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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得一片嘩然。 好家伙,師父還是筑基,弟子倒是金丹了?!這、這……聞所未聞??! 只有趙生緊張地看向了冼玉。 邱正明聞言,反而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聯盟確實沒有規定,但也沒說你和大明村簽訂了文書,就一定會通過???” 冼玉臉色微沉。 這幾乎是擺明了警告他,聯盟會給他使絆子了。 “邱師弟,萬萬不可!”一位師兄實在看不下去了,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他并沒有違規,你強行卡他的流程,實在有損君子所為……” 話未說完,邱正明唰地甩開了他的胳膊,橫眉瞪了他一眼。 “你放心,我也不是要故意為難你?!鼻裾鲹崞揭滦涞鸟薨?,扯下腰上佩劍,握緊橫在身前,神情挑釁。 “和我比一場,如何?”他挑了挑眉,“贏了就歸你,我們從此不再干涉?!?/br> “師兄??!” 旁邊的人恨鐵不成鋼,“你太魯莽了!” 可邱正明已經聽不進一個字了。 他不覺得一個區區筑基期的弟子,能扛得住金丹后期一劍。 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在場所有人面色擔憂,趙生都不禁有些著急,只有顧容景一人……神色微妙。 冼玉垂眼輕笑一聲,嘆息道:“今日,你萬劍宗弟子隨意上門撒野,又冒名頂替主事人之位。我若這么直接放你走,也實在說不過去……” 他環視一圈,忽然并攏兩指、一道劍意徑直揮過,輕巧割斷了身旁一名白衣弟子腰上系佩劍的穗子。 “勞煩借我一用?!?/br> 他一揮手,那柄劍便飛到他的手心。 劍柄處鑲嵌著一塊翡翠,劍身很輕、像是觀賞之劍。冼玉掂了掂重量,忍不住皺眉,但既然取來了 ,那只能將就用著。 邱正明道:“你既然是筑基,那我便不用劍身,只用劍鞘與你對打?!?/br> “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讓你三招?!?/br> 他一個金丹期去欺負一個筑基的,說起來也不光彩,他心里還是顧著幾分面子的,“省得你輸了再賴我不公平?!?/br> “不用讓了?!?/br> 冼玉道:“不會有第三招?!?/br> 他這句話說得奇怪,邱正明雖不解其意,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這小子太狂妄了,等下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教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容景,”冼玉道,“你上前來?!?/br> 周圍人聽得一怔,只見他身后一位白衣束裝的年輕男人緩緩走了過來,他臉上攏著一張面布,遮得嚴嚴實實,除了一雙銳利如鷹的眼,其他什么都瞧不見。 邱正明莫名感受到一股無差別的肅殺之氣,不禁握緊了劍鞘,臉色陰沉了幾分。 這小子和他一樣,金丹后期了。 難道……師父打架,要徒弟上陣么? 然而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顧容景走過去,在冼玉身邊站定,像一根沉默的立柱。 冼玉輕聲道:“還記得在小林境,我怎么教你的嗎?劍,有出必有回,我們如意門要學的不是‘殺生’之劍,是‘生’之劍?!?/br> 顧容景明白了,冼玉是要給他上實戰課,教學練習。 山風帶來遙遠的海岸氣息,樹葉婆娑響動,眾人紛紛散開,為他們留出打斗的場地。站立在幾百人之間,冼玉的聲音清晰可聞。 “既是生之劍,那何為生?何為求生?” 顧容景答不出來。 他執的是殺刀,從不求生。 冼玉沒有告訴他答案。修道之途漫漫遠兮,他作為師父,從不會死板地教徒弟招式,有些東西是屬于自己的,教不來、也學不會。 更重要的是悟。 “你要學著去參透?!辟窬従徧?,“記住,我門功法為歸一劍,起手式為……” “春意逢生?!?/br> 語罷,銀劍驚鴻出鞘,一道裹挾著竹意的劍氣劃地成風,飛速襲來! 在這樣快的速度下,任何視覺都會滯后一瞬,邱正明反應過來時,那柄劍已經近在咫尺,看得他寒毛瞬起。 頃刻間,他本能抬手一劍! “鏘——” 兩劍劍鋒相對,發出一聲巨響! 然而這并不是結束,邱正明咬牙擋住的這一劍,在對方手中似乎輕而易舉,不費力氣。 這第一招只發生在瞬息之間,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時,那把裝飾性蓋過實用的寶劍此時鋒芒畢露,劍鋒一寸寸地向下壓去,緩慢、銳利、也勢不可擋—— 金丹后期的修士,竟然也擋不住這一劍。 邱正明腦門冒汗,身上汗涔涔的。 他抬眼,冼玉神情專注銳利,沒有一絲避讓,這一劍若是刺中,必死無疑??! 生死關頭,邱正明額爆青筋,靈氣洶涌而上、劍氣如宏,硬生生地將冼玉的殺招彈了開來! 收手時,他的整條手臂微微垂下、手心止不住地發麻。 第13章 一字一句,如實上報?!?/br> 邱正明修道數十載,雖然固執又自傲,但還有幾分天賦,往屆宗門大比時,同級的修士從來沒人能從他劍下全身而退。 可是剛才那一劍,險些要了他的命。 他從未見過侵略性這么強的起手式。 邱正明大腦一片空白,小臂用力過度輕微發顫。他身旁師弟擔憂地喊了一聲,可是他的耳鳴越發濃重,已經聽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