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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沂咬牙切齒:“池今敘你真是反了天了,我長這么大,還沒哪個人敢照著我的臉打?!?/br> “是嗎?”池今敘說。 段沂更加咬牙切齒:“我親你你扇我就算了,摸你一下你也扇,你他媽還講不講道理?!?/br> 他銜住池今敘的脖頸,邊親邊咬,挑釁道:“扇啊,繼續扇,臉沒扇腫別停?!?/br> 后頸又疼又癢,池今敘弓起身子,悶悶地咳嗽,他反手蓋住段沂的臉,使勁推開,“段沂,夠了?!?/br> 段沂被推得仰躺在床上,他聽著池今敘一句接一句的咳嗽,過了會兒,說:“你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br> 池今敘眼睛有點睜不開,這幾天應付段沂讓他精疲力盡,他只想好好睡一覺,盡早結束這邊的工作,回國像以前一樣平靜地生活。 但段沂一直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被他拖住,兩三個月的長差不知道要拉長到什么時候。 池今敘嘆了口氣,翻過身,像以前在島上那樣,輕撫段沂鬢邊的頭發,語氣也變得溫和:“段沂,你是不是以為我還在怪你?” “你就是在怪我,”段沂蹭到他的頸窩里,悶聲說。 段沂十八歲生日禮物是一座海島,當天撿到了受傷的池今敘,長期相處下兩人情愫暗生,后來出了意外,導致池今敘失血過多。 段沂不了解美人魚失血的嚴重后果,只當他一氣之下不告而別。 “我從未怪過你?!背亟駭⒚搅耸滞笊媳粺煚C的疤,沒有隨時光的流逝漸漸淡去,用力按下去,似乎還會疼。 他對茫然無所知的段沂說:“當初你救了我,把我藏起來,給我治傷,教我說話,用輪椅推著我到處閑逛,我很感激,也很喜歡你?!?/br> “可現在我想要什么樣的都行,段沂,你太莽撞幼稚,我在人類社會生活了七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你對我已經喪失了吸引力?!?/br> 段沂臉色很難看:“喪失吸引力了嗎?你現在不喜歡年紀小的是吧?梁行野不也和我一樣的年紀?” “他只是我朋友,”池今敘說,“把手機給我?!?/br> 段沂恍若未聞,池今敘加重語氣:“段沂?!?/br> 段沂把手機甩到枕頭上,氣沖沖摔門走了。 池今敘打開聊天頁面,對話框刪得只剩段沂的,他搜索梁行野的名字,點進去發了個語音。接通后,他問梁行野:“行野,剛才在忙不太方便,找我有事嗎?” “想問你認不認識一個人,”梁行野說,“現在沒事了,你忙你的?!?/br> 池寧正在聽紀宣解釋對面發過來的字是什么意思,察覺手機那頭的嗓音很熟悉時,梁行野已經掛了。 池寧問他:“你在和今敘說話嗎?” “是,怎么了?” “好像有點耳熟?!?/br> “耳熟啥???”紀宣搭著池寧肩膀,“他說不認識你,” 紀宣現在回過味來了,又對梁行野說:“池寧和今敘應該沒關系,你想想,要是今敘他弟不見了,他還能安安心心去出長差?早上天入地找人了?!?/br> 梁行野的想法和紀宣不謀而合。多年前他第一次跟池今敘合作,私底下查過他,那時候沒注意他弟,但池今敘一切正常,教育背景,人際關系等全都清晰明朗。 并且池今敘舉止大方,言行談吐極有教養,沒一定的眼界和經歷造就不出那身氣度。 梁行野看向池寧:“沒事,我會幫你找你哥?!?/br> 差不多到了飯點,梁行野便叫紀宣一起去樓下吃飯,紀宣瞄了眼時間,嚷著再不回醫院主任得剮了他,一溜煙兒跑了。 公安系統有健全的人口信息,梁行野跟他伯伯說了聲找人的事,又為了節省工作量,提前排除了池今敘。他伯伯答應得很爽快,承諾會盡快辦好。 池姓人數少,忽略阿金的名字,符合對應條件的也只有寥寥幾個。一天后,梁行野拿到了結果,他把池寧叫到書房,讓他辨認電腦的照片。 池寧緊緊盯著屏幕,搖頭,梁行野切到下一張,還是搖頭??赐曜詈笠粡?,他望著梁行野,不死心地問:“沒有了嗎?” “能找到的都在這了,如果這上面沒有,只剩下三種可能:你哥是黑戶,他不姓池,他在別的國家?!绷盒幸罢f,“不管哪種可能,基本上沒有找到他的希望?!?/br> 池寧松開鼠標,低垂著頭,聲音悵然:“我知道了?!?/br> “是你親哥?” 池寧點頭,又搖頭:“表哥?!?/br> 梁行野自動代入自己那些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表兄弟,說:“找不到就算了?!?/br> 不甘心也沒辦法,池寧頹喪地“嗯”了聲。 池寧有個表哥在岸上讓梁行野很詫異,他問:“美人魚都能離海上岸嗎?有多少藏在人群里?” “不能,就我和我哥?!?/br> “那你們為什么能離海?”梁行野更是詫異。 池寧避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摳手指,“我想去洗澡了?!?/br> 說完腳步不停,離開了書房。 池寧泡在浴缸里,仰頭發呆,身下的魚尾不斷拍打著水面,水花四濺。他抹了一把臉,翻轉身體,將下巴壓在浴缸邊緣。 梁行野跟他解釋過戶口和公安系統的作用,如果梁行野幫忙都找不到,靠他自己更是希望渺茫。池寧耷拉著腦袋,手垂在浴缸外,失神地盯著地板縫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