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記憶
“你什么意思?!”趙保安摘下口罩,沾了鼻血的手指抓住門邊粗聲粗氣地質問。 他的語氣神態與其說問,不如說是在依仗大眾默認的優勢對被問的人進行威脅。 “作為房主我拒絕你私闖民宅的意思?!?/br> 趙保安登時目露兇光,歹意掩飾不住了。 “啊……”加冕目光掃過被弄臟的地面和門后眼底溫度趨近于冰冷:“我記得管理制度沒有添加‘允許安保人員隨意出入公寓樓內部’這一項?!?/br> 好臟。 加冕身形優于不足一米七的趙保安,因此視人視物的姿態在趙保安看來居高臨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枉費我冒著被感染的風險跑這一趟,早知道有你這種人我管你死活,餓死渴死都活該!”大約明白了優勢不再的趙保安態度一轉,打起了道德牌。 看樣子打定主意糾纏到底不肯離開了。 乙骨憂太聽不下去了,“這家伙的嘴臉……殺了人之后徹底變成渣滓了?!?/br> “不是渣滓又怎么會殺害同類,殘次品再次原形畢露而已?!闭f這話時完全不回避逍遙法外的兇手,加冕看也沒看嘴上講著冠冕堂皇的話的趙保安。 趙保安的真實想法是:“有錢了不起,等我把你們幾個娘們都搞到手,看我不整死你?!?/br> 企圖達成目的人類慣用的轉彎抹角手段,為卑劣齷齪的事實砌上正大光明的白墻。耳機無差別屏蔽了的東西,加冕遺憾她的眼睛和腦子只能繼續忍耐。 【壓抑60%】 乙骨憂太的手指下意識地捻動左肩的刀帶,但是什么也沒有碰到。 他的太刀不在身上。 加冕示意趙保安:“那么現在知道了也不遲,電梯門開了你可以走了?!弊詈冒央娞堇锏娜艘惨黄饚ё?。 一個壽命倒數的討厭人類和會說話的尸體,令人在意的只有討厭的地方不一樣。 “誰上來了?”趙保安回頭看去,與終于找到12樓的孫警官一行人對上了視線。 * 孫警官趕走了趙保安。 家居機器人把房子里的大部分物品轉移與趙保安敲門同時發生,目前陳設簡單的十根手指頭能數完。 空空蕩蕩的客廳里,孫警官幾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隔壁的張純徽她們也在。 “請喝水?!?/br> 其他人看不見乙骨憂太,不想留朋友一個人站著,所以加冕也站在圈外沒有加入,但給在場的人都發了一瓶礦泉水。 乙骨憂太的那瓶水放在了餐桌上他平時坐的位置,加冕在奇妙的地方意外地重視公平。 “謝謝?!彼麄儽嘲镅b不了太多飲用水,一路上為了節省只敢擰開蓋子抿一點點水潤唇,日常清潔更是不用想。 水資源緊張的時期,依舊保持頭發蓬松干爽,甚至衣服白凈散發淡淡香氣的加冕與眾人格格不入,不過暫時沒人不識趣地去深究。 靜看眾人如飲瓊漿玉液般狼吞下大半瓶水,加冕才明知故問的開口:“你們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擔心由自己來提會被加冕當場拒絕,孫警官私下把邀請的重任交給了知乃的哥哥。 知乃哥哥大腿挪動了一下,躊躇多年未見的加冕是否能夠認出他。 最后他省去了事先打好的草稿:“周邊城市前幾日淪陷的消息被封鎖,出現的感染者越來越多,A市也快撐不下去了。明天中午12點??扛劭诘拇亲詈笠话嚯x開A市的船,加冕你要跟我們走嗎?” 好直接!知乃以為她哥哥會先跟老同學敘舊。 “要怎么去?”加冕記得他,同桌過一個月的男性人類。 怎么回事?孫警官懷疑地瞟了眼知乃兄妹,之前還說得宛如青梅竹馬,見面了竟然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乙骨憂太也分出了一絲關注給他們,他想起來好像在相冊中的畢業照里看到了知乃哥哥的臉,當時他很在意為什么畢業照里沒有加冕的身影。 “我們的面包車停在小區外,今晚出發的話汽車能開到港口?!敝说母绺缱灾獩]有同窗情可敘,識趣地圍繞重點?!懊魈熘形邕^后,A市就是一座徹底被封鎖放棄的城市?!?/br> 孫警官接過話:“難度在于有部分感染者保留了思考能力,市中心至公路的地段我們百分之百會遇到他們。加冕你或許有辨別的經驗嗎?我們想尋求你的幫助?!?/br> 了解內情且因此僥幸存活的人對加冕的能力深信不疑。 “您的預產期接近了對嗎?”加冕答非所問,問隨行的那對透明人母女中,無意識用掌心護住隆起的小腹的母親。 “快……快了?!蹦涿畋粏柕降闹心暝袐D精神緊張,她害怕因為行動不方便被拋棄。 “恭喜您?!奔用狳c頭,然后問一臉驚奇的孫警官:“我們幾點出發?” 孫警官和張純徽內心掀起軒然大波,加冕剛才對那位女士笑了?! “現在開往港口最慢4個小時,天黑后出發的時間本來要選在晚上九點。但因為感染者有可能趁天色搞黑偷襲,以防萬一我們越早出發越好,船不等人?!?/br> ================================= 注:精神體狀態的乙骨通過身體接觸加冕,不被排斥的話能短暫發聲或者cao控加冕的身體。(好像該在第五章補充的,哈哈) 下章正式進入正線,我要為這篇文有希望獲得精神病我流風的評價而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