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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遼知道他指的是方寧海,本來想回一句“滾”,想了想,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是啊,就是想追你,你難追,追到了才有意思,不是嗎?” 趙遼覺得,和向楠這種“同道中人”說話,很多圈子沒必要兜,沒意思,都心知肚明的事兒。他此時此刻還真覺得能把向楠給泡到手是件有意思的事兒了,跟拿成就似的。 向楠卻問:“追還是泡?” 趙遼反問:“有差別嗎?” “這我就得給你補補中文,差別大了去了?!毕蜷Φ?,“比如說你泡我呢,拿個三千萬說不定我就給炮了,我說火字旁那個。但是追我呢,我就不能是貪錢的嘴臉了,你的挑戰難度直接上升成地獄難度?!?/br> 得了吧,還地獄難度,有人能比江明辰地獄?趙遼嗤笑了一聲,很有點兒不以為然,只是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行吧,就這樣,追你?!?/br> 他還就不信了,江明辰棘手是有理由的,可就向楠這樣兒的也棘手,那就是搞笑了。 “那我跟人說聲,你自便?!毕蜷f完就給當場給方寧海打電話了。 方寧海那邊幾乎是秒接:“你在哪?” “碰到朋友,不回去了,你把房退了吧,看看一共多少,錢我等下打給你,你不報數我直接轉三萬給你,反正不讓你虧著?!毕蜷?。 方寧海沉聲道:“向楠你別太過分了?!?/br> “你第一天知道我過分?我早八百年跟你說了要么別玩,玩兒就別玩兒不起,你當時答應得好好兒的,現在搞得跟我渣了你似的,我還覺得是你騙我炮呢,早知道你這么麻煩,鬼才跟你玩?!毕蜷桓吲d地說,“別想道德綁架我,最開始咱倆說得清清楚楚,就差白紙黑字寫下來了?!?/br> 方寧海就不說話了,這事兒不能細說,細說起來他確實不占理。 如向楠所說,最初向楠就說得很清楚,方寧海也點頭答應了,只是后來事情就脫軌了,感情的發展不由人,方寧海就是越來越離不開他。然而向楠從始至終都沒有對這段關系投入過任何真情實感。 向楠聽著手機那邊傳來巨大的聲響,也不知道方寧海是在砸東西還是踹垃圾桶,想了想,硬著心腸道:“就這樣吧,隨便你怎么發神經,想以后見面朋友都做不成你就繼續鬧,我要是服一點軟都算我輸?!?/br> 方寧海心想,你當然不會輸,你就沒有心,恐怕我死你面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 向楠外表有多熱情內里就有多涼薄,這點方寧海早就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對這現實。這世間無論男女,很多人都會有那么些自欺欺人的盲目自信,比如說,時間久了,說不定自己能把一塊石頭焐熱。 事實證明,這就是扯淡。 目睹了通話全過程的趙遼心情愉快地回去了清平戰隊。他和方寧海說不上有仇,但上回有點兒不愉快,見到方寧海慘就會高興,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報復了回去。 回到宿舍樓里,趙遼才收斂了點兒笑意,先去“查房”。 江明辰許久才隔著門板道:“很晚了?!?/br> “借個吹風機?!壁w遼道。 江明辰隔著門板道:“唐東郡借了還沒還,你去找他要?!?/br> 趙遼當然不是真借吹風機,聽這話前后照應上了,心情更加愉快,說:“行吧,那你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兒叫我?!?/br> 就算這棟房子著火了我都不會叫你的。江明辰默默地在心中想著,幾乎是貼著門板聽那邊趙遼的腳步聲遠去、隔壁的門開了又關,這才放下心來,回被窩里面繼續看清平戰隊以前的精彩比賽回放,為明天的練習賽做準備。 誰也沒讓他這么做,教練沒有,經理沒有,因為他們知道江明辰這個副隊長沒有實權,金石戰隊是趙遼的一言堂。趙遼本人更不會讓江明辰這么做。 可鄭玄讓他這么做了。 鄭玄倒也沒有指著讓他這么干,只是鄭玄曾說過,一件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就要全力以赴。就算是工作,也有應付和認真的兩種工作方法,得出的結果截然不同。 江明辰想起鄭玄來,心里就軟成了一汪水,忍不住笑了,忽然見屏幕里面模模糊糊倒映出來的自己笑的樣子,又愣了愣,緩慢地低下頭去,難受起來。 鄭玄太好了,一想到他,什么都很好,所以想和他在一起??墒撬@么好,所以不能連累他,不能和他在一起。這是一個死循環。 方寧海在人去樓空的酒店客房里面靜坐了很久,將向楠的話想來想去,直到手機設定的提醒要睡覺的鬧鈴響了起來,他這才起身往清平戰隊宿舍回去。 其實方寧海算得上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從小時候便是這樣,學習成績雖不拔尖,但也確實是認真踏實,對待長輩、平輩和后輩也都是各循其法,所以即算是之前遇上了向楠的事兒,鄭玄和周歷也都還能管住他。 向楠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例外。他甚至有那么些故意地去縱容這意外越來越侵占自己的人生,所以就遭到了懲罰,壞了自己規矩之后的天罰。 方寧?;氐剿奚岬臅r候,鄭玄還在那兒。 也不是鄭玄賴著不走,他是故意等方寧?;貋碚務勏蜷氖聝旱?。電話里很多事情說不清楚,而這事兒又不得不說清楚。 “小海,耽誤你點兒休息時間?!编嵭胫o道,“向楠還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