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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定楠輕輕敲了敲,便知他所言不虛, 木質與鋼鐵畢竟不同。 寧言之伸了個懶腰,躺在嚴定楠的腿上閉了眼。 錢成甩了甩馬鞭,馬車才開始動了起來。 宴會有特定的流程,一舉一動還有人看著,嚴定楠知道他受不了這種管制,心里煩悶,也就不管他私底下的沒規矩了。 畢竟他只是寧言之的王妃,而不是寧言之的老媽子。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王爺,維持宴會秩序的是御林軍嗎?” “是啊?!睂幯灾疀]睜眼,馬車晃悠得他有些犯困,連著聲音都有些懶洋洋的。 不過嚴定楠現在沒空沉迷于王爺的美色了,他只是皺著眉,努力地想著李源頌現在會是個什么職位。 御林軍是開國皇帝設立的,經過幾代帝王完善,規模已經固定了。 若是擱在十幾年前,想投機取巧是不可能的,當時的延慶帝還是一位明君,又有慧皇后輔佐,事事親為。 可是現在的延慶帝畢竟不比從前,早朝都恨不能改成半月一次,在御林軍里想要往上爬可是好辦得很。 尤其李源頌還是皇貴妃一側的人。 想來他的職位也不會太低。 那就好辦了。 “想什么呢?”寧言之問他。 嚴定楠猶豫了片刻,說道:“在想一個叫李源頌的人?!?/br> “誰?”寧言之問道。 “御林軍的人?!眹蓝ㄩ緵]考慮過萬一李源頌是在之后兩年間才勾搭上的皇貴妃,現在不在御林軍怎么辦。 “想他干什么?!睂幯灾粷M地說道:“想他不如想想我?!?/br> “王爺認識他?”嚴定楠問道。 “見過一次?!睂幯灾疀]有看嚴定楠,也沒不耐煩,只是將字說的很清楚,解釋道:“之前在宮里的時候,確實見過一個叫李源頌的人?!?/br> 嚴定楠沒察覺出他有什么不對,只是皺著眉沉思了片刻,才問道:“王爺,我要是想陷害他,是不是只用在皇貴妃面前和他說幾句話就行了?” 沒想到這個回答的寧言之心下有些愕然,他心里想的雜七雜八的情緒一下子散了個干凈,又因為散的太干凈了,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來,本能地說道:“是、應該是吧?!?/br> “應該?”嚴定楠不解地看向他,問道:“王爺?怎么會是應該?” 寧言之慢吞吞地睜了眼,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說道:“他和你有仇?” “有仇?!眹蓝ㄩ敛华q豫地點了點頭,那可是天大的仇! “你怎么會和他有仇?”寧言之問道:“你見過他?” 嚴定楠不是很清楚李源頌的情況,又怕多說多錯,被寧言之看出什么來,只好回答道:“見過他,看他不順眼?!?/br> 一聽就知道是假話。 寧言之心里不舒服得很,可偏又不想像懷疑其他人一樣懷疑嚴定楠。 像是織女紡織機上的線,平時能保持距離理得清清楚楚,還能織出精美的布匹。 可那線一旦纏到了自己身上,便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世人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能代代相傳至今,想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馬蹄聲“噠噠”作響,車輪咕嚕嚕地走著,車廂搖搖晃晃的。 估摸著也快到了。 嚴定楠看著寧言之,很心虛。 可是寧言之一直閉著眼,他也不敢說話。 終于,馬車停了。 “跟著我就行了?!睂幯灾逼鹕?,拉著嚴定楠的手腕,下了馬車。 嚴定楠不安地看了看他,發覺寧言之沒跟著引路的太監走,而是徑直走向兩個守門的御林軍,問道:“你們可知道李源頌?” 他畢竟是親王,大多數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兩個御林軍規規矩矩地答道:“李源頌今日在殿外帶人巡邏?!?/br> 寧言之什么也沒說,拉著嚴定楠,徑直走了。 他雖然拉著嚴定楠的手腕,卻不似之前那樣處處護著他,嚴定楠知道他在鬧脾氣,也頗為無奈,低著頭不說話。 李源頌不難找,他此刻雖然不是統領,卻也不是普通成員,寧言之并沒有費什么勁就找到他了。 嚴定楠不是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此時看見李源頌,心里恨他恨得要死,只想拔劍砍人,可只剩一根弦的理智還在苦苦支撐,警告他不能那么做。 嚴定楠忍得難受,頭就更不敢抬了。 萬一被人看出什么,麻煩的還是他和寧言之。 寧言之扯出一個笑來,看著倒更像是尋仇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源頌,這人長相溫和,是很容易博得人好感的那一類型。 可他也能察覺出來,嚴定楠是真的看他不順眼,而且有深仇。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所以心里更煩躁了。 一句話也不說,寧言之又拉著嚴定楠走了。 按照規矩,禮樂先在顛內擺好,等皇上入座時開始吹奏,樂止之后點燃鞭炮,然后才是皇太子和親王依次入座。 所以,哪怕寧玉之年紀最小,寧言之和寧業之也不能越過他去。 時辰不早了,寧言之掐著時間去找了皇上,先和嚴定楠一起行了禮,才說道:“父皇,兒臣想和您討一個人?!?/br> 和皇貴妃呆在一起的皇上見到自己的二兒子,哪怕對方頂著一張不怎么好看的臉色,心情也是不錯,便問道:“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