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紈绔篡位后 第31節
姜鴻軒不應聲,只是低笑。 “沈家贏不了。無論如何,都贏不了了。這英雄落幕的模樣,我還真想看看?!?/br> “只是有一點,讓我很好奇?!?/br> 姜鴻軒思索著,“當時我們明明放了軟骨散,衛兵們的刀上亦帶著毒,為何沈清容半點事都沒有?” 小廝順著他的話思考,“會不會,是他提前有準備?” “我倒覺得蹊蹺得很?!苯欆幩涣艘宦?,“你說,他會不會,就是百毒不侵的那種人?” 這話一出,小廝被嚇在原地,“他?百毒不侵?......殿下,應該不能吧?” 誰都知道“百毒不侵”在大鄴意味著什么。 大鄴皇室血脈特殊,百毒不侵之人,只可能是姜家的后人。 換言之,他懷疑沈清容就是當今皇子。 ——以沈清容這幅模樣,要真是皇子,可算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需要驗證一下?!?/br> 姜鴻軒想著想著,心生一計,“赤目鴆毒,你帶來了嗎?” * 關州城內,沈清容隨眾人巡視了一天后,熱情半點都沒消退。 一想到黎云書夸贊他是關州百姓的主心骨、定心丸,他就有使不完的勁。 他今日的巡城任務已完成,隨便扒了兩口飯后,又主動提出要幫人巡夜。 巡夜是兵卒們最不愿干的活,聽沈清容開口,自是巴不得讓他來。 沈清容待人客氣,碰見事兒搶著去做。原本兵卒們看他是個世家少爺,還頗有些微詞,真正和沈清容接觸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他。 他連軸轉了一天一夜,淺眠了一個時辰,聽到號令又蹦了起來。太守看他神采奕奕,眼眶下卻掛著黑眼圈,生怕沈成業說他虐待少爺,果斷把沈清容趕回沈府休息。 有關州的戰事在,沈清容當真睡不著。他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還是了無睡意。 起床見還沒到換班的時候,他有些無聊,便打算去看一看黎云書。 關州戒嚴之后,往日的小商販都不允許擺攤了。 這算是斬斷了黎云書家里唯一的收入。 他知道她家經濟也很艱難,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又見快到飯點,沈清容便走進酒樓,挑了些吃食,往黎家趕去。 家里只剩了云書和鄒氏兩人。 顧郎中聽聞戰亂,跟著第一隊援軍去了邊關。醫館里沒人看守,黎子序只好和他的幾個同門互相守著,今日恰巧輪到他。 黎云書出不去,在家里讀書;鄒氏出不去,在家里繡東西。 她無意間一掃,發覺鄒氏繡的是鴛鴦,有些奇怪,“阿娘繡這個是干什么?” 鄒氏答得毫不避諱,“等你有喜歡的人了,總得給人家送點東西,代表心意吧?” “什么喜歡的人?” 黎云書大驚,趕緊合上書解釋,“我和沈少爺只是單純的同窗之誼,半分那方面的意思都沒有!” 鄒氏瞄了她一眼,“我有說是沈少爺嗎?” “......” 逆著鄒氏狐疑的目光,她喉頭微哽,“我這不是怕您誤會嘛?!?/br> “確實挺可疑的?!?/br> 鄒氏放下刺繡,神色難得鄭重,“若說之前,你同沈少爺走得近,是因為要教他,我也沒話說;可他府試也考完了,還常常與你形影不離,每晚都親自從書院送你回來。怎么不見他對旁人這樣?” “因為他在書院只有我一個朋友啊?!崩柙茣Φ?,“他也沒送過我多少次,就是那幾次恰巧都被您碰見了而已?,F在關州戒嚴,他肯定沒時間來找我了?!?/br> 剛說完這句話,門外響起敲門聲,“小秀才,你吃飯了嗎?” 黎云書:“......” 鄒氏瞅著她,臉上是大寫的“你繼續裝”。 黎云書面無表情,起身迎客。 一開門就見沈清容紅衣銀甲,手提食籃,立在門旁。 他穿著同關州巡城兵衛們相同的衣服,骨子里卻刻著揮之不去的風流勁兒。紅衣襯得他膚色愈發干凈,銀甲將他的眉目刻入幾分英勇,腰間長刀帶著逼人寒意。但當他習慣性往門柱上一靠,一雙鳳眼微微彎起時,那股散漫的氣質又不動聲色從縫隙中漫出,迅速包裹了全身。 她看著他帶著玩味的雙眼,頓了片刻,將視線挪開。 “......你怎么來了?” 第27章 .重逢既然是天上明月,就不該因此埋沒…… “怕你們吃的不好,我去酒樓帶了點?!?