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夏油杰立刻就明白了夢里的他是鉆進死胡同了，太強調和看重實力了。

    加上之前星漿體死亡的打擊......

    夏油杰隱隱感到不安，他覺得夢里的他需要心理咨詢。

    【杰，你最近瘦了好多啊，涼面吃多了？五條悟笑嘻嘻的開玩笑道。

    沒事的，不過是單純的苦夏罷了。

    也是。杰你之前就有說今年的夏天特別熱?！?/br>
    好了，不用擔心了，心理真出問題了。

    夏油杰默默的想。

    【我討厭高專哈哈，開玩笑的，不要那么嚴肅嘛。但我確實不適合高專的方針......】

    看到九十九油基出場，夏油杰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了。

    九十九那個女人，她的理論不能說不好，但也絕對好不到哪去，太理想了。而且如果這個時候她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夢里的他，以他的性格絕對要偏激。

    【這樣說，把所有不是術師的家伙統統殺掉不也一樣嗎？

    九十九油基眨了眨眼睛，夏油同學，你說的是可行的。不過很可惜，我還沒瘋狂到那種程度?！?/br>
    夏油杰：......

    果然。還是到這一步了。

    很快場景又發生了改變。

    這一回，是高專里的停尸間。停尸臺上，躺著夏油杰最熟悉親近的后輩：灰原雄。

    【那本應是一次毫無難度的祓除二級咒靈的討伐任務，可惡......！產土神信仰，原來是個土地神，明明是一級案件！記憶里成熟穩重的七海建人咬緊牙齒，帶著哭腔說道。

    現在修養要緊，七海。任務交給悟吧。以后凡事都交給他一個人不就行了嗎？這樣說著，夏油杰心里也在反問自己。

    一切都交給五條悟，真的沒問題嗎？】

    行個屁！

    成年后性格變得更加穩重冷靜的夏油杰對外的假象破了個口，一瞬間暴露了真實的自己。

    五條悟也是人！他也會受傷，也會痛，也會做錯！你憑什么理所當然的覺得他什么都可以？

    夏油杰簡直被夢里的自己氣死。

    還沒消氣，畫面又是一轉，兩個傷痕累累，互相依偎的女孩害怕的看著籠子外的人。

    這是......

    夏油杰一怔。

    他想起來了，這兩個女孩，是悟做某一次任務時帶回來的被村民虐待的雙胞胎。

    后來被送去了福利院，聽說成績很好，有望考上東大。

    【杰叛逃了？開什么玩笑？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悟，冷靜點。你知道我不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你說他還殺死了自己的父母，這不是玩笑是什么！】

    接下來，夏油杰觀看了一場荒謬的身份互換。

    夢里的他叛逃成為了盤星教教主，雙胞胎也被他帶在身邊，之后還召集了好幾個詛咒師，成為了家人。

    自己的親生父母殺了，在外面找人組成家庭？

    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夏油杰麻木的想。

    直到最后，夢里的他搶奪詛咒女王祈本里香失敗，逃走的時候不巧遇到了悟，結局已經確認。

    對于夢里的自己被悟殺死，夏油杰的心情是平靜的，甚至詭異的感到欣慰。

    這世上除了悟，誰能殺死自己呢？

    想必夢里的他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百鬼夜行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他不可能打贏五條悟。

    而明知失敗還要做，不過是潛意識為了找個理由解脫。

    真失敗啊。

    夏油杰冷漠的看著夢里自己的死亡。覺得差不多該醒了。這夢真是越做越生氣。

    就在即將離開夢境的時候，夏油杰忽然聽到五條悟的聲音。

    開什么玩笑，這樣的未來......我絕不認同！我和杰是最強的，我們才是最強的，如果這樣的命運非要有人承擔，那就我來好了。

    夏油杰猛地轉身看去，精神同時莫名一震。

    睜開眼，窗外的天還很黑。

    一看時間，凌晨三點。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意義本身就沒有意義。

    杰你也太瘦了，多吃點吧?？嘞暮芸炀湍苓^去了。

    想去海邊玩嗎？

    吃不吃糖？不準拒絕，我專門給你買的，喏，一罐都是你的。以后吞一個咒靈吃一顆糖。嗯，就像吃藥那樣。

    ......

