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孕太子妃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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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貴妃沒想到皇帝能絕情至此,那滄州可是有名的窮山惡水,又多瘴癘瘟疫,瑞兒這樣富貴鄉中養大的,去那里能熬過幾年?這跟賜死有何兩樣! 可惜噩耗尚未完,敬獻帝看都不看她,似乎生怕自己的意志會被愛妃的眼淚所軟化,只默然道:“至于貴妃你,以后就留在毓秀宮罷,不必再出來了?!?/br> 等于將毓秀宮移作她的冷宮。 何貴妃這一生幾經波折,并非沒吃過苦頭,她也并不怕死,可是要她像個隱形人般在宮里度過下半輩子,可比殺了她還難受。 何貴妃忍住啜泣,“陛下是打算不再見臣妾了么?” 敬獻帝冷聲道:“是你要自絕于朕?!?/br> 此話一出,何貴妃再度流下眼淚來,然而她也知道,事情無可挽回了。 濃重的灰心彌漫著她眼眶,如同陰翳一般,原本秀美的臉龐此刻也再無生機,她仿佛忽然變成了個老婆子,一朵開敗的花,頹唐,喪氣。 眼看侍女們要帶她退下,李天祥這小蘿卜頭卻不管不顧地撲上去,他方才聽得清清楚楚,正是這個女人差點害死娘親,無論如何他都得算這筆賬! 何苗一時沒拉住,只能放手由他去,幸好李天祥只是個小孩子,讓他踢幾腳不算什么,皇帝也不會遷怒。 何妙容原本一直縮在角落里裝鵪鶉,此時卻忽然靈機一動,何不趁此機會將假身孕蒙混過關?于是勇敢地上前張開雙臂,義正辭嚴保護婆婆,“六殿下,您有什么就沖我來!” 何貴妃亦有點感動,想不到時至今日,卻是自己最看不起的二侄女肯為她出頭,然而……何貴妃還是狠狠地將她推了一把。 無獨有偶,貴妃也覺得是個大好機會,只要妙容此時小產,陛下經歷喪孫之痛,肯定來不及處理就藩之事,瑞兒也能順理成章暫留下來——至于以后,誰還顧得上以后? 順便還能反將皇后黨一軍,畢竟這塊rou胎是因為她們而流掉的。 孩子可以再生,機會卻是稍縱即逝,何貴妃目露兇光,毫無猶豫就決定將兒媳婦當成墊腳石。 何妙容也沒想到她這樣恩將仇報,心里固然大罵,但幸好她也不是真懷了孩子,禁得起這般犧牲。 于是當那死囡仔的拳腳襲來時,何妙容撲通倒在地上,連呼肚痛,可惜的是臉色不夠慘白,太過紅潤了些,不過她表演的力道也算入木三分了。 眼看局勢逆轉,何貴妃心內暗喜,正要喊冤,何苗已是輕巧地俯身,嫻熟地從何妙容衣裳里抽出一摞厚厚棉絮來。 何妙容的肚皮瞬間癟了下去。 眾人:…… 第49章 . 魚湯 忽然間覺得養個孩子也不算什么壞…… “你……居然也是假孕?”何貴妃簡直氣得發抖。 這個也字就十分精妙了, 上回何苗自導自演的事尚且歷歷在目,換了個兒媳婦,竟然依舊如此, 何貴妃兩眼一翻, 徑自暈了過去。 但這回敬獻帝可連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了,宮中接連鬧出此事, 兩個還都是貴妃侄女,誰能相信與貴妃毫無瓜葛? 面對這個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過的女子, 敬獻帝只覺得自己受到濃重的欺騙,當時的言語有多甜蜜動人, 此刻的何氏在他看來便有多面目可憎。 敬獻帝面罩嚴霜,再不愿理會這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拂袖揚長而去。 傅皇后雖也在驚駭之中, 正經事可也沒耽擱,利索地吩咐仆婦, “來人, 將貴妃送回毓秀宮,讓太醫好生照料著?!?/br> 名為照顧,實為監視,且如今宮中已是時移世易, 傅皇后想讓她幾時好, 她便得幾時好——若皇后不愿她出來,何貴妃恐怕得纏綿病榻一輩子了。 何妙容不禁感到深深寒意,本想說自己留下照顧婆婆, 以此逃避罪責,可看眼前架勢,皇后恐怕會連她一并給關進冷宮去。 可她更不想被發配滄州??!何妙容咬了咬牙, 眼看何苗還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好戲架勢,忍不住就要揭穿是她跟自己同謀,“皇后娘娘……” 何苗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二妹,你既然身子健朗,就該趁早收拾東西,和二殿下一齊離開京城。