州這才發現紀安洵的背上吊著根玩偶小草,隨著他跑動的動作、配合頭上那撮呆毛一顛一顛的。這一切細碎的特征都是鮮活且生動的,足以證明紀安洵就活著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勉強能得到一絲慰藉。 啊啊啊不能再相信聞月州了,他淋點雨關我什么事!紀安洵將臉壓在被子上,木著臉嘟囔,反正他常年鍛煉,身體倍兒棒,又不會感冒。 他感覺自己像被牽著鼻子走的小烏龜,聞月州往哪兒牽,他就往哪兒爬,對方輕易掌控,而他呆呆笨笨,毫無還手之力。 窗外大雨傾盆,像在附和著嘲諷。 叩叩! 小烏龜立馬跑過去打開門,怎么了? 聞月州的眼神毫不正人君子地鉆入紀安洵脖頸下那片突兀漂亮的鎖骨,又被紀安洵不解的二次問詢打開,最后對上那雙渾然不覺的眼睛?;蛎骰虬档男乃荚谶@一瞬間混亂攪動,他倏地伸手將紀安洵肩膀處那片不老實的布料扯正。 謝謝。紀安洵的臉說紅就紅,尷尬得要命。 不知怎得,他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八卦。說聞月州有一次在酒店休息,半夜被隔壁劇組的年輕藝人敲門獻身,香肩半露、含嬌帶怯的,可聞月州辦個眼神都不帶給的,那藝人不知進退,最后直接被酒店的保安給帶走,里子面子丟個精光,在圈內也徹底沒了消息。 從這次以后,就再也沒人敢敲聞月州的門了。 明明他不是那個藝人,也沒有獻身的心思,可肩膀上那塊布料著了火似的燙,他就是想到了這個。 聞月州見他呆愣,不禁問道:在想什么? 酒店半夜獻身啊。紀安洵脫口而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聞月州拽著胳膊拉近,他抵抗不得,在門壁與聞月州之間的狹窄縫隙里縮成了一團凍rou,僵硬地等待聞月州的敲打。 聞月州問:誰敢跟你獻身? 紀安洵鬧了笑話,敏銳地聽出聞月州話里的情緒。他小時候雖然喜歡恃寵生嬌,但當聞月州真生氣時,還是沒膽子在虎屁.股上拔毛。舊習慣穿過兩輩子間的滾滾亂涌,他小聲解釋:我說你。 聞月州反應過來,握著他胳膊的手松了三分力。 紀安洵察覺危險閘門已經關閉,又說:我聽別人說的。 我很清白。聞月州放開他,意味不明地道,我只睡喜歡的人。 跟我有個屁關系!紀安洵莫名心跳加快,催促道:你剛才敲門,到底想干嘛? 外面下大雨了。聞月州看著他,要我陪你睡嗎? 第9章 曖昧不清 紀安洵很喜歡下雨天。 小時候每到晚上下雨時,他都會跑到聞月州家里去擠被窩。他們挨在一起,聞月州會給他講故事,有時候也會唱歌哄他睡覺,但這個是他撒嬌求來的,因為聞月州不常唱歌。 他們都還記得。 紀安洵抿了抿唇,埋下腦袋不肯看他,可是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長大了也是阿洵。聞月州伸手壓了壓他支棱起來的呆毛,沒有強求,不愿意也沒關系,把窗戶關好,早點休息,待會兒少玩手機,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好嗎? 這次紀安洵沒有心軟,嘴巴也跟著知道分寸,只點了點頭,看著聞月州關門。他站在門前發了會兒呆,整個人像被戳破的氣球,癟了。 他承認試鏡的時候很幸運,因為選段戳中了他的心,那些真切存在的回憶成為他的助力,讓他比所有人都真情實感。但季洵遠比他堅強體面,一曲鋼琴后只是流淚發呆,不像他再也繃不住,又哭又鬧的像個瘋小孩。他猜測那時候的自己驚狂嚇人,因為兩家的傭人遠遠看著不敢靠近,竊竊私語都帶著顫意。 在醫院醒來后是他第一次看見大哥哭。因為心疼害怕,大哥竟然愿意送他出國,到聞月州身邊去,但是他拒絕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聞月州面前擺出驕傲。 