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七零] 第57節
聽到腳步聲,那道士睜開眼,似乎并不意外。 只看了一眼,道士便收回視線,自顧自說道:“兩位小友,來早了。過幾年再來吧?!?/br> 晏姝不明白:“請道長指點迷津?!?/br> “你二人命里中有坎,情坎,姻緣坎,成就大業的坎,家庭親緣的坎,還有子孫后代的坎?!?/br> “前者已被你二人戰勝,姻緣坎也被你們瞞天過海地化解了。剩下三坎,每一坎都將左右你們的生死。最近的乃是三年后的成就大業坎。到那時候,你們再來吧?!?/br> 道士說完,便繼續閉目養神去了。 晏姝聽得云里霧里的,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一腳邁進大殿內,上了柱香,拜了三拜。 楊懷譽婦唱夫隨,也拜了拜。 兩人牽著手離開的時候,那道士抬起拂塵,在兩人身上掃了掃:“心不染塵埃,劫難自然解。去吧?!?/br> 等這兩人離開了,那三清道祖神像后才走出來一個小道童。 抱著幾本冊子,唉聲嘆氣的:“真是造化弄人,也不知道這兩人能不能修成正果?!?/br> “你我只能看著,不能插手。這個世界說到底不過是他們劫難中的一關而已,要是這都過不去,又談什么情比金堅呢?”道士把那冊子打開看了看,嘆道,“不愧是他們,已經參透了些許的真諦。這拼圖就快重新對上了?!?/br> * 王谷豐最近有些忙。 忙著看日子,忙著安排婚宴,忙著,跟沈玉環翻云覆雨。 這憋久了的老光棍就是離譜,胃口大得出奇。 這生過娃的老大姐也格外奔放,人前羞答答,人后玩得野。 沒幾天就迷得王谷豐沒心思感嘆他的三妹了。 已經入秋,一場秋雨一場涼,沈玉環的孩子可能發育遲緩,都快半歲了還不會翻身。 沈玉環咬咬牙還是給孩子斷了奶,送周家去了。 三個孩子一個沒帶,無事一身輕。 后天就要正經成親了,沈玉環的舉動讓王谷豐沒了后顧之憂,終于有心情傷春悲秋了。 他提了一瓶塢塘大曲去找老趙。 兩個人在院子里對著那銀鉤一樣的殘月,長吁短嘆。 “老趙啊,我是沒戲了。你呢,你有什么打算?還想爭取爭取嗎?”王谷豐說的爭取對象,自然是晏姝。他是放棄了,但也想給楊懷譽找點不痛快。 趙保華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不爭取了,我怕她?!?/br> “怕她?嬌滴滴的小媳婦,有什么好怕的?”王谷豐有點瞧不上老趙了,居然怕女人,真是個龜孫! 趙保華酒量不行,喝得又猛,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你是沒看到,三妹卸那楊懷旭的胳膊就跟掰蘿卜一樣清脆,我不敢想,哪天要是我也惹她不高興,那……” 趙保華還沒說完,就挨了王谷豐一個白眼:“瞧你那點出息。那楊懷旭就是欠揍,不揍他還不知道怎么欺負三妹呢。你說說你,整天都想些什么?不為了三妹能保護自己而感到高興,反倒是為她敢于出手教訓混賬而害怕?你老趙又不是混賬東西你怕什么?” 這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趙保華端著重新滿上的酒杯,一口悶了:“對啊,我怕什么?” 第二天趙保華酒醒了,反復咂摸著王谷豐說過的話,終究是鼓起勇氣,找到了晏姝跟前。 也不怕楊懷譽這個傻子聽見,一來就開門見山:“三妹,我還是對你念念不忘,你看,小楊反正傻了,我也不在乎你帶著他,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可以幫你一起養著小楊,實在不行,就當是我大兒子也行?!?/br> 晏姝正領著工匠師傅們在如意澳蓋碼頭倉庫呢,聞言嚇了一跳。 這老趙真是有意思,想一出是一出的。 也不看看人楊懷譽已經正常多了好嗎? 這會兒正在幫著搬石塊墊地基呢。 看那利索能干的勁兒,再看看白凈的不再亂涂亂抹的臉蛋,以及那已經有了神采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快好了好嗎? 再說了,她早就放出風聲,知青許悠琳在給楊懷譽治病,很快就會恢復正常了。 老趙他到底在瞎琢磨什么??? 晏姝有些生氣,她可不想動不動冒出來一個情敵讓她的懷譽心里不安。 她和楊懷譽本來就是楊懷譽一直在單方面的付出,她最近才有了回應,可不得好好護著他嗎? 于是她直接質問道:“你娘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老趙你想腳踏兩只船?聽說都在你家住過了,你覺得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合適嗎?” “三妹,那是表親,跟我娘住的我可沒碰啊。再說我這不是剛起床嗎,還沒來得及去退親,只要你答應我,我馬上就——”趙保華顯然后反勁兒上來了,是他糊涂了,光想到晏姝揍人厲害了,也不想想他老趙是個什么人,做得出來楊懷旭那樣的畜牲事嗎? 做不出啊。 所以他怕晏姝,那是不成立的啊。 他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他這火急火燎的樣子,卻一點都打動不了晏姝。 