    不對勁。

    很不對勁。

    現在想來悟曾經跟他說的話，每一句都是flag。

    夏油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低聲罵了一句。

    保護星漿體這個任務本來是他和悟一起做，結果中途突然下派了一個任務，那會悟搶著保護星漿體，他還以為是悟懂事了，感動了好幾天。

    還有之后的村子任務，土地神任務......全都是悟做的。

    最后畢業前夕悟無故叛逃，連畢業證書都沒拿。

    無數想法碰撞、相連，最終連成一條完整的線。

    夏油杰掀開被子，急得拖鞋都忘了穿，沖向顧悟的房間。

    他想他明白了。

    悟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行為、決定，是因為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只是運氣不好。

    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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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顧悟有很強烈的起床氣, 是以在被叫醒的剎那是想發火的。但看見罪魁禍首是誰后，心中那簇火苗還未爆發就偃旗息鼓。

    杰？

    夏油杰看見五條悟醒了，表情嚴肅的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顧悟：......不能明天早上嗎。

    大半夜把人叫起來談話也太陰間了！

    夏油杰當然知道這個時間很尷尬, 但他忍不住。

    聽我說，你是不是高專的時候夢見了未來？

    顧悟怔, 大概知道夏油杰想談什么了, 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壓下驟然升起的心悸，心平氣和道：是。

    你就信了？

    那的確是你做得出來的事。

    夏油杰哽。

    ......太兒戲了。

    我當然不是什么都信。顧悟邊說, 目光落到夏油杰赤|裸的腳上, 邊往旁邊挪了挪, 掀開被子,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夏油杰坐過來。

    夏油杰沒有猶豫的上去坐下。

    顧悟這才繼續說道：你知道六眼之下無所遁形, 我正是看見了那份真實, 也確定了世界某個時間點必然會爆發場災難。而我和你作為時代的主角嗯，這么比喻比較符合當時的情況。

    ......好吧, 不要用看中二病的眼神看我。換言之, 我們是被選中的人, 杰你看過jump吧, 雙男主的那種戲碼。

    本來我們兩個是并肩作戰的摯友, 結果有個壞人出現，見縫插的針利用我們的性格和信息差，導致你我決裂

    話還沒說完，夏油杰打斷問：是誰？

    就算悟也許早就悄悄解決了，他還是想知道。

    顧悟：重點是這個嗎？！

    ......這不重要。

    夏油杰皺了下眉，轉過身面對顧悟, 臉認真。

    這很重要。

    對上那雙狹長的眼睛，紫色的眼眸中好似有點點星辰發光。顧悟沉默了下，含糊道：個像老鼠樣藏在陰溝里見不得光的腦子，杰你不必在意，我已經解決掉了。

    見五條悟實在不愿說，夏油杰心里嘆了聲息，不打算再追問。

    他向來不會逼悟，曾經最嚴重的叛逃事件他都沒有逼迫，更別說現在了。

    好吧，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也沒用嘛......顧悟撅了下嘴。

    夏油杰神經跳，按捺下怒火，面無表情的說：因為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顧悟：啊......

    這話好耳熟，好像曾經說過。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夏油杰直直的看著顧悟，用自己的眼神和表現出的態度告訴顧悟不允許敷衍過去。

