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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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三娘一聽就急了:“怎么還未嫁過去就嫌棄我女兒?這婚不結便不結了,挑剔我家大娘子是萬萬不能的?!?/br> 官媒忙賠笑哄她:“這不是商量么?” 蘇三娘絕不妥協。 玉葉也放話“若是嫌棄我jiejie,那親事不結也罷?!?/br> 金枝瞧著凌正德一天三趟來回商議此事,嘴皮上的泡都起了一層。 她搖搖頭,直接去了白家一趟。 等回家后再見凌正德便告訴他:“你去尋你們族里說吧,我也定親了?!?/br> “什么?定親?”蘇三娘和玉葉齊齊張大了嘴巴。 金枝最鎮定:“是,與白大人?!?/br> 玉葉第一個反對:“阿姐不行,凌家是有意刁難,我不嫁便是,可不能拿你的幸福來做注?!?/br> 她氣鼓鼓瞥了凌正德一眼。 凌正德的臉漲得通紅,囁喏幾句卻說不出什么。 金枝便笑:“你要嫁到凌家去,還沒進門先將人家族里上下都得罪光了倒如何是好?” 凌正德要求娶玉葉,凌家父母倒沒有異議, 但是凌家族里反對聲頗多, 都覺得玉葉是罪臣之后,又是樂女出生,配不上凌家門第。 金枝見玉葉與凌正德真心相愛,便有心成全他們。 “你個傻子,不是一直不想嫁給白家么?”蘇三娘氣得叉腰罵。 金枝搖搖頭:“原先是嫌白修遠打打殺殺,如今他高升了自然安全些?!?/br> 她去尋白修遠商量過此事, 白修遠也甚為贊同。 金枝有些猶豫:“只想等玉葉嫁過去后便取消定親。還請白大人考慮?!?/br> 白修遠笑:“正好我也要這個由頭,不然人都說我多年未婚怕不是有什么隱疾?!?/br> 兩人一拍即合。 此事定下,凌家上下被堵得啞口無言。 金枝與白大人便在樊樓最大的包間里定下了插釵禮。 白大人買了上好的金簪,官媒在金枝的發髻間插了上去。 官媒與圍觀的白家夫人、蘇三娘俱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蘇三娘回家后嘀咕:“我怎的總覺得不對勁呢。像是有個大石頭要落不落得難受?!?/br> 金枝也有些恍惚。 白大人簪金簪那一刻,她腦海里想的卻是朔絳贈了她花釵冠。 汴京城以贈釵插釵視作小定,可是若按照那個規矩,她早就定給了官家吧? 這么想著,金枝都有些唾棄自己胡思亂想。 定親的事情真落定塵埃后蘇三娘又有些疑惑:“看你這幾天總是笑,莫非與白大人早就情根深種?” 其實她的笑是假裝的。 凌正德不放心,玉葉也不放心,蘇三娘更不放心。 可為了她們放心金枝便總是擺個笑模樣,讓她們放心下來。 后來蘇三娘將信將疑,但無論如何總歸要給女兒備嫁。 她便準備各種東西都先準備兩樣。 金枝讓母親去張羅此事。 她自己不知為何總是心不在焉, 明明和白大人的定親只是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可是心里總覺得悶悶的。 這還只是定親呢。 倘若有一天真要迫于母親的壓力與旁人成婚,那又該如何難受? 金枝搖搖頭將這些煩惱都拋之腦后。 門簾晃動,金枝頭都未抬:“客官,可要精瘦rou,還要臊子rou,脆骨?” 誰知對方慢慢道:“金枝?!?/br> 金枝不可置信抬起頭。 官家! 是朔絳。 十幾天未見,他瘦了一圈,眼角有淡淡的憔悴, 莫非是最近有什么公事煩擾? 他穿著淡青衣裳,上面印著竹葉暗紋, 若從前的他是翠竹般的謙謙君子,如今淡淡陰郁的他便是翠竹經雨,更添一絲沉郁。 金枝近乎貪婪打量著他。 她還當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 朔絳似乎也有些不自在,淡淡道:“我正好去國子監路過此處,你可好?” 金枝點頭:“甚好?!?/br> 不知為何她拿著屠刀的手都有些抖。 想了想,自己今日出門時也沒好好照鏡子: 也不知此時臉上有沒有污漬? 有沒有弄花了頭發? 她恨不得梳理下頭發整下衣角。 可是都來不及了,只能呆呆看著朔絳。 朔絳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是聽聞金枝要定親的消息才來的。 天知道。 他居然對白修遠動了殺意。 用了好大的氣力才扼制住。 他費盡力氣說服自己: 難道要殺盡天下所有的男子嗎? 難道要金枝一生孤苦無依,他才滿足嗎? 不行。 可就這么看著她與人花好月圓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他這幾天想要忍住不來見金枝, 可總是忍不住出宮去外面偷偷瞧她。 有時候她在夜里宰豬,有時候她在鋪子里打瞌睡,有時候她在街巷買一盒點心。 得知金枝定親的消息后他想:不能再去看金枝了。 可心里勸自己一萬遍都沒用。 到最后一刻腿還是忍不住往rou鋪的方向走來。 就像今天他明明在想不看金枝了,誰知總是忍不住來。 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努力說服自己: 這次就是最后一次見金枝。 她成婚之后于情于理他都要避嫌, 唯有離著遠遠的才能是真正對她好。 他吸了一口氣, 從懷里掏出一方早就備好的名帖交給了金枝:“聽說你要定親了。這便做賀禮吧?!?/br> 官家可真是個周到的人。 金枝點頭,接過名帖。 “這是朔家從前一處買賣,里頭的掌柜是我的人,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便來這個地方求助便可?!?/br> 朔絳想,這是最后一件為她做的事情了。 有了這方名帖金枝一生都可無憂無慮。 金枝點點頭。 她將名帖收了起來,心里酸澀,幾乎要哭出來了。 可是不能叫官家瞧出來。 金枝遮掩著起身,扭頭就往后頭闖:“我去給官家端碗茶?!?/br> 她快步走到后院, 隨手抄起個帕巾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