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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開車送他回家?你這是對之前的敵人產生革命友誼了么?” 柳明航明顯不相信,在電話那頭咯咯笑了好一陣。 “去去去,宋賢飛什么時候是我敵人了?我可沒說過昂?!?nbsp;程弋極力否認完,又一本正經嚴肅地說道:“航子,以后你再約我出來,就去咖啡廳,或者奶茶店也行,像會所,酒吧這一類的場所少讓我去?!?/br> 柳明航在電話那頭愣了會,不可置信地開口,“我沒聽錯吧,您老這是從良了?” “你懂個屁,我這是品行端正,內外兼修?!?nbsp;程弋翻過白眼,“哪是你們這些凡人所悟的?!?/br> 柳明航呸了一聲,“請您老說人話?!?/br> 程弋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其實是我想談戀愛了?!?/br> “那你早說呀?!?nbsp;柳明航一聽就特別來勁,對這還挺樂此不疲,“那兄弟最近再睜大眼睛給你尋摸個理想型的女孩?小雅那事就算了,我看著你也不是特別喜歡,等你過來我從朋友里再物色一個?!?/br> “不用了航子?!?/br> 程弋直截了當的拒絕,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拿出草莓奶茶細細品了一口,等那股鉆心的甜味從唇齒舌間直流進胃里,才緩緩說道:“我想和宋賢飛談戀愛了?!?/br> 和程弋掛斷電話后,柳明航像是被抽走靈魂一般躺平在了沙發上,且將兩手交叉平放在胸前,兩眼空蕩蕩地盯看著天花板。 “老板?您這是怎么了?” 端酒的男服務生從沙發旁路過,奇怪地看了一眼舉止怪異的自家老板。 柳明航抬手指向自己,“你看我現在這幅模樣像不像四個字?!?/br> “老板說的…… 什么四個字?” 男服務生實在看不出來又怕說錯了話,只好呆呆地立在旁邊。 柳明航閉上雙眼,從嘴里吐出一絲似有若無的氣息,“青年心梗?!?/br> * 程弋想和宋賢飛談戀愛也絕不僅是嘴上說說而已,這種欲望只增不減,只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覺得自己喜歡一個人真的快病入膏肓了。 以至于早晨起來整個人都有些頭昏腦漲,像是真的生病了一樣。 從家里趕去公司時,梁雪薇提醒他帶上傘,說是今天預報上有陣雨,指不定什么時間就下。 程弋并沒當成一回事,他每天開著車上下班,風雨無阻,帶不帶傘于他來說都無所謂,雖然在梁女士強烈的要求下程弋還是拿上了傘,但回到公司后,那把傘最終還是被他遺忘在了車上。 就具成這個項目雙方代理人已經協商過了好幾次會議,每次會議過后部門便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加班到天黑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導致潘堯這幾天都無瑕顧及到程弋,好在程弋也不任由自己閑著,偶爾會主動包攬下部門里的一些雜活。 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仍舊放在宋賢飛身上。 只是這一段時間的折騰,宋賢飛就rou眼可見的瘦了一圈,程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又不能滲入到他的日常起居和一日三餐當中。 也不知道今天預報有雨是真是假,半下午的時候還時常會出太陽。 程弋坐在電腦椅上昏昏沉沉了一整天,說來也奇怪,平時他在任何公共場合下都會保持清醒狀態,睡覺時也聽不得半分動靜,但今天卻不一樣,那些噪音仿佛化身成為了催眠曲,一直催人欲睡。 等到快下班時,他實在有些不撐,便趴在桌上想小憩一會,等養足些精神再開車回去,沒想到閉上眼就難再睜開。 迷迷蒙蒙中,程弋好像聽到馮媛媛提醒他下班的聲音,但他沒打算起來,只是擺了擺手繼續趴著不動。 程弋覺得身上很冷,意識也有些模糊不清,趴在桌上的姿勢實在令他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渾身上下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每一寸骨骼都帶著像被拆解后又重組的鈍痛感。 似在深海時沉時浮的無力環裹住他的全身,程弋感到有些無助,偶爾清醒間會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病了,生病的人意志力薄弱,對情感卻迫切的渴求,他想起小時候父親那雙溫熱的大手,總是在他難受的時候給予一些力量和安慰。 只不過這些回憶已經離開了許多年,很早就不曾擁有過了。 “程弋……” 似乎有聲音在呼喚自己的名字,隨后便有只手帶著似曾相識的溫度,在他額頭上溫柔摸索了一會,即刻又要抽離回去。 程弋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一塊浮木,幾乎下意識的就抓住了那只手。 他費力睜開眼,直到眼里的光逐漸變得明亮,才看清楚自己抓著的那人。 “宋賢飛……” 程弋并沒打算松手的意思,仍是死死抓著不放,不想那絲溫度在掌心里那么快流失。 “你生病了程弋?!?nbsp;宋賢飛不適應地抽動了下手腕,但程弋的力氣不是蓋的,他嘗試了幾下只好先放棄。 好在這個時候部門員工基本已經走光,宋賢飛原本想整理完最后幾份檔案就下班回去,中途去清洗杯子時,便看到程弋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 出于擔心,宋賢飛便走過去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小子發著燒,并且額頭燙得嚇人。 程弋呆了片刻才松開宋賢飛的手腕,訥訥地說道:“沒事,這點病回去睡一覺就好了?!?/br> 隨后他又問,“你怎么還不回去?” “過會就走?!?nbsp;宋賢飛頓了頓,望向一眼辦公室,“還有幾份資料要歸檔,整理完我就回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