    杰明明也是這樣做的。顧悟不滿的說道，語氣夾雜著絲委屈，你不也是什么都不跟我說，我問你怎么了，還撒謊說沒事！我那么相信你。

    越說越上頭，情緒涌起發不可收拾，顧悟眼眶開始泛紅。

    再怎么表現得游刃有余，顧悟仍是個未成年，穿越前所有人都寵著他，穿越后更是仗著有實力，暗虧明虧都沒吃過，甚至倒過來威脅別人。

    這種狀態下，顧悟比高專時的雞掰貓悟還要嬌氣。

    現在想起曾經吃過的委屈，還是跟正主起回憶，可不就委屈加委屈，更委屈了。

    當然，如果是跟夏油杰以外的人說，顧悟并不會難過。

    這大概就是有媽（？）的孩子有人愛，被愛的孩子總是要更放縱肆意些。不會像所謂懂事的孩子，把切都憋在心里，假裝不在意，或是習慣不在乎。

    夏油杰眼睛驚訝得完全睜開了瞬，隨后重新懨懨的耷拉下，猶豫了下，還是抬起手按住五條悟的后背，給了個擁抱。

    可那不是我。夏油杰輕柔的說，你不能什么都沒發生，就把罪名強壓在我頭上，我也很傷心難過。

    這點夾在中間的家入硝子可以作證。

    五條悟叛逃那會，夏油杰的狀態rou眼可見的每況愈下，祓除咒靈時都能走神，二三四級就算了，級看情況，可特級還走神是不是要命了？

    家入硝子記得嚴重的那次，夏油杰的半邊身體都差點被切斷，她邊顫抖著手，邊為夏油杰治療。治療完，精神放松，眼前陣陣發黑，身體疲軟，差點倒下。

    夏油杰醒來后，家入硝子嚴厲的警告他：要是再有下次，她就不管了。

    當然這是氣話，但家入硝子那次是真的嚇得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還有五條悟死后。

    那時夏油杰已經很懂得偽裝，不會讓人看出自己的真實情況，是防止有心人以此搞事，二是因為沒有尸體，高層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殺死五條悟......再露出這種表現，高層怕是直接按死他其實是悟的同黨這條罪名。

    不過夏油杰再能偽裝，也瞞不過熟悉他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甚至充當過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專為開導夏油杰。

    盡管夏油杰本人就有心理醫生的證件，了解度恐怕比家入硝子還深。

    ......沒辦法。顧悟垂下眼，干脆把頭枕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輕聲說道。

    我們兩個必定要犧牲個，這樣才能保持平衡。命運是幾乎不可逆的，尤其是我還看見了命運，命運直接從幾乎不可逆變成絕對不可逆。我要是強行去改變，就會發生不可預料的不可挽回之事，就像【博多神隱】事件。那次是我試著想留出條后路，和天元做了交易，結果......你也知道，我拼勁全力也只是阻止了災難繼續發生下去。

    說到這，夏油杰忽然想起了件事。

    可博多后來還是回來了，仿佛切都未發生。你付出了什么？

    沒問你做了什么，而是付出了什么。夏油杰所有的重點和關注都放在了顧悟這個人身上，而不是發生的事件。

    顧悟糾結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反正就算不提這個事，杰也遲早會想到。

    我和次元魔女做了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　　顧悟：我委屈

    夏油杰：我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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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次元魔女？

    嗯, 一個存在于時空夾縫的神，大多數交易她都可以做，尤其是因果端的交易。我想要抹除博多消失后的那段時間, 讓博多重現于世，在次元魔女那不過是個普通交易, 算不得什么。

    可對你來說, 不是個小交易吧。

    神明和人類之間存在巨大天塹，對前者而言不重要的東西，對后者來說絕不輕微。

    何況, 與神明交易和與魔鬼交易并無什么太大區別祂們收取的東西都不是一個凡人能承受的。

    即使悟是當世最強, 也繞不開人類這個身份。

    顧悟眼里閃過悲傷的神色, 假裝平靜的說道：我付出了我的未來。

    【你很奇怪, 你的身上背負了原不屬于你的因果束縛，我看看......哦呀, 這可真是讓人驚訝。好吧, 作為英雄的待遇，我可以給你便宜點。

    嗯, 就你的未來吧。

    當然。你會死, 畢竟, 呵, 死人是沒有未來的?！?/br>
    夏油杰按住顧悟后背的手用力, 力氣大到幾乎要把顧悟嵌進懷里。

    好硬。顧悟吃痛的想。

    太瘦了，身上一點rou都沒有，杰沒有好好吃飯嗎？

    所以，你那時是故意不躲開的。夏油杰強忍激烈的情緒，聲音微顫的說道。

    離得太近，貼在一起。顧悟能感覺到夏油杰胸腔的震鳴, 莫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