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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事咩事?!?/br> 夏重錦最怕的一幕發生了,他不允許郁衍壞他的千秋偉業,于是cao著誰也聽不懂的南方話,左手拽著郁衍,右手拉上商應秋。 商應秋手里還握著黑布,沒掙脫。 夏重錦覺得這小年輕真不錯,給足了自己臉面,越發和顏悅色,提起酒壺,一杯倒給商應秋,一杯硬塞到郁衍手上,要兩人化干戈為玉帛。 “來來來,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就當給我薄臉,過去就過去了,以后大家還要共同制敵的,這酒是我私藏五十年的女兒紅,按我們當地風俗,也就兒女成親、家里秀才中榜才能喝的,來來,大家和好嘛?!?/br> 在大家眼里,商盟主可太夠意思,宰相肚里能撐船—— 人雙手舉著酒杯,還好脾氣的笑了,多可親,多大局為重。 “那郁宮主,我們就依夏教主的意思,和好了,好不好?” 借著前方桌案的遮掩,商應秋勾住了他的手指。 小手指,彼此指節相扣,搖晃三下,勻著輕微的力道。 三下,郁衍神智都不知道恍惚到何處去了,眾目睽睽下,他酒醒了一半,知自己失態失的不是時候—— 但三下哎。 他以前看人家拜天地,也是三下。 代表著拜天,拜地,拜彼此。 是感謝天地,賜予對方給自己的意思么? 怔忪中,商應秋悄無聲息的收回手,以連夏重錦都聽不見的聲量說:“干爹,現在良辰美酒,你同我和好吧,好嗎?!?/br> 他表情很穩得住,只有嗓音深處帶著笑。 那笑來自肺腑,發自心靈,所以不需要表情的修飾也可以傳遞。 “和好吧,一輩子?!?/br> 說罷,他接過酒杯,手臂舉高與杯平直,以極其鄭重的姿勢仰杯而盡。 輕微的暈眩竄麻到身上,郁衍第一次覺得,古人創字造詞可真是精準。 目光,人的眼里怎會有光,可現在他卻實實在在的被這股無形的光籠得無處可避,如面烈陽,眼中只剩生澀難當。 “……干?!彼麖娙套∽约旱念潉樱骸案闪??!?/br> 終于干了! 上頭的兩位飲酒言和了,下頭諸位終于松了口氣。 他們時刻關注著兩人的動靜,不敢放松警惕—— 哪敢啊,這郁大宮主臉都氣紅成這樣了,喝得多勉強,指不定會隨時爆發??! 花船的檐廊下掛滿了紅燈籠,照的夜色旖旎。 郁衍快步步出船廳,紊亂的心跳還未平息,剛剛有那么一下,就在一輩子那三個字后,他有個模糊的感覺…… 他覺得,商應秋是不是知道了。 自己的心思有那么容易被察覺么?不可能吧。 他望著渺渺江面,斷不可能。 自己壓得住痛,也藏得住愛,而且干兒子年紀小,也沒經歷過男歡女愛,不至于敏銳至此。 不到萬無一失能夠收網的時候,一定不能自亂陣腳,像干兒子這般武力,硬搶是不太可能長久的…… 正想著,有武林盟弟子過來稟告,說盟主喝醉傷了胃,不知哪位帶了藥。 又胃痛了? 郁衍立刻讓人帶路,他去看看,干兒子年輕身強力壯,但不知是不是幼年受過苦的原因,只要喝了酒,這胃總會不大舒服。 他讓弟子去備點粥,自己先進了商應秋休息艙房里。 房里滿是女兒紅的余香,五十年的陳釀,酒量稍差的一杯下去就會醉倒。 何況商應秋方才一連喝了三大杯,這還不算其他人的敬酒。 今天的商應秋對敬酒來者不拒,連武林盟的弟子都很奇怪,盟主今天到底怎么了,心情居然那么好,這次合談真的有那么值得歡喜么? 現在,青年側躺在床榻上,睡夢中也忍耐著不適,平日稍顯凌厲的眉目微微蹙著,睫毛上都沾染著酒氣。 ……以后自己要看緊點,不能讓他喝那么多了。 同樣喝足三杯,同樣酒量一般般的郁衍,現在絲毫也沒有“自己可能也醉了”的認知。 喝醉的人不自知,愛一個人往往也是這樣。 郁衍半跪在床邊,他沒有想吵醒人的意圖,只是想這樣靜靜多看干兒子幾眼,但手在沒有意識的時候,以及拂過對方的眉,以及中間蹙起來的紋路,還有柔軟得不行的睫毛。 好可怕,為什么一個人可以那么喜歡另一個人。 多到自己都覺得可怕,多到連移開眼的力量也沒有的地步。 這樣的自己好可怕。 ……但沒有對方的未來,更可怕。 手指在慢經唇邊時,停住了。 因為他那里遇到了溫熱的觸感,像是一個吻。 “干爹,我在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另類的拜堂了吧嘿嘿 接下來就是搓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君芷芷 30瓶;千秋歲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7章 你要的愛 知道自己喝醉, 已經太遲了。 不甚清晰的視野里,青年已經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對方是有醉意, 但黑白分明的眸里還殘留著溫柔的余光。 那一下, 郁衍渾身血液連同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他腦中空白成一片絮絮茫茫, 只剩下一個認知反復縈繞在腦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