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126節
眾人一看龍體欠恙,你一嘴我一嘴地罵起了曹瀚海。 曹瀚海拼命反抗,“圣上明察!制作軍械的雖為工部人,運送的卻是兵部之人,與我工部并無關聯??!” 一時間兵部和工部吵得你死我活。黎云書在旁邊看了許久好戲,在圣上怒呵“都給朕閉嘴”之后,徐徐出列,“陛下,臣以為如今最該做的不是爭吵。工部的軍械沒了,我們及時趕造一批便好了,不是嗎?” 此言一出,曹瀚海臉色煞白。圣上忍著怒氣揉眉心,“半個月之內,我要看著第二批軍械趕往南疆!” “這......這恐怕不行??!”曹瀚海聲音發顫,“圣上,半個月實在太緊了?!?/br> “可第一批軍械的趕制,不也僅僅耗費了不到一個月?”黎云書笑了下,“曹尚書,現今局勢非比尋常,麻煩您勞累一些了?!?/br> 他大概也是太焦急,居然直言開口:“陛下,黎大人她并非工部之人,制造軍械要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材料啊?!?/br> “工部的材料不足嗎?”黎云書故作訝異,“我見大人的新府邸不到一周便恢復如初,竟然還湊不齊制造軍械的材料?” 曹瀚海被問得愣了好久,頓悟了她的意思,“你——” “夠了!” 圣上一本奏折砸在了曹瀚海身上,憤怒到幾欲離席,“南疆戰士出生入死,你居然還有心思建自己的房子?居然還敢盜用軍械來建房子?!朕任用你,就是眼看著你瀆職的嗎?!” “陛下我......” “滾!” 曹瀚海這回是大大觸動了逆鱗。他敢這么做,圣上當然不敢再信他,當日便喊人拆了曹尚書的房子和家,把他的錢充作軍餉。 張侍郎知她是想借機扳倒工部尚書,密談時狠狠捶了下桌子,“私吞軍餉和軍械可是大罪,圣上居然就這么算了?” “此事在我預料之中?!崩柙茣?,“工部畢竟是制造軍械之所在,權臣職位的升降難免對后勤有影響。我們都能想明白這一點,圣上不會不知道?!?/br> “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黎云書淡笑了下,“無妨。有句話叫事不過三,依圣上這般性子,相同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他就能覺出不對了?!?/br> 半月后軍械趕制完成,送往南疆時,再度被劫。 遭受堵截的地方正是江陵。 圣上罵完人后,單獨召見了黎云書,“你既是江陵清吏司郎中,朕遣你徹查此事,務必要快?!?/br> 數日后,他召令黎云書稟報進度。 不料黎云書一進殿中,掀衣而跪,“請陛下恕罪?!?/br> 第101章 .同謀“大獲全勝”。 圣上問何故,她一字一頓,“臣雖查出疑點,但憂心有人會謀害臣之性命,未敢深究?!?/br> “你是朕委任的刑部五品郎中,位高權重,誰敢謀害你的性命?” 黎云書咬緊牙,“臣入職刑部多年,深知許多通敵之人的作為。他們既知自己死罪難免,會不顧一切代價除掉知道底細之人。臣貪生怕死,實在有辱圣命?!?/br> 此言一出,圣上的眸色沉了。 “你是說有人通敵?” “臣不敢妄言,只是在探查時實在不解,這也僅僅是臣的推斷?!?/br> 她一點點羅列著:“據線報說,劫持軍械的是盜匪。臣從一開始就疑惑,尋常盜匪,打得過京軍嗎?如今正是京軍南下時,他們頂風作案,不怕被朝廷剿滅嗎?且臣經由線報得知,那群盜匪并非江陵人,而是蜀州人?!?/br> 見圣上臉色愈沉,她繼續道:“臣一直很疑惑,運送軍械的人都是劉將軍手下,路線保密,且每次都不一樣。他們打劫一次,尚可理解為是巧合;但同一伙人劫持兩次,臣怎么看也覺得不對?!?/br> “還有嗎?” “更可疑的事情出現了。他們劫持軍械時,雖有短兵相接,卻沒有殺害一個兵部之人。若真是打劫,不是應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嗎?” 圣上的臉沉的能滴水。 “你下去吧?!?/br> 黎云書離開后沒多久,圣上喚來姜鴻軒,“軍械被盜一事,你怎么看?” 姜鴻軒不知道黎云書說了什么,只道:“此事不是交由黎大人處置了嗎?” “朕問你的看法?!?/br> 姜鴻軒思量片刻,“對于具體情形,兒臣知道的不如黎大人多,自然不敢妄言。不過父皇,既然此事牽連甚大,沈賊又如此狡猾,我們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相,沒準是敵人有意為之?!?/br> 圣上初聽沒覺出不對,等姜鴻軒走后,他問王勝:“外人都傳是盜匪所為,怎么他一眼就猜出是沈清容做的?” 王勝賠笑,“如今敢同朝廷做對的只有沈賊了,二殿下多想一步也正常?!?/br> “沒這么簡單?!