在他十四歲的那年除夕,他們互相拋棄。 紀安洵呼吸紊亂,從酒柜上順了瓶酒。 聞月州站在門外,再抬腳時只覺得僵硬酥麻,那滋味很難受,不疼不癢,但讓人怎么都忽略不了。房門隔音很好,他聽不見紀安洵的呼吸,在深夜中咂摸著痛苦難捱的滋味。 * 網上關于聞月州和紀安洵同時出演電影的討論依舊熱火朝天,并且在當晚九點半的時候到達了新的高潮。 兩條熱搜被高高掛起在上方 #阿洵,你終于回到我身邊。@猛攻小紀# #紀安洵成為聞月州微博唯一關注# 聞月州終于在大家千呼萬喚中出來,卻不是來重cao打臉舊業,而是來幫忙官宣,甚至賣力營業。 曖昧不清,真假不明,叫人恍惚不安。 【官宣就官宣,為什么要艾特?艾特就算了,叫阿洵干嘛啊,雖然角色叫季洵,但是真的會讓人看不清啊聞老板聞爸爸聞總!】 【最嚇人的難道不是關注嗎?聞老師第一次關注人,要不要這么努力營業?】 【我擦擦擦擦擦,我剛發現聞老板有個分組,他媽是特別關注???】 【紀安洵的金主是有多牛皮,聞月州都不得不出來營業,烏雞鲅魚?!?/br> 【憐愛聞老師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天天求他下海了】 【聞粉別瞎幾把跟著鬧了!尊重合作伙伴,聞老師自有定奪好嗎!】 【就是就是,演什么戲聞老師心里有數,試鏡那天他也去了啊,說不定真是紀安洵表現得好呢。(雖然可能性不大)】 【只有我發現了華點嗎?這部電影里面有白連,但是紀安洵是主角,白連只是個小配角誒?!?/br> 【白連自己試的配角好嗎?總比某些厚臉皮的玩意兒背靠金主、自不量力非要抗票房好吧!】 【雖然但是白連根本沒有試鏡季洵這個角色的資格吧?試戲之前還有一場海選,當時他不是被拒了嗎?】 【自己試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還搞得多牛逼似的。誰他媽自不量力???】 【還有之前那個熱搜,說紀安洵跟蹤白連,結果人家是劇組聚餐,這到底是打誰的臉?】 【跟蹤個屁!真這么算,以后誰跟白某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一律按照跟蹤處理?!?/br> 眼看著評論區風向轉變,白連煩躁地灌了口水,又聽蘇雅說:你上熱搜了:#白連海選被刷#。劇組把處理過的海選片段和今天的正式試戲片段都放出來了,紀安洵的熱搜詞條就掛在你上面。怎么壓都壓不下去,應該是紀安洵背后的人干的。 【我我哭了?!】 【我也哭了,那聲哥哥媽呀,沙啞低軟卻撕心裂肺?!?/br> 【彈鋼琴的手好好看嗎?又白又細,指甲蓋粉粉的,嘶嘶嘶?!?/br> 【他不是除了賣顏值啥也不會嗎?這是什么???】 【剛從隔壁白連那里回來,對比太明顯了,到底是世界壞了還是世界壞了?】 【阿舔為什么突然就正常了???戀愛腦清醒了?!不舔了?】 【嗚嗚嗚mama的阿洵寶寶終于清醒了,還有誰不知道紀安洵是華影的優秀畢業生嗎?】 【白家的某些狗來看看吧,我們小紀想襯托你就襯托你,想吊打你就能輕易吊打,當初是小紀年輕不懂事,初入社會不識賤人心,以后就不一定了?!?/br> 啪!白連將手機摔在地上。 * 聞月州站在洗手池邊,滿意地退出微博,給兢兢業業的虔終打了筆獎金。 走出浴室的那一瞬間,房門被人從外面踹了一腳,隨即捶門的聲音宛如小雷般接連炸響,聞月州腳步一頓,快步走過去。 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鬧騰的人沖了進來,小潑猴似的往他身上一竄,手腳并用將他扒住,晃出一片酒氣。 聞月州眼疾手快地攔住紀安洵的腰,像抱著棵不停搖晃的樹,蹙眉拷問道:喝了多少酒? 