她擦了擦手上的泥灰,直接提著老趙的衣領子,把他搡到了旁邊的路上:“我一直以為你趙保華是個正經人,結果你居然說得出口這樣的屁話?讓我把楊懷譽當你的大兒子?你想過人楊懷譽答應嗎?你把人家當什么了?又把我晏姝當什么了?我也不怕你老趙說嘴,我跟楊懷譽都住一起了,你不會以為我和他還是清清白白的吧?我放著這身強力壯的年輕小伙不要,我跟你?我有病嗎?” “不是,我……我也沒指望你跟他清白的啊,我自己都有三個孩子了,你說我講究這些做什么?我就是后悔了,我后悔當時鬼迷心竅,放棄了你。三妹,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也聽說了,那小陶也看上你了,說要跟小楊公平競爭呢。你看,既然都要競爭了,那多我一個也沒事不是?”趙保華真是一根筋。 覺得晏姝可怕的時候,一門心思地遠離人家。 現在覺得自己想岔了,又不管不顧地黏著人家。 他也覺得自己怕是被下了降頭,怎么凈做這種蠢事了。 可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試試。 他現在就是恨,恨自己一時糊涂,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他好后悔。 所以他來聽三妹罵罵自己,心里能好受點。 晏姝冷笑一聲松了手:“公平競爭?這事就沒有公平可言,因為我稀罕楊懷譽,我在意楊懷譽,我是不可能為了你們任何人放棄他的,你趁早死了這個心吧!” 老趙失魂落魄地走了。 臉上火辣辣的,不是因為有那么多工匠盯著他,而是因為三妹徹底地把話說絕了。 他沒戲了。 回去后就把剩下的半瓶塢塘大曲喝了個精光,最后抱著個空瓶子三妹三妹的哭。 晏姝懶得過問他回去后怎么肝腸寸斷,她有更要緊的事去應對。 天快黑了,工匠們都下了工回去了。 江邊漁火點點,天上星月無光。 楊懷譽可能是被醋到了,黏著晏姝上了停在碼頭的烏篷船。 那是船塢那里的工人上工時坐的,這會兒空了下來,里面有幾個小板凳,橫七豎八的,有些凌亂。 楊懷譽進了烏篷船,就把前后葦席放下,一把抱起晏姝,箍在懷里一通狗啃。 “懷譽,身上臟,等回去沖個澡——”晏姝受不了他狂風暴雨一樣的襲擊,只能求饒。 楊懷譽也知道沒做清潔有些事容易留下隱患,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有些事,而是單純地表達一下他的占有欲。 他把晏姝摟得緊緊的,也不管晏姝身上咸澀的汗水,親吻密集地落在她的皮膚上,讓她顫栗不已,想要卻又沒有合適的場所,難受到極點,只能在楊懷譽肩頭咬了幾口。 楊懷譽過了很久才松開她:“姐,我想要?!?/br> “等回家沖沖?!标替卜鸽y,沖了也是白搭,家里那么多人住一起,根本不可能。 可楊懷譽憋得難受,便磨著晏姝,剛沖完澡就出來了,借口去地里看看稻田的水有沒有放滿。 初秋的夜風依舊裹挾著絲絲縷縷的熱,蛇鼠蟲蟻還沒到離場的時候。 所以外面危險重重,角落里的蜘蛛,田間地頭的老鼠,洞xue里的蛇…… 兩人走了一路,也冷靜了下來。 可身體的野望是不受心情控制的,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一個是苦守空房四年的小婦人,兩人的沉默只能讓這種無處宣泄的燥火越發跳動不安。 最終兩人還是來到了小禮堂,關上門,黑燈瞎火的,放縱了一把。 事了,晏姝趴在楊懷譽肩頭喘著氣:“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蓋倉庫要錢,蓋大棚要錢,蓋房子也要錢,挖溝修橋都要錢。怎么辦懷譽,我天天想你想得厲害?!?/br> “不行就在倉庫或者大棚里安個小床吧,我來置辦,你別管了?!碑吘箓}庫和大棚是頭等重要的,這關系到冬天的菌菇養殖和開春后的桑蠶養殖。 要是先顧著蓋房子,讓這兩個推遲了,那整個計劃都要被打亂。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這兩樣就像是火車的車頭,蓋房子就像是火車的車廂。 光有車廂車子是跑不起來的,光有車頭倒是好一點,可以車子跑起來了再找地方嘛。 比如這小禮堂,比如等倉庫蓋好了去倉庫里,比如大棚里,再比如到了冬天野外沒有那些神出鬼沒的小動物了,桑樹林,蘆葦蕩,橋洞…… 哪兒不能湊合撒個歡呢? 所以楊懷譽這么提議了,晏姝也覺得挺好。 * 王谷豐的婚禮辦得還算隆重,起碼該有的都有。 宴席的菜也很豐盛,硬菜三個,素菜六個,最后上一道魚,十全十美。 他娘坐在堂屋,新媳婦磕頭叫娘,她是一分改口費沒給。 她男人也好不到哪去,吹胡子瞪眼的,擺明了要下沈玉環的面子。 沈玉環面上不顯,等晚上客人都走了就哭起來了。 “你爹和你娘什么意思?不想要我這個兒媳婦可以不來,來了又做給外人看,故意踩我一腳,我沒了面子他們就能揚眉吐氣了?”沈玉環沒想到換了個男人還是要受氣。 這么一對比,她前頭那對公公婆婆倒成了難得一見的大好人。 王谷豐勸了勸:“我疼你不就行了?爹娘都半個身子入土了,礙不了多久的眼?!?/br> 沈玉環一想也是,就不哭了,扒了王谷豐的襯衫,一口一句野性的話,聽得王谷豐血脈噴張,加把勁快活去了。 王家這邊紅燭高照,張家卻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