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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耳的樂聲、激烈的鼓點,引領著他的心跳和靈魂,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搖滾精神,那種自由不妥協、不盲從不追求流行,永遠忠于自己的精神。 那種與任何利益、金錢和物質都無關的純粹的精神。 總是有點木訥瑟縮,去哪兒都提著保溫杯,看牙怕疼的快要哭出來的宅男老師,摘掉了眼鏡,把額發連同頭頂耳畔的長發都抓起來綁在腦后,穿著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褲,化身為貝斯手站在舞臺上,舞臺背光打過來,他就像是在閃著光。 中場休息時,夏秋來到后臺,吳伯書靠在桌子上,正在跟樂隊的人一起聊天,見有人進來,起身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啊,你是……牙醫?!” 后來弄清了夏秋的身份,他不好意思地摸了半天,拿過自己的保溫杯,靦腆地問道:“不好意思啊夏總,您喝枸杞嗎?我給您倒點?” “……”夏總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愛養生的搖滾樂手。 再后來,他總是想見到吳伯書,看他今天究竟會以什么樣的形象出現。 但吳老師大多數時間就是那個宅男,厚厚的眼鏡和長長的額發擋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但是看牙的時候他會把眼鏡摘掉。 眼鏡、貝斯、保溫杯、格子襯衫和皮衣,組成了一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面。 夏秋越來越著迷于挖掘他矛盾的兩面,幾乎天天纏著他,甚至無心于撩妹和各種party。 “挺好的,沒什么問題……”牙科診室內,夏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檢查了個遍,把探針和內窺鏡放下。 哎,復查這個借口不能再用了。 “……謝謝夏總?!?/br> “不客氣?!?/br> “……” “……” 尷尬又開始蔓延,為了緩解這種局面,吳伯書沒有起身,而是看似不經意地抬起手臂,指著左手邊的出水口和小白盆,沒事找事地問道:“這個盆……你們牙科怎么稱呼它?” 夏秋看了眼說:“盆?!?/br> “……”吳伯書不死心,又指著頭頂上的燈問道:“這個燈呢?” 夏秋把手套摘了:“燈?!?/br> “那這個管呢?” 夏秋:“管?!?/br> 吳伯書:“它們難道就沒有什么專有名詞嗎?別告訴我水管里的水就是自來水?!?/br> 夏秋:“不是?!?/br> finally! 吳伯書一臉求知欲地看著他,聽見他無比專業地說:“是干凈的自來水?!?/br> “……”吳老師心想,一定是因為平時都是學生問自己問題,所以自己提的問題才沒什么水平。 他破罐子破摔指著“盆”旁邊的一個塑料管問道:“那這個呢?這是什么?” 夏秋喜歡聽他說話,宅男老師問的問題明顯是在沒話找話,跟之前總是躲著他的態度比起來,這讓他很開心。 他邊收拾著東西邊笑著說道:“這個叫吸唾管?!?/br> “嗯?”總算是一個沒聽過的名詞了,吳伯書又問道,“它怎么在這邊?” 其他儀器和工具都在牙醫那邊的cao作臺上,這根管子卻在“盆”旁邊。 夏秋的手按在他臉旁的椅子頭枕上,從他身上探過身,去拿那根管子:“因為這是助理的工作,助理一般坐在那邊,協助我們的工作?!?/br> 離得太近了! 吳伯書又開始緊張,雙手捏著手機,掌心都是汗。 夏秋潔白的工作服中,是一件水藍色的襯衫,因為上午剛從剪彩現場回來,穿得很正式,打著銜鐵暗紋的墨藍領帶,領帶后面是精致的銀色穿孔式領針,領針兩端的鉆石在燈光照耀下,晃了一下吳伯書的眼。 在吳伯書的印象里,夏秋永遠是穿著得體,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從內到外都透露出一種高不可攀不容褻瀆的氣質。 和他宅男風格子襯衫還有老干部風格的夾克、沖鋒衣完全是兩個世界的。 夏秋附在他胸口的熱度消失時,他已經經歷了心跳加速到低落的全過程,硬著頭皮問道:“這是怎么用的?” 夏秋把換好新吸頭的吸唾管伸到他嘴邊說:“來,張嘴?!?/br> 吳伯書張開嘴,管子就放進他口腔內,貼著下頜舌側,嘶嘶地吸著唾液。 “這是用來吸出多余唾液的,唾液多了不方便醫生cao作,而且可以擋住舌頭……”夏秋看著吳伯書的口腔內部,哄小病人哄慣了,好聽的聲音似乎也在哄他:“吸住它……” 吳伯書閉上嘴,乖乖吸住管子,管子里發出沙沙的聲音,瞬間把他嘴里的唾液全部吸走了。 夏秋沒說松開,他就那么輕輕含著,感覺自己舌頭上的味蕾都張開了,越是被吸走唾液,口腔內越是不斷地分泌出新的唾液。 其實只有三秒,但是吳伯書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直到聽到夏秋說:“好了,張嘴?!彼欧磻^來,把已經不自覺咬出了個牙印的吸頭吐出來。 夏秋笑道:“差不多就是這么用的?!?/br> 吳伯書咽了咽幾乎是涌出來的口水,突然猛地坐起來抓住他拿著吸唾管準備放回去的手。 他也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宅男,上臺表演實際上很耗費體力,而且樂隊的擴音器合成器什么的都很沉,總是搬來搬去的,再加上他作息規律,不抽煙不喝酒,吃得健康,所以體脂率很低,身材和身體都很好,甚至有八塊腹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