/br> 沈清容話音如以往一般慵懶,將食籃遞給她時,有意碰了碰她的指尖,“你今天反應怎么不太正常?” 黎云書只覺自己碰到的是一團火焰,燙得她趕緊縮回手。 她匆匆道謝,另一手在腰間摸索,“多少錢?我還給你?!?/br> 見她摸了半天都沒能將錢袋利索解下,沈清容嘶了一聲,“你是不是被我帥傻了?” “啊,你剛剛說多少文錢?” 黎云書趕緊揚起聲調蓋住這句話,朝沈清容拼命使著眼色。 沈清容沒搞懂黎云書是在干什么,抬頭見鄒氏也在看自己,隱約明白了黎云書的意圖—— 這是讓他裝一裝,給鄒氏留下個好印象? 沈清容平日瀟灑慣了,知道自己在有些人眼中不怎么樣。這群人聽聞他花天酒地,生怕自己的孩子長歪,也不讓他們和沈清容有過多接觸。 鄒氏往日倒沒受他們影響,對他照顧得很。但沈清容明顯察覺,今天母女倆氣氛不太對勁。 怕是關外動蕩后,鄒氏聽了什么不甚友好的小道消息,對他生出了偏見。 他立馬做了決定——他要幫黎云書,向鄒氏證明,他這個朋友,絕對值得結交! 于是沈清容深吸一口氣,拗出大半輩子的情緒,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咱倆什么關系,哪用你給我錢?” 黎云書:“......” 她攥緊了食籃,看著他那張強作深情的臉,用半輩子的修為強撐著,才沒讓自己把飯扣在這人臉上。 但她不敢表現太過,只好勉強一笑,“就算是同門,也不能欠錢不是?” 她有意咬住“同門”二字,希望沈清容注意身份。 沈清容又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要向鄒氏證明,他對黎云書,要比尋常同門還好! 他正經起來,“豈是同門這么簡單?你可曾見過我對其他人這么好?” 你閉嘴行不行! 黎云書內心狂怒,不知道沈少爺今日是抽了什么筋。她咬緊牙,擠出一個不知是禮貌微笑還是忍氣吞聲的神色,“......沈少爺,咱們要實話實說?!?/br> 沈清容納悶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趕在黎云書徹底抓狂之前,終于有個巡城小兵跑來救場,“少爺,太守讓我來找您?!?/br> 沈清容料想是比較重要的事情,得先走一步。但他看黎云書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氣極,一頭霧水地低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黎云書極力平復著狂跳的心,剜了他一眼,“......我娘誤會了?!?/br> “誤會什么?” “咱倆!” 她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這兩個字。 沈清容起先沒反應過來,看她耳根微微泛紅,瞬間明白了什么,“咱倆?!” 他的臉上是大寫的不可思議,“這怎么可能?” 黎云書看他吃驚的模樣,知道此事有轉機,稍稍定下神。 可旋即便聽他低聲大驚道:“我是嫌命不夠長了嗎!” 黎云書:“......” 拳頭忽然又硬了。 沈清容知道事情不能這么下去。他不敢耽擱太守,對黎云書道:“你們先吃飯,等下我回來親自同你娘解釋?!?/br> 便跟著小卒匆匆離開。 他走后,鄒氏一直盯著黎云書看,“同窗之誼?” 黎云書將食籃放在桌上,沒解釋。 解鈴還須系鈴人。由沈清容來說,比她說百句都有用。 * 太守給沈清容帶了兩個好消息。 邊關軍和沈家對蠻子積怨已久,如今有了個宣泄的機會,簡直勢如破竹,一連兩場皆取得了大勝。 沈清容聽了消息,心里高興的不得了,面上卻故作淡定,“大驚小怪,不就是不小心打贏了兩場勝仗,沈家真正的實力還沒用到呢?!?/br> 太守被沈少爺這強烈的自戀精神感染,感慨道:“前些日子征來的兵已經在路上了。當年抗蠻厲害的,幾乎全被編排了進去。這次把蠻人趕走,三五年他們怕是都不會南下了?!?/br> 沈清容沒能壓住唇角的笑意。 他帶著消息去找黎云書時,母女倆已經吃完飯了。 黎云書去清洗碗筷,回來時沈清容和鄒氏已經結束了話題。 鄒氏果然沒再多言,沈清容問她,“要不要一起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