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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離化作人身,直接撲倒了游逸懷里,“爹爹!” 游逸抱著玄離,揉了揉他的臉,“玄離,對不起?!?/br> 玄離笑著,在游逸懷里拱了拱。 邪氣消散,周遭的修士沒了壓制,又活動起來。他們舉著武器,戒備地看著游逸。 陸罪看著這些人,問道:“這些人你打算怎么辦,全殺了?” 游逸想了想道:“南元宗自今日解散,自愿退宗離去者,不殺!不愿離去者,廢去修為,扔楚江喂魚!” 修士們聞言,立即脫下了身上代表南元宗的服飾,匆匆離去。 “魔頭!拿命來!”女修從地上躍起,拿劍劈砍面前的石柱。忽然,石柱斷裂,女修發出嘶啞的笑聲,“爹啊,女兒替你報仇了!這魔頭污你清白,害你性命,女兒替你殺了他!” 游逸皺了皺眉,“她這是?” 陸罪用手指點了點腦袋,沒有說話。 游逸收回視線,看著眼手上殘留的血跡,長嘆了一口氣。他起身,牽著玄離對陸罪道:“走吧,回魔界?!?/br>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忽覺靈臺清明,周身邪氣散去,一道金光沒入了眉心。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江風吹拂,天地靈氣涌入了他的氣脈。再睜眼,他瞧見了風的軌跡,看見了群山之下隱隱流動的靈脈。 進境了? 不是成魔,而是成圣? 游逸不由得一笑,可這場景好像見過???定然是錯覺。未成圣之前,修士是看不見氣的流動的。 忽然,他察覺江畔有靈氣涌動,轉頭正見一修士御劍東去??礃幼有逓檫€不低,足以和自己比肩。 游逸瞇了瞇眼眼睛,誰??? “尊主,你這是?”陸罪察覺游逸周身氣息不對。 游逸如實回答。 陸罪不由目瞪口呆,“由魔入圣?” 空中雷云散去,天邊的夕陽展露,染紅了大半楚江。 “都黃昏了?!庇我萃﹃?,喃喃道:“該早點來的?!?/br> 陸罪隨口接道:“我今早就告訴你,傳送法陣搭好了,是你自己出去了,半天才回?!?/br> “我出去了?”游逸皺了皺眉,“怎么沒印象?” “你怎么了,失憶了?”陸罪指著自己,“我是是誰?” 游逸拍他一把,“別鬧?!彼肓讼?,略去那靈識的存在,說道:“方才我魔化時傷了魂魄,或許牽連了識魄,忘了些人事吧?!?/br> “還有這種事情?”陸罪納悶,但轉念一想,這人都由魔入圣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 陸罪道:“那我幫你回憶一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沒有吧?!庇我莅庵种笖担骸肮嗜サ母改?,寒山宗的師兄弟,魔界的一干邪修?!边@些都記得,剩下一個幺指,游逸彎了彎,終是沒彎下去。 他看向陸罪,把手放下,“沒了?!?/br> “你的朋友呢?你的情人呢?”陸罪道:“千萬別是吧自己情人和情人忘了,這種關系啊,摻雜了各種感情,很復雜的,你若把人忘了,人家肯定很傷心?!?/br> “朋友?”游逸道:“我自小在寒山宗長大,師兄弟就是我朋友。至于情人,我們寒山宗沒有女弟子?!?/br> “外出歷練呢?也沒遇到心儀的女子嗎?” “我第一次下山歷練就入魔了?!?/br> “哦,那也不一定是歷練,外出經歷有嗎?” “倒是有,師尊常帶我去佛宗?!?/br> “……”陸罪不解道:“那我奇了怪了,你又沒個情人,又沒什么朋友,前些日子天天往外跑是干什么去了?難道是背著我們修煉去了?” 游逸想了想,想不起來,如實道:“忘了?!?/br> 陸罪當即拍手,“得了。你就是把這事兒忘了??煜胂?,看能不能找回來?!?/br> 游逸皺眉,開始思索。 是去修煉嗎?難道我是忘了什么功法?游逸想起那靈識的作為,它最初侵入他體內,就是用邪功做誘餌,如今他將它趕走,他帶走那些記憶也無可厚非。 不過沒事,也用不著了。此事結束之后,他就要…… 就要…… 游逸捏了捏眉心。 忘了。 陸罪見狀,問道:“想起來了嗎?” 游逸搖頭,“也許想不起來了,識魄受損,就表明徹底失去這部分的記憶。而且魂魄會自愈,日后許多不合理之處也會自動被修補。單憑我,應該是想不起來了?!?/br> “這么邪門?”陸罪道:“那怎么辦?對你有影響嗎?” “應當沒有?!庇我萏?,掐了掐眉心。 “那就行了?!标懽锏溃骸爸灰獙δ銢]影響,忘了啥都沒關系。若是忘了什么人,他掛念你時,自然會來找你;若是忘了什么事,那就算了,反正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你說是不是?” 是這個理,可是,為什么心里這么難受呢? 到底,忘了什么? 自此三百年,游逸時常呆坐,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忘了什么。 道門修士說,魔尊游逸殺生證道,由魔入圣,是天命有偏。殊不知,他是以“放下”為道,以“情愛”為祭,實則無意成圣。天命從未偏過,只是旁人不知,游逸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 楚南,樂游山,寒山宗偏殿。殿外風雪依舊,殿內燭光昏黃,青煙繚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