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一邊為趙衡擦干頭發，一邊笑道：“殿下先將就著吧?！?/br>
    趙衡嗯了一聲，任由他一點一點仔細用毛巾揉著自己頭發。

    房中一片靜謐，只有外頭嘩嘩的雨聲。

    因為這場大雨的緣故，空氣中的潮濕和悶熱一掃而空。

    去年隨趙衡在常州時，沈靜也曾伺候趙衡洗漱，當時還不覺得什么。

    可是眼下，燭光氤氳出一片昏黃，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言語，安靜的空氣中，卻生出絲絲縷縷的旖旎氣氛來。

    沈靜漸漸覺查出來，不由得有些尷尬，松開了毛巾向趙衡道：“……我去沏壺茶來，殿下喝碗熱茶暖暖?！?/br>
    剛要轉身，就被趙衡拉回了身邊：“……妙安?！?/br>
    趙衡垂眼看著沈靜，含笑的眼里光芒閃爍，像是浸著星光：“孤這算是，心想事成了吧？”

    沈靜也微微笑著，迎上他的目光：“沈靜承蒙殿下厚愛，日后必定傾情以報?！?/br>
    趙衡握著他的手腕，緩緩向下，捏住他的指尖，一寸一寸揉捏著。

    沈靜面上泛起薄紅，垂下眼去。

    趙衡見他這副模樣，一時情難自禁，垂下臉吻住那雙薄唇，輾轉親吻許久才抬起頭，手指輕撫過他嫣紅的唇角，在沈靜耳邊低聲笑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孤記著你這句話?！?/br>
    第65章 同車而行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 直到天快亮時才歇。

    趙衡當晚是睡在沈靜的書房里。

    折騰了大半宿, 天快亮時各人才睡下。天蒙蒙亮, 沈靜便又早早起來，收拾停當，要去去翰林院點卯上值。

    外頭雨比昨晚小了些。沈靜讓小孟翻出了蓑衣和木屐, 剛穿戴停當要出門, 小有便撐著傘抱著包裹推開院門進來了。

    他不知昨晚的事, 見到沈靜, 連忙拉住問道：“昨晚沒又吵起來吧？”

    沈靜頓了頓, 搖頭道：“……沒有?！?/br>
    “殿下的腿沒事吧？”小有又問, “是不是淋了雨, 又疼的厲害，才沒有回去？”

    沈靜聞言，避開小有的眼神又搖搖頭：“殿下沒什么事……你放心吧?！?/br>
    “沒事就好。昨晚衛錚叫護衛給我捎信, 說殿下衣裳濕透了, 讓我早點帶殿下的衣裳行頭來?！毙∮刑筋^往院子里看了看，“殿下在哪間歇著呢，還沒起來？”

    “在書房呢, 想必還沒起來。聽衛校尉說, 圣上這兩日特許了殿下免朝？”

    “前日圣上聽說殿下舊病又犯了, 就叫歇兩天。橫豎殿下是武官，也不耽誤什么。也不知道昨晚這又是怎么了？”小有說著, 不由得露出一片憂愁之色, “這么個鬧騰法, 可怎么好？我送了你回去，就見殿下從房中急匆匆出來，連傘也不撐，淋著雨邊往馬廄里去。攔都攔不住。我都嚇懵了，幸虧侍衛們動作快跟了過來——”

    “這就卯時了，我還要上值?！鄙蜢o想起昨晚的事，面上又泛紅，也不知該如何與小有說，“殿下那里，待會勞你伺候吧。廚房里我已經煮上了粥，有什么欠缺的跟小孟說就是了?！?/br>
    小有忙轉身讓出道來：“好。那你走著吧?！?/br>
    還沒說完，便聽到院子對面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趙衡披著明顯短了一截薄衫走了出來，隔著稀稀落落的雨幕往這邊看了一眼，向沈靜問道：“這是要去上值？”

    “是?！鄙蜢o點頭，“天色還早，殿下再睡會吧?！?/br>
    小有打量著兩人神色都還好，估摸著應該是前陣子的事就算過去了，站在沈靜身后笑著，小聲說道：“終于可算是雨過天晴了?！?/br>
    沈靜面上又浮起薄紅，還沒開口，趙衡便道：“你等等。孤去換了衣裳。外頭還下著雨，一起走吧?！?/br>
    小有聞言忙抱著包裹就過去了。

    沈靜則覺得不妥。趁著趙衡進房更衣，過去對衛錚道：“我先走了。勞煩衛校尉同殿下說一聲吧?！?/br>
    說完撐開了傘便往院外走去。

    剛踩著水走出外頭的短街，馬車便擋住了去路，小有從里頭探出頭來笑道：“上來吧。正好順路，捎帶送你過去?！?/br>
    沈靜還待推辭，趙衡撩起馬車簾子，清了清嗓子，聲音里帶著笑意：“怎么，還要孤親自下去請你？”

    沈靜無法，只好解了蓑衣上了馬車。

    馬車里十分寬敞，中間一張茶桌，另一側是小有和衛錚，另一側坐著趙衡。沈靜進去了，看看小有和衛錚，兩人故意都把目光別開，絲毫沒有讓座出來的意思。

    沈靜尷尬的臉都紅了。趙衡見狀，忍著笑往里挪了挪，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委屈你，同孤擠一擠吧?！?/br>
    沈靜只好坐了過去，小心同趙衡隔開半尺有余的空隙，挨著茶桌做好。

    結果馬車剛走起來，趙衡便悄悄伸出手，借著寬袖的遮掩，握住他擱在腿上的手腕，把玩似的輕輕揉捏起來。

    沈靜臉上一熱，又怕小有和衛錚看到，微微側了臉去看趙衡。卻見趙衡左手握著卷棋譜在看，可是書卷后頭，那雙丹鳳眼里卻盛滿了笑意，嘴角也勾著笑。

    沈靜臉上越熱，無奈沒有辦法，只得任他“輕薄”。

    一直到翰林院不遠的一處街口，沈靜朝外喊了聲停車，趙衡才將手松了開來。

    沈靜起身披了蓑衣，打開傘，道了聲“多謝殿下相送”，看也不看三人，便匆忙下了馬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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