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這千億嫁妝有何用 第120節
    陳棠苑靜靜聽著,此時笑了一聲,插話道:“何先生真是什么都能拿來賭?!?/br>    莊律森用手指卷繞著她的長發,繼續說下去。    “我并不想改變世界,我對這個世界沒有半點留戀,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存在于世界的意義。比起其他人,何先生不僅是我的導師,更像我的教父?!?/br>    何先生聽說起他的身世,勸他不要對此心懷怨恨,把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    他答應了,后來,甚至小心翼翼地問,他不想再與陸家有任何牽扯,可不可以把名字也改掉,跟他一起姓何。    何先生聽完愣了一下,然后大笑。    “不如,姓莊啊?!?/br>    “每次上賭桌,底牌太爛的時候,我就會想,哎呀,為什么我不姓莊呢,這樣我就可以做莊家?!?/br>    ……    莊律森陷入回憶里,靜默片刻,又笑:“他講的話我都有聽,除了一點,他勸我拍拖,我從來不肯,覺得很浪費時間?!?/br>    “直到他去世,直到我見到你,陳棠苑?!?/br>    “我告訴自己,或許我可以分一部分時間去嘗試那些過去封閉的,沒有做過的事?!?/br>    關于她的回憶,都是甜的,美好的,勾勾纏纏像繞著蜜糖。    閑暇時,迷茫時,諸般不順意時,他總是忍不住去見她,看到她縱情愉快的笑,只是這樣,就能讓他覺得開心。    “我想走過去認識你,但你比我想象中要遙遠得多。我承認我貪心,最初只滿足于一抹水面的倒影,后來,卻妄想自己可以摘下月亮?!?/br>    陳棠苑早已哭得泣不成聲,緊緊纏抱著他,想要他再也不要露出這樣落寞的一面。    “現在月亮奔你而來?!?/br>    他在她的話里陷入難以言喻的柔情。    恍惚間,好像回憶起學生時代,話劇社排演的莎翁戲劇。    幕帷升了又降,劇情總是老派,總是厚重,高深里透著荒誕。    那些大段的獨白,抑揚頓挫的古音律,對于那個年紀的男孩子而言,總是過于厚重晦澀。    可有些臺詞直到現在都還記得。    “我得到了狄米特律斯,像是得到了一顆寶石,好像是我自己的,又好像不是我自己的?!盵1]    “你們真能斷定我們現在是醒著嗎,我覺得我們還是在睡著做夢?!盵2]    ……    莊律森垂著眼,盯著被她緊緊扣住的手。    她淺淺的嗓音,像那個雨水豐沛的國度里,難能品嘗的一季晴朗,過于貴重。    他被她柔軟卻堅定的力量拉扯住,墜入有感知的世界里。    卻發現,原來現實比夢境更甜美。    作者有話說:    一見鐘情?是也不是。    突然覺得有首歌很搭這一章,《fly me to the moon》/olivia ong版。    【……】處自行想象吧,我們是純潔無瑕的愛情。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iu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霽12瓶,卷卷八月卷 10瓶,biu 5瓶,時述5瓶,闌予3瓶,49345944 1瓶。    *標題《雜念》    *[1][2]摘自《仲夏夜之夢》    ◎最新評論:    【我不要想象,請直擊我?!?/br>    【想看少兒不宜】    【感覺看了個寂寞?可恨沒趕上原車】    【龍鳳配hhhh it's the moon reag for me】    【終于解鎖了,想看錯過的原版嬰兒車!】    【大大,你看更新這種東西,想有就能有,要不我們每晚9點見】    【來了來了,稀飯】    【厲害厲害!為大大碼字速度鼓掌!】    【撒花撒花撒花】    【我就知道太太可以的!莊先生也可以的!】    【撒花花花花花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激刺激沖沖沖太太中間多了一句“作者有話說”哈哈哈哈哈】    【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    -完-    第93章 、佳期如夢    ◎衣冠禽獸?!?/br>    他的指腹輕輕觸上她眼瞼,蹭到一片濕意,不禁嘆了嘆。    “怎么又哭了?”    陳棠苑無法停止抽噎,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平復情緒。    “森森仔,原來你是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br>    他驚詫于她特別的思維角度,苦笑一下:“這么狼狽的禮物?”    “你是?!彼粷M地強調著,支起頭來認真注視著他,“你就是我的禮物?!?/br>    “嗯?!彼龔澠鹈佳?過分溫馴的姿態一點也沒法與情熱時的樣子維系起來。    記憶中的畫面過于鮮明,陳棠苑才撐起來的腦袋又縮回去,捂著臉頰于事無補地為自己降溫。    緩過片刻,她繼續提問:“可是,你與陸家……又是為什么?!?/br>    自那晚在宴會上與他公開秀恩愛,未出一日,她已經收到各種匿名發給她的,關于莊律森的調查郵件。    當然比她自己聯系的私家偵探靠譜得多。    與抹黑陸司麟時,全方位圖文并茂的黑料不同,那些人查來查去,似乎找不到什么可以詆毀他的角度,只能用他的身世來大作文章。    以此推測他接近她的真實目的,不過是為了利用她去對付陸家,攪黃陳家與陸家的一切合作,并非出于真心。    如今她當然不會再對他的真心抱有懷疑,只是仍舊想不通,究竟什么樣的家庭,會迷信至此,只因所謂的“風水大師”幾句命理上的否判,就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不愿意承認。    她在意與他有關的一切,卻不知道那些陳年往事會不會令他感到不愉快。    眼見他的神情逐漸冷下去,陳棠苑有些難受。    不想破壞此刻溫情,她輕聲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你,如果你現在暫時不想提,也沒有關系的?!?/br>    她用手指戳著他的臉,想替他拉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總之,你千萬不要不開心?!?/br>    “沒有?!彼胶偷匦π?,“只是在想,應該從哪里講起?!?/br>    *    或許故事要回溯到上一輩,再上一輩。    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江淪陷,港城人陸應昌離開故土,去往海對岸處于中立地區的葡屬濠城避難。    與那個年代許多渴望一夜暴富的年輕人一樣,陸應昌流連在各個賭檔,碰著運氣。后來憑借著超群的記憶力與自成一套的技巧,從一名小荷官,逐漸走入這個行業的權力中心。    戰亂令濠城常住人口暴漲,城內一時賭館林立,競爭激烈。一間賭館的好壞,最大程度取決于坐鎮其中的荷官,技藝高超的陸應昌自然成為各家爭搶的優秀人才。    隨年歲漸增,名氣愈大、地位愈穩的陸應昌聯合兩位友人扳倒時任賭王,一舉奪下濠城地區的娛樂業專營權。    可惜好景不長,陸應昌手里玩得轉骨牌,卻拿不穩經營權,在幾輪人事變動混戰中逐漸失去威信,被排擠至邊緣,到最后,甚至無法在濠城繼續立身。    樹倒猢猻散,心灰意冷的陸應昌拋售了自己手中的剩余股份,帶著自己的三房妻室遷往正房太太的娘家,錫蘭。    憑借手中資本,憑借娘家在當地的人脈,陸應昌重拾舊日手藝,很快東山再起,在遠離港濠兩地風雨是非的南亞島國建起自己的莊園,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    陸應昌眾多兒女中,由大房太太所出,排行老四的兒子,也因此與當地最顯赫的家族里,最美麗的一個女兒結為夫妻。    新婚后的兩人也著實過了一陣蜜里調油的恩愛日子,陸家這位新晉兒媳很快傳來有孕的好消息。    待她錦衣玉食、仆役環擁地安養至八個多月,意外卻突然發生。早已升級為陸老爺的陸應昌突發疾病,陷入昏迷。    大家族一時群龍無首,人心各異。    陸家人四處求醫問藥,同時也將希望寄托于玄學。    東南亞地區某德高望重的風水大師卦盤一轉,眉頭便緊緊皺起,詢問陸家近年是否有新生命到來,大房太太正要否認,旋即又想起有孕在身的新兒媳。    風水大師當即斷言,是那孩子命格過硬,導致了祖輩的疾病。一群人聞言大驚失色,開始計劃著如何拿掉那個孩子,消災解禍。    好端端享受著婚后生活的陸家兒媳頃刻間被視作不詳的預兆??商涸缫殉尚?,無法再進行引產,一旦手術,連大人的性命都會受到威脅。    兒媳在恐慌中避回娘家,又懼怕陸家強行逼迫,捧著錢財上門請求風水大師,詢問是否有化解的方法。    風水大師于是為其設了多場法事,最后,用一個燒灼得guntang猩紅的鐵塊在她隆起的孕肚上烙下一個圓形的血痕。    法事做完,陸老爺卻依舊未醒,娘家人只能將兒媳偷偷送出國外待產。礙于娘家在錫蘭同樣家世顯赫,不易得罪,陸家人只能罷休,轉而開始咨詢律師,各自準備即將到來的遺產爭奪。    數周后,兒媳順利誕下一名男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