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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真是激烈,盟主身上黑袍,都被鞭風割成碎得不成樣了。 他見盟主彎腰撿起地上那條長鞭,慢慢卷收好,忽地側頭。 很突兀地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方堂主,我可是很會拍馬屁的人?” 方垣覺得自己聽錯了:“……什么,什么?您說誰很會拍馬屁?” 商應秋面沉如水,嗓音涼澈澈的:“我?!?/br> “……” 方垣悚然,開哪門子玩笑,誰會拍馬屁,盟主嗎??? 究竟哪匹馬那么慘啊,會被直接一掌拍死—— 直接拍到九層地獄永不超生吧! * 年輕人,說話怎么可以那么不負責。 郁衍氣到半夜太陽xue鼓痛,到下半夜才稍微好些 凈知道說好聽話,只有他一個師尊,可實際上做的呢? 他能理解商應秋現在不能承認自己曾是不周宮弟子的事實,他氣的也不是這個。 而是現在他回來了,“暮春“自然是沒了。 大家現在都認為小孩是被趁亂帶走的,郁衍在盟里呆了也月余了,自問在處關系方面頗有建樹,知他被劫走,連平日嘴巴最賤兮兮的方垣都扼腕了句,好好一孩子,這回又要重蹈覆轍了。 可商應秋至始至終,也沒特意加派人手去追找—— 也不擔心小孩吃飽沒,穿暖沒,會不會風餐露宿。 怎么,是釣到魚了,就無所謂魚餌死活了嗎。 他的猜測,在新收小弟布懂那里得到了驗證。 “稟告宮主,昨夜咋們逃走的弟兄一共分了三波,武林盟共派出七十三名弟子分頭追蹤,不過那些都是丙、丁級的弟子不足為慮,都是宮主手段了得,想得周到,其他厲害的現在還暈著沒醒,都無可奈何呢?!?/br> 商應秋事務繁多,也不是三餐都能來。布懂是負責送飯的,趁著這個空檔見縫插針的表起忠心。 “盟中人少,我哥臨危受命也要帶隊出去,吩咐我一定要伺候好宮主,助您一臂之力!” 沒辦法,這兩兄弟自從服了“閻王令”后,這半月以來吃嘛嘛不香,日漸消瘦,神思恍惚,半月后若再沒解藥肯定必死無疑。 前兩天,兩人得知魔頭被俘,那是急得六神無主,生怕魔頭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會跟著陪葬。 布懂揭開飯籃子,把飯菜一一擺出,偷偷摸摸想往里看。 不怪他好奇,之前每次魔頭找他們都是大半夜,還都選的是密林深處這種可以殺人滅口的地方。 別說樣子了,連人影都從沒見到過,他們還私底下討論過,一致認為魔頭真跟說書口中一樣丑陋不堪,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布懂壯起膽子,透過玄鐵柵欄看向里頭。 這間獨門獨戶的鐵獄布置得與客房,門口又有屏風擋著,只聽哐當幾聲,屏風后的人影起來了,隨著走動帶起一陣清脆連綿的金玉相擊聲。 解童藥服下后,需每天運轉真力維持身體大小。 郁衍盤腿在床,打坐完,出來時臉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手腳都由鐵鏈鎖著,但所幸鏈子夠長,足以走至門口。 他掃了眼外頭,欄外酒菜撒了一半,那胖子彎著腰神思恍惚,倒酒的手僵滯在半空,酒水嘩啦啦流了一地,蠢得無邊無盡。 牢里難分日夜,一直燃著燭火,暈黃的光影下是一張足以讓世人目眩神迷的臉,但擁有者顯然并無自覺,或者說從未放過在心。 美而不自知,所以從不克制,傷敵更重。 郁衍心中嘆氣,饒他英明一世,也會落到手頭無人可用的下場啊。 “那我兒子不見后,盟里有何反應?!?/br> 郁衍自知惡聲太盛,旁人懼怕他也不足為奇。 他問得已算和藹,可這下對方越發手足無措,不知眼往哪擺的局促樣子。 胖子結巴的厲害:“就處,處罰了守衛的弟子?!?/br> 只是處罰嗎? 他手指敲在尚溫熱的瓷碗邊,一下又一下,若有所思。 “那他……商應秋里公布畫像,下懸賞令了么?” 胖子遲疑:“好像沒?!?/br>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么叫好像?!庇粞芾湎侣?,他不信,又反復問了一次:“他沒要求找孩子?你確定?” 確定啊,布懂這會完全倒戈,討好的問:“宮主,那,那不追,不挺好的嗎?” 沒有找他。 郁衍眼中暗了一瞬,心想若是重視,就算自己走不開,也該派人去追啊。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商應秋若有心,就一定會有辦法。 ……一幫江湖人撤退還帶著個孩子,一定會非常引人矚目,武林盟在九州都有駐點,飛鴿傳送個懸賞令有多難? ……不說多了,盟里窮時窮,但幾萬金也該有吧? ……之前把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萬般愛惜的模樣難不成都是裝的? 也許不是,也許是。 可郁衍分不太清,他試圖分辨過,但不行。 這不是他能力欠缺,而是會分辨贗品的,無一例外都是行家。 從未被誰愛過的自己,完全不知真正的珍惜,是不是就是如此。 早知如此,他就該任由那本該死的成語新編化成渣滓。 想到自己連續幾晚挑燈夜做,一頁頁,一片片重新把書粘了回去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