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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只是做了一場夢。 等他做完心理建設,春意也端著溫水進來了。 寧言之示意她將銅盆放在桌邊,旁若無人地給嚴定楠擦凈了臉上的汗,說道:“快將藥喝了,等會兒大皇兄要來?!?/br> 看了看嚴定楠,寧言之又補充道:“大皇兄是帶著皇嫂一起來的?!?/br> 嚴定楠不知道該驚訝哪件事。 是心高氣傲脾氣暴躁的王爺給他擦了臉,還是大皇兄帶著他大哥一起來看他。 老實說,不管哪一件事,都讓他有點兒心虛。 剛做完的心理建設不是很成功,他心里還是難受。 夢里與夢外交織在一起,本該死了的人陸續出現在他面前,重復的風景和事件陸續出現在他面前,像是腳踩不到實地的虛無感與不辨真假的恐慌,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可他還必須要看一眼。 看看這個大哥是不是他原本的大哥,安王是否真的活著。 春意與秋落還是未過世時鮮活嬌艷的模樣,他也漸漸信了自己又活了過來。 是不是夢,只要看看以后發生的事能不能與“夢中”的對上不就行了? 他壓下心底的恐懼,無意識地喝盡了碗里的藥,自己安慰自己:再說了,能再看見王爺,怎么都是天大的喜事才對。 寧言之順手將藥碗接過來遞給春意,只當他是想見嚴居江才走了神,居然沒發脾氣。 寧言之年前才及冠,出生的時辰剛好是臘八午時,當時還未曾寵幸鳳貴妃的今上歡喜地當場賜下小字“天賜”。 五歲時他頂撞圣上,圣上不但沒說什么,還賜字“言之”,讓他有什么說什么,不必顧忌。 若沒有鳳貴妃,他即便不是這江山之主,也是一世無憂受盡寵愛的王爺。 前提就是,若沒有那個美艷得讓今上移不開眼的鳳貴妃。 安王寧業之比靜王寧言之大了四歲,從小被當做儲君培養,學的都是為君之道,各種仁政明君的學下來,耳根子居然還軟的不可思議。 也無怪皇貴妃一脈的人說他難當大任,他能用真心籠絡臣子,卻不能用真心去管理一個國家。 可他在不合適,也輪不到寧玉之才對。 寧言之又給他遞了漱口水,等他漱了口,才拉著他的手去客廳。 從昨天晚上之后,王爺對他好像就不太一樣了。 他好像一不小心,得到了攻略寧言之的方法。 嚴定楠這么一想,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客廳里,安王和嚴居江已經等在那里了。 再次見到嚴居江的時候,嚴定楠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哭什么?!睂幯灾粷M道:“好像本王欺負了你一樣?!?/br> “沒有?!眹蓝ㄩ5粞蹨I,說道:“王爺待臣很好?!?/br> 寧言之沒接他這話茬,不知道是被順了毛還是懶得說這些,直接問寧業之道:“白家的事怎么樣了?” 以往朝堂上的事務,他從未在嚴家兄弟面前討論過,這一問,不僅嚴居江和嚴定楠愣住了,連寧業之都有些遲疑。 “解決了?!睂帢I之說道:“白侍郎本來就看不慣無所事事還到處惹麻煩的娘家侄子,舍出去也不虧什么?!?/br> 寧言之問道:“那群瘋狗也知道松口?” “慎言?!睂帢I之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年先生作了首詩,哄得皇貴妃開心了,才沒有計較這些‘小事’?!?/br> “年先生?”寧言之驚道:“他什么時候也變成了趨炎附勢之輩?” 寧業之掏出一卷宣紙展開,念出了上面筆走龍蛇寫著的字:“丹熾如陽艷長空,朱砂半成染白紅。只見京都霞漫天,卻是貴妃舞宮中?!?/br> 皇貴妃在一個月前還是鳳貴妃,貴妃與皇貴妃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實權卻是千差萬別。 做了皇貴妃,下一步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丹熾是當今流行的一種裙式,起先只有在歌樓里的歌女穿,樣式繁復,色彩炫目,后來就傳開了?!睂帢I之解釋道:“朱砂妝是由皇貴妃傳出去的,妝容厚重且艷麗?!?/br> “哼!”寧言之嗤笑道:“不就是夸她好看,到底只是一個妓子?!?/br> 他不經意間往一旁掃了一眼,正好看到嚴定楠遲疑的神色。 嚴定楠聽說過這首詩,他知道的時候,是和寧言之一起呆在牢里的時候, 那時候年先生已經死了,就是因為這首“夸贊”皇貴妃的詩,其實處處都是諷刺。 先是從妝容服飾諷刺皇貴妃之前只是青樓里的妓子,再諷刺一個妓子的權勢遍布京城,外戚干政,妖妃禍國,第二句里沒說皇貴妃而是貴妃,其實就是他暗示自己不承認這么個妓子即將做皇后。 旁的不提,最重要的是“朱砂半成染白紅”。 朱砂可以指朱砂妝,也可以借代血色。 白紅原來是說她光彩照人,連白云都染上了她胭脂的顏色。 可白紅的諧音卻是白虹。 血染白虹,能是什么好兆頭。 他只是在警告今上,不要等國祚淪陷了,再來悔恨紅顏禍水誤國。 嚴定楠死的時候,掌權人已經變成了三皇子寧玉之,皇貴妃已經變成了太后。 年先生也觸柱身亡了。 可笑的是,皇貴妃自己是個青樓出身的人,大字不識一個,即便在宮中耳濡目染多年,也只知道如何討圣上歡心,如何費盡心思爭寵再排除異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