當初那樣恩愛,陛下才下旨將你許配給殿下作正妃,難不成眼看著要吃苦,你就想各自分飛么?” 成功把何妙容最后一條路給堵死了,她若是想要美名,就必須跟李天瑞同甘共苦,否則這事一旦鬧大,誰臉上都不好看。 至于她會否供出自己,何苗可是半點都不擔心。事在人為,何妙容若非自己想走捷徑,也不會聽從她的建議。她讓何妙容吃屎,何妙容總不會乖乖地去茅房吧? 回家路上,何苗敏感地察知太子情緒有些低落,莫非在為他父皇擔心?照她看可是不必,敬獻帝一輩子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哪能為這點小事氣著。 真氣死了也不算壞事,省得日后重溫舊夢,再把何貴妃母子給撈出來。 太子沉聲道:“你早知二皇子妃是假孕,為何不同孤商量?” 在他看來何苗是以身涉險,好容易上回的事皇帝饒過了,還敢鬧這么一出,就不怕波及到自己?到底姊妹倆都是何家人,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萬一皇帝震怒之下新仇舊恨一并發作了可怎么好? 何苗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沒想那么深,“陛下不也沒追究么?” 何況今日也是事發突然,原本她沒打算拆穿,是何妙容自己想借那個假肚子殊死一搏,何苗當然不能見她得逞——若皇帝開恩放過了貴妃母子,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何苗挺了挺胸脯,“我是為您好,早日除掉這個麻煩,您也能早日夙愿得償,我也好功成身退不是?” 原來她還惦記著那張契紙,太子不知怎的心情有些煩躁,一腳將路邊石子重重踢開,看它遠遠飛過草叢去,像個任性撒氣的孩童。 何苗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我答應您,以后不會貿然行事,不過還有一事,您能否答應我?” 太子本不欲理會,可聽到這樣軟糯的腔調,心腸不由得一軟,“干嘛?” 何苗不是很確定地望著他,小小聲道:“您能否幫忙保下韓太醫?” 歸根結底,是她將韓元朗扯進來這趟渾水,敬獻帝眼下沒發作,可能一時想不起,可回頭震怒追究起來,恐怕小命難保。 又正趕在貴妃出事關口,恐怕難以開恩。只是何苗當初用畫大餅忽悠住此人,雖不能保證他加官進爵,好歹不能令他英年早逝,思來想去,能求助的也只有太子了。 你為了一個太醫這樣苦心孤詣,那若是孤用他來要挾,你是否愿意陪伴孤一輩子? 念頭在舌尖轉了轉,太子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這一生他并非全然光明磊落,可唯獨感情禁不起謀算。 如果他以這樣的條件換來相守,那等于將兩人最后一點純潔的感情也給破壞了。 太子板著臉道:“他也算間接幫孤,孤自然不能看他身陷囹圄?!?/br> 何苗松口氣,看樣子即便韓元朗上了刑場,李天吉也能保他不死——大不了使個調包計就是了。 而太子認了他的功勞,韓元朗只需再隱忍蟄伏幾年,等太子登基,必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距離她的退場,似乎越來越近了。不知怎的,何苗心里倒有些悶悶的難受,能重獲自由,她本應感到高興,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然而……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話,等到了門首,何苗鼓足勇氣道:“殿下,我給您做樣東西吧,您想要香囊還是扇套?” 敬獻帝看情勢撐不了多久,在她脫身之前有段閑暇,何苗想,至少該留個念想。 她是很真誠地在說這句話,絕非諂媚討好。 望著她清澈明媚的雙眸,太子再次敗下陣來,“香囊扇墜的不過小巧,你若有心,給孤做雙鞋吧?!敝辽倏伤阗N身之物。 中衣中褲之類太考驗繡工,做鞋倒是簡單,照著樣子描畫就行了。 何苗想了想,也不算什么難事,于是欣然點頭,“行?!?/br> 太子嘆口氣,可惜不能叫她一下做十雙,那她今年想必都沒法出門了。 李天瑞領完詔書,倒是看不出有何異議,只平靜接旨,準備整裝前往滄州——他這樣泰然自若,倒真顯得清白無辜,仿佛一切都是jian人栽贓所致。 好在敬獻帝也來不及后悔,自從貴妃奉旨“養病”后,敬獻帝也跟著病倒了,原本服食丹藥后精神矍鑠,紅光照人,如今卻漸漸顯出內虧之像來。 