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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言之轉過身,看見等他的嚴定楠,心里美極了。 第二日上午辰時剛至(七點左右),唐嘉良拉了錢成一起去接花央,寧言之和嚴定楠在陳家等到了陶無涯和柳千帆。 嚴定楠不像是其他幾人,能將心思藏得很好。他一看見柳千帆,就能記起暗辰的殺手,所以目光總有些怪異。 柳千帆起了疑心,略略皺著眉,小聲問陶無涯:“要不我還是告辭吧,等到了中州再見?!?/br> “別啊?!碧諢o涯拍了拍他的背,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自己去,風餐露宿不說,路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等著我們一起走,路上也能做個伴不是?!?/br> 柳千帆尷尬地問道:“令弟好像不太歡迎我?!?/br> 他回頭一看,嚴定楠正和寧言之說些什么,唇角微彎,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愈發顯出了對著他時的古怪。 陶無涯順著他的目光往回看,也想到了嚴定楠心里想什么都能表現在臉上,有些作難。 而后他不知道是被寧言之和嚴定楠刺激到了,還是腦子抽了,沒管住自己的嘴,說道:“那是因為我和他說想讓你當他嫂子?!?/br> 柳千帆手一滑,紅木做的椅子少了一角。 他下意識地接住了掉下來的那一個角,由于動作大了些,引得嚴定楠和寧言之都看了過來。 看著二人眼里浮現的疑惑,柳千帆回了神。 他拱手行了一禮,對著二人說道:“在下一時失手,等會兒便去買個一樣的回來?!?/br> “不必?!睂幯灾m然好奇,卻沒多在意,擺了擺手說道:“等會兒有人去辦,柳兄不必介懷?!?/br> 搖頭笑了笑,柳千帆說道:“還是要賠的?!?/br> 他偏頭對隔著一張方桌的陶無涯說道:“陶兄,這話可不能亂說?!?/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陶無涯,眼眸柔和,卻顯得很無情。 多情人亦是無情人。 陶無涯剛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也沒在意,繼續道:“知道了,下次絕不亂說?!?/br> 他仿著西子捧心的模樣說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說傾慕我呢,現在就這么翻臉不認人了,負心漢啊?!?/br> 柳千帆被他這么一說,那一點兒柔和和無情散了個干凈,覺得這人真是不能好好說話。 那能叫傾慕嗎?他明明說的是“久仰第一劍客之名”。 可距離他越近、越是交心,他越知道這人的不靠譜,以及說話的不走心。 他頗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失態。 約是錢成和唐嘉良趕車快了,寧言之以為要酉時(下午五點)才能回來,申時不到(不到下午三點)就到了陳家。 嚴定楠不想再被寧言之排斥,對王爺在朝堂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也跟著他去見了花央。 寧言之試探了幾句,贊道:“姑娘的容貌只怕比皇貴妃也不差多少?!?/br> 花央的笑容沒變,眼神卻穩了些,答道:“奴身份低賤,比不得皇貴妃尊貴?!?/br> 一聽這話,寧言之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女人也就個青樓出身,尊貴什么”。 可他在外人面前到底還是會裝一裝的,便稍稍修飾了一下句子,說道:“本王聽說皇貴妃入宮前倒不比姑娘好?!?/br> 花央笑道:“飛上了枝頭的,呢呢管它之前是什么,現在都是鳳凰?!?/br> 嚴定楠乖乖在一邊當擺設,聽不懂她這是嘲諷還是示好,便閉了嘴只聽不說。 “鯤化鵬時借力于風?!睂幯灾畣柕溃骸叭粲型饬?,飛上枝頭倒也不難?!?/br> 花央停了撫琴的手,抿著唇笑了笑。 寧言之問道:“姑娘往后有何打算?” 花央搖了搖頭,答道:“倒想尋一個能與我舉案齊眉之人,可惜都說‘戲子無情’,來了的人大多難動真心?!?/br> 她指尖輕動,換成了一首《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 …………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br> “若那鳳還想尋第二只凰,愿借風登上枝頭?!?/br> 今上曾將宮女放歸一次,結果有幾個宦官假傳圣意,將幾個位階小的妃嬪也放歸了。 皇貴妃當初自恃貌美,又是一位郡王將她送進宮的,得罪了不少下人。 結果那郡王是個勢力很小的郡王,護不住她,也被趕出了宮。 后來今上不知怎么又想起了皇貴妃,費了力氣去找她,往后就漸漸變成了“君王不早朝”。 寧言之沒想到能這么順利,笑道:“自然愿意?!?/br> “姑娘可愿留宿一晚?”寧言之說道:“客房已經備好了?!?/br> 花央點頭,又問道:“老夫人何在?奴去為她彈幾首曲子?!?/br> 寧言之說道:“我帶姑娘去?!?/br> 花央抱著琴起了身,屈身一禮,說道:“有勞王爺了?!?/br> 回來的路上,寧言之捏了捏嚴定楠的手,笑道:“成了,咱們還要回宮一趟,再去封地?!?/br> 嚴定楠順著他的意思夸贊道:“王爺比我聰明多了?!?/br> 寧言之抬了抬下巴,笑道:“那是?!?/br> 他忍不住炫耀道:“花央聰明,肯定比那女人強?!?/br> 嚴定楠忍不住囧了一下。 王爺這語氣,怎么跟炫耀女兒一樣? 可花央入了宮后,身份上雖然跟不上,可輩分就與慧皇后一致,是他們的娘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