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就想問這個？” 聶常戎噴笑，被煙嗆得咳嗽兩聲，他眉眼深刻，笑起來右側眼角有一道細細的紋路，那是一道年歲已久的疤，令他平添了幾分痞勁兒。

    “就想問這個?！?/br>
    “不是都給你權限了?！?nbsp;聶常戎推開舷窗磕掉煙灰，順著窗口吹進來的風令他瞇了瞇眼。

    “問問比較好?！?nbsp;裴深說。

    “我都開膩歪了，你要喜歡，剩下幾天隨便你開?！?/br>
    “真的？”

    聶常戎偏頭，問：“這玩意兒值得我編瞎話騙你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聶常戎將抽到底的煙屁股碾滅彈飛，緩聲說：“沒有萬一?！?/br>
    夜色降臨，淘汰人數實時刷新，經由一天，剩余人數已經由 698 人變成了 541 人，今天的淘汰人數異常增多。

    “正常，” 聶常戎看了眼數值，道：“第一天大家都沒修整好，第二天才開始真刀真槍，而且安全范圍縮減，一定程度上也會有折損?！?/br>
    只是他們運氣夠好，一直在安全范圍內，不用長途跋涉折騰，也不用應付路上突增的許多情況。

    “希望明天也能保持好運?！?nbsp;聶常戎堆起干柴，在黑暗中點了一簇火。

    今天值夜的順序發生了變化，聶常戎看守上半夜，裴深看守下半夜，因著前一天沒睡好，裴深早早便有了睡意，一躺下就很快睡著了，但他也沒能睡一個好覺，因為他是被狼的吼叫聲吵醒的。

    “狼來了？” 裴深掀開帳篷，坐在火邊的聶常戎已經站了起來，正在警戒。

    “嗯?！?/br>
    他們的擔心被印證了。

    聶常戎把火架旺，黑沉沉的林子中有不止一只狼在游走。

    “你往后靠?！?nbsp;聶常戎握著槍，沿著火堆小心地往后撤步，他站在裴深前方，火光映出他鋒利沉靜的面容。

    他們后方是機甲，如果狼真的一窩蜂撲過來，他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上機甲。

    裴深也警戒起來，最后兩人守著火僵持了十來分鐘，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交雜，神經一直緊繃，直到半晌后一點動靜也沒有了，他們才終于松了勁兒，狼走了。

    “安全?！?nbsp;聶常戎舒了一口氣。

    即使他再厲害，碰上一群嗜血的狼也得掂量掂量。

    他感慨道：“幸虧架了火?！?/br>
    要不是有火堆的震懾，也許狼就真的沖過來了。

    也幸虧是遇見了杜離，聽了他那番慘痛的遭遇，不然兩人也不會早早防備。

    “接著去睡吧?！?nbsp;聶常戎收起槍，清點手頭空包彈的數量。

    “換班吧，我不困了?！?nbsp;裴深看過時間，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快三個小時，加上被狼搞得精神緊繃，腎上腺素分泌旺盛，把零星的睡意都給驅散了。

    聶常戎睨他一眼，說：“我也不困?！?/br>
    沒有干柴的加持，火光小了許多，裴深往里又添了一些，聶常戎也坐在火邊，把水壺繩套解開，放進火里燒水。

    “餓嗎？”

    “你餓了？” 裴深看向聶常戎。

    “嗯?！?/br>
    “你想吃什么？”

    “有的選？” 聶常戎揚眉。

    裴深才發現這話問得多此一舉，除了罐頭、壓縮餅干外，他們也沒什么吃的。

    于是他冷冷道：“沒得選?！?/br>
    聶常戎被逗樂，撐著額頭笑出了聲，裴深也笑了，邊笑邊往火力丟地上的草屑。

    笑了一通后，聶常戎撐地站起，“你吃嗎？”

    “吃?！?/br>
    聶常戎去拿，很快便捧著走回火邊。

    兩人勻了勻，一起夜半加餐。

    燒過的水只有一壺，這時候也沒那么多講究，只能共喝，不對嘴倒了一口，和著水吞掉干癟的餅渣，聶常戎拍掉腿上的碎渣，喊：“誒，”

    “嗯？”

    聶常戎笑說：“我怎么覺得你不像個吊車尾啊?！?/br>
    裴深神情一滯，而后又輕松下去，“那你覺得我像什么？”

    “我覺得你像什么你就是什么？”

    “興許呢?！?/br>
    火光明滅，裴深輕啟嘴唇，極小聲道：“人偶爾得活成別人期待的樣子?！?/br>
    聶常戎半晌沒回應，裴深自然不覺得他耳力過人，只是意外的，過了片刻后，他聽見聶常戎道：“偶爾也得為自己活?！?/br>
    第14章 自然沒那么好心

    好運氣并沒有持續到第二天，七點準時刷新范圍，裴深二人并不在安全區內，胸前光牌閃出倒計時，他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趕往安全區，如果三個小時內無法抵達，他們將自動淘汰。

    把東西收整好，聶常戎開啟智能模式，破風解禁，替他們規劃最優路線。

    “二位早上好?！?/br>
    破風的聲音響起，照舊沒有半點起伏。

    “早?！?nbsp;聶常戎懶洋洋地說。

    他拿著主位頭盔沖裴深招了招，問：“要不要試試？”

    “趕時間?！?nbsp;裴深查看地圖，在光腦上與破風給出的路線匹配標點，“有空我再試?！?/br>
    “本來還想偷個懶?！?nbsp;聶常戎睡眼惺松，戴上頭盔啟動連接后，臉上的倦意又一掃而空。

    等確定路線，匹配好周圍景觀數據，聶常戎駕駛機甲上路。最快入圈的路線是找到河流，順著河道走。

    沒有降雨的加持，河道明顯溫和不少，水量也下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