傅皇后亦將宮務分擔給幾個年長有資歷的嬪妃,她自己則不分晝夜侍奉御前,一則盡到皇后職分,二則也是希望皇帝能體念這位發妻的好處,不至于圣意轉圜,再度垂憐貴妃母子。 何苗本來也想在御前裝裝樣子,但被傅皇后阻止了,傅皇后嚴肅地告誡她,“你只要照顧好天吉,再早日生下個白白胖胖的皇孫來,陛下同本宮便心滿意足了?!?/br> 貴妃母子一倒,宮里也跟著冷清不少,敬獻帝畢竟人到暮年,眼睜睜看著妻離子散,焉能不悲?要告慰他的傷痛,只能寄望于新生命的誕生。因此傅皇后才既往不咎,連何苗伙同自家姊妹再次設局假孕都能不計較,惟愿她能全了這個愿心,也不枉天吉對她鐘情一場。 天底下不會有比她更寬容的婆婆,可也沒有比這更艱巨的任務。面對傅皇后的殷殷期盼,何苗只能臉上陪笑,心里叫苦,且不說孩子沒那么容易造出來,即便她想,太子也不給機會呀——這段時間,李天吉仿佛有意躲著她似的,李天瑞一走,他倒是分外忙碌起來,雞鳴便起身,打更時才回來,連用膳的功夫都屈指可數。 何苗閑來無事,便常進宮看望婉嬪,一方面也是為躲避家里——自打何妙容去了滄州,竇氏跟何晏山這兩口子就跟瘋了似的,成天上門追討消息,何苗實在煩不過,又因為“家丑不可外揚”,寧可遠著些好。 婉嬪臥在床頭,剛坐完月子,臉上養胖了些,身上也多了幾兩rou,倒顯得豐腴好氣色。她見何苗成日家抱著那只鞋樣子,不禁咦道:“誰的腳這樣大?” 宮中女眷雖不纏足,可多少總以纖巧為美的。 何苗有點害臊,支吾著道:“還能有誰?” 其實皇子們的衣裳鞋襪自有尚衣局料理,哪里用得著做主子的cao心,何苗又不好說是太子逼令她所為,更何況是自己先開的口,只好騎虎難下了。 婉嬪卻已猜出大概,微微笑道:“我也算見過不少至親夫妻,都不像你跟太子這樣?!?/br> 何苗被她一打趣,愈發粉面含春,“娘娘莫要取笑?!?/br> 只是她不慣針線,手藝實在粗糙,又不肯敷衍了事,每一處針腳都須細細琢磨過方才動手,看來看去,她自己還耐得住,觀眾都有些膩煩了。 婉嬪道:“不若我幫你代勞,三五日間就可完工,你這樣得做到何時?”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何苗輕輕搖頭,“娘娘不必為我cao心了,再說,我答應殿下要親自動手的?!?/br> 那種認真而專注的神情,婉嬪不禁想到年輕時的自己,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或許對每個女子而言,這都是人生必歷的階段罷? 但愿太子妃不會落到她這般。 李天祥原本在暖閣陪小meimei作耍,這會子卻腳步蹭蹭的過來,手里還捧著一大盅奶白奶白的鯽瓜湯。 婉嬪不由得失笑,“成日里喝這些東西,再怎么好也該膩味了,太子妃,你也盛一碗去罷?!?/br> 何苗便跟著嘗了嘗,果然湯鮮味美,雖然開春,湖面上可還結著冰,這新鮮鯽魚也極是難得,大半都盡供甘泉宮里——誰叫婉嬪剛生產完,以作催奶之用。 何苗道:“還有沒有多的,我拿些給皇后娘娘?!?/br> 婉嬪索性連魚筐也讓她抬走,小豆丁抱怨道:“母親,您不吃東西,小meimei也會跟著您挨餓的?!?/br>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來。 何苗捏了捏小胖丁rou乎乎的臉蛋,忽然間覺得養個孩子也不算什么壞事。 第50章 . 帝崩 是我,皇嫂。 何苗拎著食盒來到椒房殿, 侍女回報傅皇后不在這兒,想必仍留御前侍疾。 何苗不禁有些犯難,這鯽魚湯不比別的, 要熱熱的喝下去才舒服, 涼了就不鮮了,不知皇后幾時回來, 再加熱也會破壞口感。 侍女很是聰敏,“不如奴婢幫您跑一趟?” 何苗想了想, “罷了?!?/br> 她記得這位是傅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皇后不在, 她便如定海神針一般。與其讓她來回忙碌,橫豎自己閑著也是閑著。 何苗將筐中鮮魚倒出,讓她尋些溫水養著, 最好再置些炭火,自己則密密層層將魚湯包裹起來, 又額外多加些棉絮, 保溫半個時辰應該是足夠的。 敬獻帝寢殿外空空蕩蕩,亦不見半個人影,想來帝后正說體己話,把當值的侍衛都給遣走了。 何苗泛起了躊躇, 亦不好擅闖, 只得先立在廊下,雖非刻意偷聽,隔著窗欞卻有幾句言辭激烈的話飄出來。 傅皇后似乎大感氣憤, “天吉從未到軍中歷練,您這樣貿然讓他討伐漠北,究竟是何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