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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國外也能結婚,坐在芝加哥大學的圖書館里寫課題的時候,他也曾計劃過要帶梁沐秋來領證。 梁沐秋要去的云州離濱城兩個小時,到了地方,天已經黑了,他們要去采訪的那個古村落算個風景區,派了接待人員來接他。 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編劇也差不多這個點到,三個人湊齊了,才出了火車站上車。 梁沐秋認識其中的那個女編劇,三十來歲,齊耳短發,穿著白 T 恤和牛仔褲,干凈又利索,是他以前合作過的莊悅,兩個人一上車便是一陣寒暄。 另一個叫洪朝的編劇他倒是不太熟,不過這人善談,一路上倒也熱鬧。 他們這次來云州的古村采訪,是劇協安排的,也沒什么特別的任務,就是希望編劇們參觀后有些靈感,寫點通稿,多幫著宣傳。 梁沐秋是最不喜歡參加社交的,這次來也是被他老師羅文推薦來的,但來都來了,總不好丟了老師的面子,只能強撐著跟人往來應酬,好在在座的都算客氣,沒誰端著架子。 他們一群人先聚在一塊兒吃了頓晚飯,就算是彼此認識了。 吃過晚飯,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也沒安排什么活動,給他們分配了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 梁沐秋跟洪朝分配到了一塊兒。 雖然房間挺大,兩張床分得也很開,但他不習慣跟不熟的人同住,多少有些尷尬,放下行李就借口出門逛逛。 這個古村落保存得挺好,雖說是風景區,卻還沒過度開發,所以游客也不算多,這里依山傍水的,一些小竹樓就沿著山依次排開,夜晚不像城市里霓虹閃爍,只有零星的暖色燈光一路點綴,空氣也格外新鮮,遠遠能聽見小院子里傳來孩子的笑聲。 梁沐秋找了個便利店,買了杯飲料,順便跟老板聊天。 老板是本地人,聽說他是來旅游的,倒是很熱情,給他推薦了好幾個地方。 “來我們這兒肯定要坐竹筏逛一逛的,看看好山好水,” 現在店里沒人,老板干脆坐在旁邊跟他聊天,“山神廟要去的了,廟旁邊還有相思樹,小年輕最喜歡這些傳說了,喜歡木器金器也可以買點,不喜歡就算了,還有沱橋也可以去,橋邊晚上好看,可以放燈?!?/br> 梁沐秋一一都記在了備忘錄里。 他看著過于年輕了,老板知道他已經工作還是編劇,驚訝了一下。 “你看著和我女兒差不多大,” 老板笑瞇瞇道,“她上大學,也喜歡旅游?!?/br>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店內來了客人,老板就走了。 梁沐秋一個人坐在高腳凳上,腳尖輕輕晃著,拿著隨身帶的筆和本子寫著東西。 沒多會兒,他的手機震了一下,點開一看,是岑南終于憋不住問他到了沒。 梁沐秋一點也不驚訝,回了句,“到了?!?/br> 岑南又問了幾句他住哪兒,累不累,當地溫度怎樣。 梁沐秋簡短地回了幾句,就不理他了,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他喝著熱檸檬茶望著窗外,青石板路上有幾個行人走過,是幾個年輕男孩,看著像過來玩的學生,嘻嘻哈哈的,笑得肆無忌憚。 雖然剛才便利店老板夸他年輕,但梁沐秋心知肚明,他跟這些真正年輕的學生站在一起,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咬著吸管發呆,依稀記得自己當初也經常跟岑南出去玩兒,他不愛旅游,卻也分人,被岑南牽著手,不管是山里還是海邊,都市還是古鎮,他好像哪里都可以去。 岑南一路規劃好行程,他就負責跟著走。 坐在車上看山看水,岑南還笑他,說,“你就這么跟著我走,被我賣了還得幫我數錢?!?/br> 他坐在副駕上吃零食,滿不在乎,“那正好,回頭你還得贖?!?/br> 梁沐秋想,他當年怎么就那么自信呢,總覺得岑南不管跑去哪里,最后都翻不出他的掌心。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自信過了頭。 他想到這兒又有些生氣,恰好岑南又發消息過來,他拿起手機,微瞇了下眼,準備讓岑南知道一下什么叫喜怒無常。 他瞧了眼信息,發現即使沒人理,岑南也挺會自娛自樂的,給他拍自己剛買的咖啡,說特別難喝,又說毛豆在路上遇見了一只小博美,非要追在人家屁股后頭,害他被博美的主人拉著聊了好半天。 梁沐秋嘴角抽抽,故意問,“博美的主人好看嗎,男的女的?” 那邊回,“女的,不知道好不好看,沒在意?!?/br> 教科書般的標準回答,梁沐秋想找茬都下不了嘴。 他翻個白眼,又從別的地方挑刺,“哪有傻子大晚上喝咖啡,等著失眠吧你?!?/br> 岑南也不惱,“沒關系?!?/br>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不在身邊,我總是失眠,習慣了?!?/br> 梁沐秋一怔。 他盯著那行字,深刻懷疑岑南被魂穿了。 當年他倆在一塊兒,岑南對他好得像供著祖宗,但嘴上卻不饒人,隔三差五也會氣一氣他,說句我愛你也像要了命,情話多是在床上,他都哭了才肯說點軟話,仿佛一個惜字如金的蚌殼。 如今再遇,rou麻話倒是不要錢一樣往外蹦。 這山間的夜晚明明一片清涼,他卻覺得指尖發燙。 “誰管你?!?/br> 他打下這三個字,就迅速把手機推到了一邊,掩耳盜鈴一樣不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