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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鳳鳳實在無奈,出來打圓場,還出了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既然這樣,那郁宮主一人住,其他三個打地鋪,一起擠一間,不就好了么?” 生怕這些男人選擇不夠,她再出一個備選的。 “又或者,我哥去住馬棚,盟主跟笑笑生一間房?” 眾人:“……” 那還是第一個辦法吧。 兩間房并排著,郁衍先行進去,商應秋似乎有話要說,也緊跟了過去,但郁衍仿若渾然不知,邁過門檻后第一動作便是甩上房門。 啪的一聲,力道之猛,震得過道橫梁上灰塵紛飛而下,落了滿地。 別說笑笑生,就連一直跟在方垣也摸不清狀況,但他有預感,老板可能連這最后兩間房都保不住了。 要不,他還是提前去馬棚看看條件如何好了。 “方堂主,您說這兩位,到底現在是啥關系???” 晚飯時,笑笑生約方垣去外面館子續攤,順便打探情況。方垣大口吃rou喝酒,學著老大依樣畫葫蘆:“無可奉告?!?/br> 笑笑生醉翁之意不在酒,鍥而不舍:“無可奉告的意思是,他們其實有一腿兒?” 方垣立刻拍下筷子:“誰說的!他們是——” 笑笑生睜大眼,小本子都準備好了,就候著下一句:“是……?” 好險,跟筆使說話,真是無時無刻都需要小心注意。 方垣這次學乖了:“反正就是無可奉告的關系?!?/br> “……” 東邊問不出,西邊還有戲。 晚上,郁衍招笑笑生來,商談自己以后傳記應如何切入才能出彩的事。 笑笑生邊聽邊記,裝作很投入。套話需要循序漸進,最忌單刀直入,末了,他挑了個不敏感的問題入手:“對了,您曉得么這期異聞錄,選出來新的四大公子?!?/br> 郁衍以前也是這些榜中???,而現在新冒尖的新人,郁衍卻有大半都沒見過樣子。 真是歲月如梭,一代新人換舊人。 舊人……不,郁大宮主掀起茶蓋,撥開幾縷茶葉。 這茶是笑笑生方才泡的,溫度沒掌握好,總歸沒有商應秋來得順手。 他懨懨的,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是么,現在都有誰?!?/br> 笑笑生道:“有商盟主、紅葉公子、逍遙少主、鷹塢塢主?!?/br> 其實這個問題,就是個鉤子,可以從回答中,多少窺得郁衍對商應秋的看法。 笑笑生小心翼翼問:“您覺得商盟主,他合適嗎?!?/br> 誰料到,郁衍想也未想一口反駁,話說得是毫無顧忌,半點顏面也不給。 “當然不合適,他怎能跟其他三人并排,有可比性么?” 屋外,方垣與商應秋剛上樓梯,不早不晚,正正好聽到這句。 方垣立刻剎住腳步,立住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老大臉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反應,按理說,他們所熟悉的盟主,是不會被別人的一兩句話,就輕易傷害到的人。 可現在青年此刻的表情,已經完全凍結在那。 他臉色一絲血色也沒有,嘴唇動了一動,漆黑如鴉的瞳中失去了焦距,簡直像被主人丟棄了的狗,在茫然的四野中找不著家一般。 剛剛盟主把他叫到灶臺,要他幫忙燒柴看火候,說要做蛋。 方垣還懵了一下,做什么蛋? 盟主說,他要做不能十成老,處于八/九/成熟只見的那種。 要精準的做出那個程度談何容易,兩人試驗幾十次,把客棧儲下的蛋全用完了。 大晚上,方垣又去隔壁農家買雞蛋,現在碗里的碩果僅存的那幾個,還是自己從蛋窩里新鮮掏出來的。 商應秋的臉正對著屋門的方向,房門是半掩著的,他可以每個字都聽得很清。 手里端著的手里的東西似千斤重,拿不住,但放不下。 剛出鍋的面盛在青瓷碗里,上面撒著細細蔥花,騰騰冒著熱氣,模糊了商應秋的表情,讓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冷,簡直像一塊無聲墜入海底的石頭。 獨自下沉,無依無靠,誰也阻止不了,也幫不了他。 在這股凝滯的等待中,就聽屋里人用并不溫柔,近乎兇蠻的聲音強調。 “他是最優秀的,不該與其他三個并列在一起?!?/br> 里頭傳來笑笑聲反駁:“所以他是之首啊?!?/br> “之首也不行?!?/br> 這些人都怎么排的榜,四大公子,多俗套的名字。 ……紅葉公子,勝在父輩母輩給他建功立業,私德不好,自詡風流,男女關系混亂,私生子遍地。 ……鷹塢塢主,武功尚可,但丑得很,還有些齙牙,比武時總喜歡大吼大叫的,風度上欠缺。 ……逍遙少主,各方面是挑不出太多問題,但年齡上,比商應秋足足大八歲。 “江湖人才輩出,都差八歲了,還好意思跟人家并排,所以依本尊之見,這三人都不能跟他比?!?/br> 雖然現在他還為商應秋的不坦誠而不爽快,但做人,就要實事求是,要不帶偏見的去評判一件事,這才是成熟大人該有的風度。 笑笑生:“……” 拜托,你們真的是對頭么?心都偏上天了還好意思說自己公平? ** 屋內,郁衍沐浴完,手臂擱在浴桶邊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