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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月垂星暗,天色要明,小漫一咬牙,往村外密林而去。 一入密林,風起霧來,小漫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饒是他再膽大,不過是個孩子,被陰風一吹,掉頭就想跑。 跑了沒幾步,就被一雙蒼白骨節分明的手捉了去。 那人身量頗高,瘦弱但有力,捉著他,像捉著一只小雞。 小漫能感覺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陰森的殺氣,大腦一片空白,把想好的說辭全忘了,只得“jiejie,jiejie!”“救命!救命!”交替叫著。 那人也不和他廢話,拽著他的脖子就要咬。 千鈞一發之時,小漫手中燈籠一閃,照亮了那邪魔的面容。 小漫一愣,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沒想到,邪魔手下也是一滯,啞聲道:“你叫我什么?” 說話時,露出一排獠牙,襯著那俊朗的面容,說不出的詭異。 小漫驚愕,呼吸更加急促,瞳孔緊縮,直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你不是他?!?/br> 邪魔站起身,一手拎著小漫,一手負在身后,目光似是無限蕭索,良久,他淡淡道:“他竟然沒死?!?/br> 說著,一松手,將小漫扔在地上,冷淡道:“我不殺石頭村的人,你走吧?!?/br> 小漫一聽,先是不敢動,過了好一陣,見身后人都沒說話,他才爬起身,想趕緊跑開,可渾身嚇得癱軟,根本邁不動腳。 勉強走了幾步,身后邪魔忽又冷硬道:“明晚,娘娘廟,讓他等著我?!?/br> 話音一落,邪魔閃身沒了影。 小漫“啊”的大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勁兒,手腳并用爬出了密林。 逃出生天,小漫捂著胸口歇了好一陣,才無力站起,蹣跚著往村口趕。 走了沒幾步,碰見來尋他的舒朗一行人。 劫后余生,竟是連舒朗的一巴掌都覺得親切。 聽完小漫斷斷續續的敘述,樂遠行想了想,問道:“你喚的那個名字,可是……杜公子?” 小漫抹著眼淚,打著嗝道:“大哥哥,嗝,你怎么知道?!?/br> 樂遠行沒有回答,而是摸了摸小漫的頭,認真道:“小漫你很聰明,但聰明有時候能救人,有時候也能害人,你可知這是為何?” 小漫呆呆搖頭。 樂遠行:“沒有閱歷,沒有見識,就沒有畏懼之心,那樣的聰明充其量只能算作小聰明。你聰明,自有人更聰明,豈不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語?在太平時,憑著小聰明或可以致富,或可以出些小名;若在亂世,小聰明、大聰明的人都涌了出來,可有人是好人,有人卻是壞人。以好人的小聰明,去碰壞人的大聰明,會如何呢?那時候,這小聰明就催命符,是黃泉水?!?/br> 說到后面,樂遠行逐漸嚴厲,小漫想起方才的遭遇,訥訥低下了頭。 樂遠行又柔且堅定道:“小漫,哥哥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懷的也是正義之心,可以后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三思?!?/br> 小漫抬起頭,愣愣地點了點頭。 不止是他愣了,其余人全愣住了。 不過,舒朗和杜南秋是欽佩,徐新恨是自豪和愛憐,月相思卻神情古怪,似悲還喜,似怒又釋。 將小漫送回家,舒朗也跟著進去解釋。 杜南秋不肯回娘娘廟,在村里轉來轉去,一言不發坐在一道石橋的臺階上。 明明艷陽高照,杜南秋的心卻像腳下石階一樣冰涼。 橋下河水潺潺,似是知道人間無奈,嘆息著向東而去。 樂遠行陪他坐著,徐新恨便默默站在風口,替他擋著涼風。 月相思一個人站在遠處,渾身都是局外人的冷漠,可落在樂遠行身上的視線,又耐人尋味,意味深長。 杜南秋不說話,樂遠行也不說話。 徐新恨把玩著行風和長空,目光淡然,也不開口。 師徒三人,就這么安靜地坐著,連河水也不忍打擾,似是沉默下來。 驕陽西斜,不肯西去的余暉透過淡淡云層照下。 云成片,天橙紅,印在河面,天地成了一個世界。 橋那頭,月相思昂首挺胸,站的筆直,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橋這頭,杜南秋縮成一團,似是沒了影子。 徐新恨的影子和樂遠行的影子卻在身側交纏,如膠似漆,不分彼此。 天色將晚,和邪魔約定的時間將近,杜南秋抬起頭,望著遠方,淡淡道:“師父,你當年從人牙子手中買下我的時候,可知道我流著一半邪魔的血?” 書中樂遠行的想法來自現實世界的樂遠行自然一無所知,但他想想,還是道:“知道?!?/br> “你不怕?” 樂遠行笑笑:“那是你父親,與你何干?再說了,彼時你父親應該沒有走上邪道,還算不得邪魔?!?/br> 杜南秋又低下頭,喃喃道:“我爹被抓走的時候,我雖然小,但已經開始記事。他其實并沒有自殺,而是跳河跑了。就這樣扔下我和我娘跑了!我被帶回魔族后,寄養在表親家,他家人嫌棄我有一半人類的血脈,對我朝打夕罵,罵我是雜種。再后來,我不堪忍受非人的生活,偷跑出去,這才讓人牙子撿去,賣到了問天派?!?/br> 樂遠行看著大徒弟,沒有說話。 難怪杜南秋對枯醉和劉三的事情會如此抵觸,原來是觸景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