笔ド暇o緊皺著眉,幾乎要將手里的杯盞捏碎,“南疆那邊,還是沒有捷報傳來嗎?” 王勝繼續笑呵呵,“行軍打仗也不是一戰就能定勝負的,等京軍到了,事情會有轉機的?!?/br> 黎云書點明此事的第二天,南疆再度傳來敗退消息。 猜忌和憤恨之下,圣上把京軍罵得狗血噴頭,揚言再輸下去就要克扣俸祿軍餉,甚至將他們調離劍門去北疆。 孟統領險些拍碎桌子,“不挽回局面,還真讓反賊以為京軍吃素不成?!” 親衛猶豫著,“可援軍未到......” “援軍未到,才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最好時機?!痹S問阻住了衛兵的話,“驕兵易敗。孟統領,讓我來布局,此番必要贏下他們!” 次日,許問遣一小隊兵馬去蜀州邊界試探,甫一交戰,立即潰敗而逃。 蜀州兵士乘勝追擊,一連追至營帳外,見營中軍心渙散,傷殘甚重,他們十分高興地稟報給沈清容,“殿下,如今我方人數已超過敵營,又正是敵方疲憊、我方強盛之時,何不一舉攻破?” 說話時沈清容剛看完張侍郎的回信,將信拋入火爐中,“太守覺得呢?” 太守狐疑道:“雖然如此,他們未免不是在引我們前去。依我所見,京軍恐怕早已做好準備,進攻絕非良策?!?/br> 沈清容深以為然,“說得對,那你們就進攻吧?!?/br> 太守:“……” 眾人:“……” 太守訕訕道:“殿下,您以后玩笑可不可以不要開的那么真?” “我哪里開玩笑了?”沈清容義正言辭,“我們贏得太多,給京軍壓力太大,不好。這一仗必須得輸,輸的越快越好,大家只要顧好自己的小命,別真的交代出去——明白嗎?” 屬下們都被他的陳詞驚住。 “不明白”三個字在他們喉中轉了半天,被一句“明白”取代。 反正掌管大局的人是他。 反正……他也沒有出錯過。 當天夜里,蜀州軍大喊著殺聲前來,偷襲京軍。 許問就等著這一刻。誰知兩方才剛剛交手,蜀州兵二話不說掉頭就跑,跑得那叫一個快,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京軍的人一時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孟統領遲疑著,“許大人,我們……追還是不追?” 許問也警覺了。 他知道沈清容詭計多端。此番詐降,沒準就是故意引他們出營地,以便一舉攻破。 許問咬牙,“先放炮!” 幾聲炮響之后,許問覺得情勢差不多定下,這才讓孟統領領兵殺去。結果那群兵士真的是逃跑的,半點防御的姿態都沒有。孟鵬舉一路攻打到蜀州城下,沈清容居然還笑著拱手,“恭喜孟統領大獲全勝,看來我還得好好同將士們聊聊,讓他們下次跑慢點,多給孟統領多一些面子?!?/br> “你——” 孟鵬舉氣得拿刀直指沈清容鼻尖。許問磨牙低道:“罷了。蜀州必然是有備而來,今日算是首勝,卻并非攻城之時?!?/br> “這也算勝?!這分明是羞辱,是故意的!” 許問止住孟鵬舉,“如今我們沒有贏下過一仗,恐怕已失圣心。最該做的,是保住你我位置,大人萬不可意氣用事?!?/br> 待眾人回營地之后,才發覺營地雖然完好,囤積起來的干糧、吃食甚至錢財全都沒了。 所留下的只有一張字條: “多謝。 ——五殿下御賜?!?/br> * 京軍連敗數場后終于“大獲全勝”。 蜀州軍飛揚跋扈入了圈套,在他們手中潰敗而逃,有如喪家之犬。京軍借勢追擊,直攻到城門之下,逼得蜀州軍閉城不出,只敢在城墻之上豎起白旗。 ——這是京軍上奏給朝廷的內容。 捷報傳來后,滿朝皆是賀喜之聲。黎云書遙遙看了張侍郎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圣上的臉色,裝作不知地恭敬立在原處。 不出她所料。 圣上并沒有太高興,“大勝?那傷亡如何?” 線報磕磕絆絆許久,“聽說是,敵軍輕傷三人?!?/br> “重傷呢?死亡呢?” ......其實壓根沒有。 京軍幾乎連蜀軍的一根毫毛都沒碰到,說“輕傷三人”,也是之前被沈清容斬殺萬人時的戰績。 所以一戰過后,孟鵬舉和許問大吵了一架。 孟鵬舉想要虛報戰績,被許問攔了下來,“這場戰爭贏得蹊蹺,沈賊又詭計多端,我怕他想借此做文章。稱功不要緊,但無論他做什么,如實相報是最保險的辦法?!?/br> 孟鵬舉表面上應下,等許問走后,卻把奏折大改一通。 他受夠沈清容的這口惡氣了。 反正這場仗是他們贏了,反正蜀州遠離朝廷,圣上也不會真的來查功績。 他如是想著,生生在“輕傷三人”之后,加了個“死傷共計三千人”。 線報知道底細,但依著孟鵬舉的話,還是如實稟報。 結果圣上冷笑著甩出一本奏折。 “死傷三千人?那為何趕至劍門的張巡撫聽聞此戰,上奏說賊寇沒有一人傷亡,甚是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