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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當年他沒必要離家出走,六年回不了家,還因為秦攬簽了那份傻逼又決絕的斷絕協議書。 程倦渾身僵麻,血液都凝固了。 秦攬又接聽了個電話,說到了,明天再見,今天累了先休息。 掛斷電話,秦攬拉著程倦坐在機場大廳,直到程倦眸子里慢慢有光,秦攬才開始說話。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下。他鄭重其事地牽過程倦的手。程倦冰、還在抖,人在犯僵。 身形虛得一晃,什么事?程倦問。 秦攬撥動程倦下巴,兩人對視,這次是我爸媽和你爸媽商量好的,兩家一起吃飯,訂下我們的關系。 程倦瞳孔放大,面部肌rou可見得繃緊,有些驚詫,耳旁跟放鞭炮一樣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秦攬說什么?誰跟誰商量好的?訂什么關系? 秦攬逼他直視,給震驚中的程倦慢慢解釋。 你父母答應我們在一起了,你聽明白了嗎?程倦,你父母接受你了,也接受我了,接受我們了。 一個字一個字跟燒紅的烙鐵樣,往程倦血rou里印上一連串匪夷所思。 程倦兩眼失神、目光游離空白。搖頭,怎么可能,他們情愿不認我,讓我簽那份協議,都不要我跟男人在一起... ...那些對話歷歷在目,記憶尤深。 干澀的嗓子讓他聲音發生變化,聽得秦攬心疼。 秦攬捏緊程倦,看他渾渾噩噩的失魂落魄樣子。 程倦怎么是這種反應? 掌心程倦的指尖溫度迅速下降,秦攬差點以為沒捏住人。 程倦認真回想,回國后他mama的幾通電話,一次見面,還有那份協議,明明都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答應。 唇角牽動,他始終不信。 末了程倦手機震動,震了半分鐘程倦沒動靜,秦攬提醒他手機在響。 程倦遲鈍地摸出手機,沒看清是誰就接了。 這幾年他孤僻得很,能聯系的沒幾個人。 誰,有什么事。程倦茫然地先發問,現在他心緒雜亂,什么都不知道。 我。麥斷了兩秒,聽秦攬mama說你們到北京了,今晚住哪兒?那邊語氣有些冷,但一股子端方,聲音挺貴氣。 程倦人一怔,瞪著眼睛把手機拿到自己眼前,看清楚聯系人,才理清電話里剛才那段對話。 你現在在哪兒?要我讓人接你回家嗎?你房間空著,但一直有人打掃。手機里聲音輕細。 哄雜的機場大廳,要不是他耳力好,可能聽不清這句話。 程倦把手機貼回耳朵,哽咽一嗓子,喉結細細顫動。 很久才從嗓子深處扯動,機場,不回家。說到回家兩個字,止不住的顫,音調抖得十分明顯。 程倦腦子里全是回家兩個字,呼吸被不知名的手扼住,氣息上不去、下不來,堵塞得他說不出的難受。 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秦攬又背著他做了什么? 程倦掃了眼眼前人,蹙眉:你聽誰說我回來了?他想再聽一遍,確認一遍。 那邊沉默兩秒,我和你爸跟秦攬他父母坐在一起吃飯,你要是來得及,可以過來先見見叔叔、阿姨。 程倦現在徹底炸了,兩眼發直地盯緊秦攬。一陣狂風在他體內呼嘯翻天。 我媽她說的是什么? 程倦:沒空。手一抖,把電話掛斷,揣進兜里。 抬頭,盯住秦攬:你干什么了?我媽讓我回家,還... ...還讓我見你爸媽。 這兩件事,沒一件像是他媽能做得出來的。 秦攬彎起眼睛,我什么都沒干。這句說的是真心實意肺,但程倦根本不信。 他審視秦攬,像要看進骨子里。 秦攬莞爾:我們去柏林那幾天,我媽她沒跟我說就去了北京,托幾層關系跟你媽套近。然后每天陪吃、陪喝、陪聊、陪逛,陪了一個多月,她們相見恨晚,只差歃血為盟結拜姐妹了。 秦攬扶額,嗓子深處抖出笑:我爸偷偷找你爸合作了幾個新項目,磨了兩個多月,合同前兩天剛簽。一切就緒,我媽就跟你父母攤牌了... ...這才有明天那頓飯。 程倦跌破眼鏡,五臟翻騰。震驚、無語、感慨各種雜糅在他體內,沖撞得他七葷八素。 他掐著目光看秦攬。 你們一家都是牛|逼人物,程倦腹誹到。 翹起嘴角失笑。 一個打情感牌,一個走商業利益,兩面夾擊逐個擊破。進入正軌,如果現在撕開臉,怎么都有點難堪。 國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圈子擺在那里,談資就在那里。 生意場上多少會漏出風聲,沒準不少人明里暗里,知道他們兩家是聯姻也未可知。 秦攬不要臉地說:你看我爸媽都多喜歡你,為了搞定你父母費多少心。我爸每筆生意,絕對都沒這次盡心,畢竟是我終生大事。秦攬有些洋洋得意。 他往前俯身,有點感動嗎?秦攬揉揉程倦額頭。 我終于帶你回家了程倦。 秦攬眼中全是柔和的光,跟耶和華身上的圣光一樣,程倦有點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