紀安洵被酒氣害得面皮guntang,無力地蹭在他脖頸間,任憑熱氣轟然,在兩人的呼吸間來回攢動,鬧得誰都不安生。 倆瓶。他回答。 小酒鬼。聞月州罵他,又苦惱地蹭他腦袋,我住在這兒,你不高興嗎? 不知道。紀安洵用側臉對著他,半睜著眼睛,視線被水霧遮擋地模糊不清。他眉心微蹙,不解似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理我了,又突然對我這么好,我 聞月州聲音很低,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阿洵,我 可你走了! 紀安洵突然鬧起來,伸手去推他,腿也跟著亂蹭,想要下地。 聞月州連忙將他架起來,壓緊在門上,抓住那鬧騰的雙手反手攏在他腰后,順勢攔住他的腰,不讓他亂晃。 明明被控制住的是紀安洵,聞月州卻覺得現在該求饒的,肯定是他。 混亂的喘息在耳邊作怪,他們在這一刻胸膛相貼,在沉悶不清的雨聲中對視,好似找回小時的親密。 紀安洵好像泡在雨里,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落湯雞似的狼狽。他瞪著眼睛想把眼前的人看清,比平常蒼白的唇瓣抿緊,刀鋒似的剮蹭聞月州的心臟。辛辣的酒意在胃里翻涌,躥上喉嚨,將他渾身上下都燒壞了。 我知道你有必須要走的原因,也不可能自私地從大哥手中搶走我,但是,他眨了眨眼,任憑眼淚流下,肆無忌憚的叫囂,但是你沒有告訴我,你就是不要我了。 曾經的承諾遠比滂沱大雨更砸人。 你說過會陪我長大,但是失言了,聞月州。紀安洵委屈得要死,你不是我哥哥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的雨刻意關照,將聞月州鬧騰的呼吸藏住,讓他看起來不至于那么狼狽。 借醉鬧騰的小瘋子聲嘶力竭,最后泄氣般地將臉砸在聞月州肩上。淚水浸濕了肩上的布料,若即若離地停留在皮膚表層,被紀安洵的呼吸吹進了骨血里,咸得他口干舌燥。 聞月州放開紀安洵的手,后者將手搭上來,圈住他的脖子,下意識地表達信任。 聞月州呼吸一滯,隨即抱著紀安洵往床邊走。 紀安洵剛剛沾到床就又猛地彈起來,小彈簧似的不依不饒,你不準走不準走!不準!聞月州不準走! 聞月州不知這命令是下給當初不辭而別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但是紀安洵鬧得太兇了,他只好伸手摁住那雙正在跟空氣斗智斗勇的手。 紀安洵掙扎不出,委屈又不甘地嗚咽一聲,此時聞月州靠近,他抓住契機張嘴,小狗似的咬住了聞月州的脖頸,碾磨了兩下又害怕的將腦袋挪開。 嘶! 這一口沒省半點力,聞月州吸了口氣,隨即俯身下去,挨近了看這小瘋子濕潤的眼,發覺那上下兩排的睫毛都被雨打濕了,委屈地黏在一起。 他們額頭相抵,酒氣在兩人呼吸間躥來躥去,攪得誰都不舒服。 聞月州問:撒氣了?還想不想咬? 不。紀安洵心虛地縮了縮,你別走。 我不走。聞月州耐心地安撫他,這次不走,乖乖睡覺好不好? 真的不走嗎?紀安洵瞪大了眼,像是想求證。 嗯。聞月州蹭了蹭他發汗的額頭,真的不走,說話算話。 好叭,那我信你。紀安洵很容易就相信了,容易到讓聞月州眼睛微睜,露出驚訝來。他咧嘴笑了笑,你說什么我都信的。 這蜜太甜了,但沒清理干凈,裹著樹枝上的刺,悄無聲息地混進濃稠的蜜漿里,輕而易舉地扎得聞月州嗓眼一疼。他輕撫紀安洵的手腕,低聲道:當初我不是真心拋下你的,阿洵 我知道。紀安洵依舊認真地看著他,那瑩瑩的眼波里只盛得下他一人,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了,我再不開心,也會慢慢想通得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