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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低聲答道:“嗯?!?/br> 齊曳塵最初說他再也不想當校霸,沈皓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今天卻發現,這種滋味像是自己珍藏許久的寶藏忽然見了光,引得外人觀瞻,而他來不及重新蓋上絨布,阻止旁人驚艷的目光。 正出神,喬源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你倆是不是鬧什么矛盾了?” “沒有?!?/br> “得了吧,我眼神可好了,你們無堅不摧的室友情今天絕對出現了裂痕!” 沈皓微微抬頭:“連你都能看出來?” “別人都覺得你們是死對頭,可是我覺得你倆關系好得很。鬧掰了多可惜,你試著挽回一下行不行?” “沒法挽回了?!?/br> “哎,你什么時候這么喪氣過?振作起來!好兄弟的事情能有多難搞?你又不可能干什么對不起他的混蛋事……” 混蛋二字實在是刺痛了沈皓,他輕輕皺眉,喬源也識趣地不再說下去,只是仍然不死心地強調著:“兄弟,友情難得,你周圍沒幾個朋友,要好好珍惜啊?!?/br> 下課時同班同學都散了,齊曳塵竟然在看臺上,守著沈皓的書包,默默等他一起走。 眼波流轉,勾走了他所有的心緒。 齊曳塵笑起來很勾人。 又或者笑容只是一面鏡子,映出了沈皓心中所想,而鏡子本身并沒有撩撥的念頭。 齊曳塵笑容淡淡的,緊接著在沉默中消失,眉眼變得有些可憐:“你真的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沈皓的思緒恍然回到了初中的時候,母親千難萬險地辦好了離婚手續,逃離那個讓人窒息的家,他每天做好飯菜等她打工回來,掛上笑容給她一個溫暖而鼓勵的擁抱。 那時候家里還只有兩個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沈皓不愛笑,也不想表達愛了呢? 大概是從搬到周叔叔家里,自己的十七歲生日被遺忘的那天開始吧。 望著齊曳塵期待的眼神,沈皓冷淡地回答:“我沒有什么要解釋的?!?/br> 他所有的勇氣用在了昨晚的親吻,今天留下的,只有習慣性的回避。 齊曳塵回到宿舍時一言不發,開始收拾東西。 只收拾了幾分鐘,就耐不住,晃到沈皓旁邊:“我想搬回家,不和你一起住宿舍了?!?/br> 沈皓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白天所有的從容和理智,都瞬間崩塌。 他沒有給齊曳塵反抗的機會,緊緊抓著對方的手腕,啞著嗓子問:“……能不能不走?” 他可以忍耐求而不得的痛苦,可以天天看著齊曳塵和他尷尬疏遠。 唯有驟然分開,面對空蕩蕩的宿舍,心知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惡果,他絕對不可能承受。 齊曳塵眼眶紅透了,委屈地撲進了他的懷里,腦袋一通亂蹭:“為什么你親了我,今天還對我這么冷淡?” 嗯? 沈皓下意識地撫上他的后背,忽然又被齊曳塵一把推開。 齊曳塵眼神憤恨,吐字卻溫柔輕軟:“不行,你要親口說喜歡我,我才能答應你……只有接吻也太,太輕浮了吧……” 心底guntang的熔巖翻騰而上,把沈皓一整天的患得患失都融解得干干凈凈。 他終于可以不再逃避,可以把簡單直白的感情說出口。 “齊曳塵,我喜歡你?!?/br> 齊曳塵觀察沈皓一整天了,對方都沒有主動給他表白的意思。 問了一遍又一遍,都只得到冷淡的回應,急得他不停地找茬賭氣。 他都威脅沈皓要搬回家住了,沈皓居然還不說! 他只能主動去提。 終于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齊曳塵心里剛剛被甜蜜占滿,忽然被高挑的身影壓住,嘴唇被堵住,任他怎么推都不放開。 他只是想聽到表白而已,怎么被按著親了半天,動也動不了…… 再這樣下去都要錯過晚自習了?。?! …… 晚自習,兩人出現在教室里的時候,全班同學都不敢說話。 自從昨天許昭然說他倆差點在KTV的走廊上打起來,大家已經默認學神和校霸之間的血雨腥風進入白熱化階段,如果不能和解,早晚是要爆發的。 齊曳塵眼眶泛著紅,嘴角有些破皮。 一定是氣到把自己嘴唇都咬破了,所以滿眼殺意騰騰。 沈皓和往常一樣一言不發,只是眼眸黑沉,深不見底。 一定是在宿舍里和平談判失敗,依舊保持敵對關系。 每個人都戰戰兢兢,預備勸架。 如果勸不了,就盡力把他們兩人分開,讓他們冷靜一下! 于是晚自習的時候,齊曳塵旁邊的幾個同學小心翼翼地湊近來找他。 “齊哥,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階梯教室自習?” 階梯教室主要是教音樂和做演講的,平時空著,開放給同學們自習。安靜又透風,比每層樓旁邊的小自習室環境好的多。 齊曳塵想要和同學們相處的機會,當然欣然答應:“好啊?!?/br> 然后小聲問沈皓:“你也要去嗎?” 旁邊人一聽,這還得了?! 他們就是為了把這兩個水火不容的祖宗分開才提出去階梯教室的! 帶頭的人忙說:“齊哥,我們有事情單獨找你,就不打擾學神了!” 最終他們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到底單獨找齊曳塵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