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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倦微微佝一下肩,禮節示意。 明天比賽,教練放回來讓早點休息。 程倦對長輩謙遜儒雅,她越看越喜歡。 秦mama臉上秒掛困意,那我正好困了,能換你幸苦照顧他嗎?指指秦攬。 秦攬眨眨眼睛,心嘆:他媽永遠這么明白。 程倦點點頭,那阿姨去休息,我來就行了。 在秦mama轉身那瞬間,程倦叫住她,阿姨餓嗎?想吃點什么,我點了叫人送去。 她手掩著口,側過臉佯裝打個哈欠,我先回去休息,他剛醒,你們說說話。 腳下飛奔出去,但衣裙不會大幅度晃動,整個人文雅地消失在程倦視線里。 程倦把門一闔上,秦攬呢噥著語氣,怎么這么早。大賽期間葉常提前休息,也不會提前三個小時這么久。 程倦走近,身體疲倦的已經快要支撐不了站立,他拖個椅子握住秦攬手掌,就著姿勢趴到床邊。 陪我睡會兒。臉頰貼到秦攬手背,肌膚繾綣地磨蹭兩下,秦攬手背有些枯槁,人瘦了。 秦攬視線歪過去,程倦滿臉困容,哪怕閉上雙眼,半昏的光源下他的眉頭寫滿疲倦。 唇色淡很多,身體可見的有些虛了。 秦攬:你把我挪一下,上來睡。坐椅子趴在床邊睡難受。 程倦搖搖頭,額頭垂到他手背上,不能擠著你,我睡會兒再回床上。 陪護病床在墻邊,和秦攬隔了很遠,他并不太喜歡這個距離。 程倦哼哼唧唧磨著音,尾音帶勾,似親昵撒嬌,我太累了,不能和你說太多話,明天就好了。陪我睡吧,我聽見你的呼吸聲才能安穩。 聲音越來越細,最后幾乎就是秦攬跟著前句臆想出來的收尾。 接著傳來程倦均勻的呼吸聲。 得多累,坐下來就睡著了? 秦攬嘗試佝下脖子去親程倦額頭,卻親到他的發帶,這個動作讓程倦往后縮了下。 秦攬看到程倦發帶邊緣有塊淤青,費勁地伸出手去勾發帶。 半天才翹起個邊緣,程倦額心的肌膚青紫發於,還帶著腫。 他簡單回想了下,程倦是沒機會被車撞到頭。 猛然想到肖阮說過的話,程倦當時去對面教堂為他祈求過。 這... ...不會是,磕過頭吧? 秦攬心口涌上一段酸和熱,這磕一個兩個可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攬臂膀力道虛脫,勾著發帶的指尖無力,發帶彈回去。 程倦哼哼兩聲,腦袋往他胳膊上蹭蹭,又沉沉睡過去,中間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程倦不是個睡眠深的人,能睡成這樣就是徹底熬不住了。 秦攬心疼地想再去碰碰他,渾身的虛力讓他連近在咫尺的程倦都攏不到掌心里,頓時有股子酸楚。 最后看著看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著睡著了。 秦攬再醒的原因比較尷尬,臉都憋青了。伸手去按鈴,手還沒伸過去。 程倦不知道哪里來的預感,眼睛睜開一瞬間就錯著秦攬的指尖按響鈴,遂即意識才開始從混沌中清明。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程倦發問得有些迫切。 秦攬臉色更不好了,眼睛一個勁閃乎,嘴角顫著但就是不說話。 程倦有點慌,急忙問: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現在去給你喊醫生。說著站起來有點想跑。 秦攬唉了聲,我... ... 程倦站住回頭,看著秦攬額頭有汗,覺得還是得用跑,慢了不行。 凌晨四點,醫生來得慢,來的話程倦在旁邊... ...秦攬咽兩口氣,絕望地喊住程倦,我,想上洗手間。窘迫異常。 程倦擰開門把的手不動了,愣了兩秒后笑起來,和我不好意思? 秦攬臉漲紅,不知道是憋的還是不好意思,或者都有。 秦攬現在不能動,程倦替他掀開被子,放好東西出門站到走廊,維護秦攬最后一點臉皮。 門外程倦清醒了點,按著額角笑起來。 秦攬還害羞,第一次見好像。程倦轉而回想后篤定道,真是第一次見。 朗月徐徐灑了他一身,一個星期了,程倦第一次笑出來。 病房半天沒聲,程倦抱胸等著秦攬做心理建設。 我好了。還是帶著點局促的聲音。 程倦卷著眸子走進去,要掀秦攬被子的時候,秦攬捉住他的手,臉紅著,筆尖暈著細汗,不要你,你喊護士來。 程倦一把掀開被子,戲謔地瞪眼:你愿意給女人看光、摸你啊。 秦攬平常臉皮再厚再能sao,這個時候都實在不想展露這樣一面。 他倔強地梗著脖子,我做手術又不是沒被看過,反正你不能幫我。 程倦沒理他,拍掉手替他收拾。 水聲在耳邊清晰地刺激著秦攬大腦皮層,他捂住自己臉,狠狠喘氣,整個脖子都紅了。 程倦看著床上秦攬窩成那個樣子,嬉笑出聲,一個星期來的大山從后背上驀然粉碎,輕松感從四面八方注入體內,人活了一大截。 隊長,記住給我結算護理費就行,我不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