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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聽了臉色才稍微和緩,勉強點頭道:“你自己留意?!?/br> 沈靜這才行禮告辭出去了。 沈靜那邊離開了,趙衡這里想了想,又把小有喊了來:“沈靜怎么同許鵬的公子還有往來?” “許鵬的公子?”小有先愣了愣才想起來,“被殿下踹了一腳的那個?” “就是他?!?/br> 小有想了想道:“應該是丁爺爺引薦的,聽衛錚說,昨天也是他從丁爺爺的鎮守府送了沈靜回來的。好像這位許公子在戶部任職,對鹽務十分精通,丁爺爺專門請了他來幫沈靜的忙。殿下怎么問這個,是否覺得這事不妥當,怕沈靜吃了虧?不然我叫衛錚派人跟著沈先生去?” 趙衡冷笑一聲:“已吃了一次教訓了,給他十個膽子,敢再碰一碰沈靜?” “這倒是。那殿下就更不必擔心了?!毙∮行Φ?,“可是呢,有件事我正想跟殿下提一提,關于沈先生的,還要勞煩殿下為他caocao心?!?/br> “什么?” “說起來,沈先生比殿下還年長一歲,今年已二十有五了,卻一直沒有娶妻?!毙∮行χ?,“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沈靜的人品才貌,自然不必說,是極好的了,從前他孑然一身飄零在外,只怕是也顧不上成家立業的事。如今既然在咱們府里為殿下做事,殿下又如此器重他,我斗膽替他求一句,若有合適的對象,殿下不妨就幫他牽個線,也不失為美事一樁?!?/br> 趙衡聽了,抬頭盯著小有,半天問道:“是沈靜叫你來求的?” “不不。沈先生沒有提過。是我自己愛瞎cao心?!毙∮忻πΦ?,“我是想著,沈先生這樣的人物品貌,耽著也是可惜了。前日里您壽宴上,還有人向我打聽他是否娶妻,想必是看中他受殿下器重,前途坦蕩。我就想著,沈先生的姻緣必然是不愁的,既然如此,何必將這個人情送給外人來做?不如殿下來做這個好人。到時沈靜若成了家,必定也感念殿下一片提攜之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趙衡一邊低頭看著文書,一邊道:“看來你們處的不錯。你倒是事事都很為他著想?!?/br> “哪里。還不都是借殿下您的光?”小有說完了,只等著趙衡回話,誰知趙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仍是埋頭看著手里的文書,等了許久,才淡淡的回了一句:“行了。孤知道了?!?/br> 這話未置可否,小有一時有些吃不準他的意思,卻也不好再追問,道了謝便從書房中退了出來。 沈靜這邊跟許威出來,氣氛也是迷之尷尬。 說來也怪。 許威性子活潑,十分健談,見識也廣,天南海北提到什么話題都能說一通;表情還豐富的很,說什么都繪聲繪色。沈靜自己本身就不是話多的性格,按道理,和許威這般健談的人一起出門,絕對不會有冷場的可能。 可偏偏事情不是這樣。 上了馬車,許威便問沈靜想吃什么,沈靜反問:“今日我做東,許公子想吃什么?” 許威照理不客氣道:“按理說就近在洗心閣吃是最方便的。他們家醬鴨子是南京一絕?!?/br> “那就吃醬鴨子吧?!?/br> 許威想了想卻又道:“不過聽說他家隔壁那個淮揚菜館也好吃。我幾個朋友去吃過,都說那個松鼠鱖魚特別好吃!” 沈靜笑道:“也好?!?/br> “沈兄別光聽我說啊,你沒什么喜歡吃的嗎?”許威雖然直率了些,官家子弟的禮貌還是懂的,搖著扇子笑著問沈靜,“想吃什么直接說,千萬別同我客氣,任憑什么美味,南京城里有的,我包管沈兄都能吃到?!?/br> 沈靜:“我這個人不挑嘴,什么都可以??丛S公子喜歡就好。那到底是去吃是松鼠鱖魚,還是醬鴨子?” “松鼠鱖魚沒吃過……醬鴨子很久沒吃了。沈兄是蘇州人,想必愛吃河鮮……哎我有主意了!”許威合起扇子在掌心“啪”的一拍,興高采烈道,“不如這樣吧沈兄!我們在洗心閣里里定個桌,點幾個招牌,然后叫隔壁菜館的招牌一一點了送來,比如淮揚菜館就單做一條松鼠鱖魚,對面的江鮮館里點個江魚三鮮!這樣一來,不就多全其美了嗎!” “……”沈靜微笑,“好主意?!?/br> 許威解決了這個問題,又開始興高采烈跟沈靜介紹今晚在觀月樓唱戲的戲班:“據說有個旦角唱作俱佳,比南京本地的那些唱的都好!……” 沈靜一邊聽著一邊走神。他在默默的思考一個問題:這位許小公子,明明相貌不差,甚至算得上翩翩美少年;性格也不錯,雖然有點小小的張揚跋扈,但大體的禮貌還是不錯的;又是自來熟一個,什么都懂一點。 至于之前被他酒后調戲,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自己也確實是不介意了。 ……可是為什么自己同他相處起來,總覺得莫名的尷尬? 面對這樣一個活潑開朗好似被開過光似的小活寶少爺,按理說應該很輕松自在,沈靜卻莫名覺得心累,心好累,甚至覺得比剛入王府時,面對著趙衡王爺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還要累上一百倍。 觀月樓的新戲還算可以,看完戲被許威送回織造局,時辰已經不早。沈靜疲憊不堪,勉強笑著同許威告辭:“今晚多謝。說好的我做東,反而又讓許公子破費?!?/br> “哪里?!痹S威笑的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兒,“今天第一次請沈兄吃飯,自然該略盡地主之誼。沈兄若要想請客,下次再請好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