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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注入完畢,食指離開眉心??障碌氖洲D去游逸的后腦勺。怯塵將游逸的腦袋微微一抬。 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吻,隨之落下。 怯塵伸出濕軟的舌頭,輕輕勾住游逸的舌頭,溫柔挑逗。 游逸閉上眼睛,認真回應。 …… 兩唇分開,怯塵伸手揉了揉游逸的鼻尖,微微一笑。 “游逸,以后的路,自己走下去?!?/br> 怯塵腦袋抵在游逸的脖頸,雙手無力垂下,氣息奄奄。 游逸只覺呼吸一滯…… 不…… “怯塵……不要死,好不好!” “怯塵……” 他就這樣,在暴雨沖刷的背景中,喚了許久。 但重傷昏迷的人,沒有應答。 “怯塵,你醒來好不好……”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邪氣緩慢散去。血腥味慢慢蒸騰,化作難聞的氣息。東方夜幕見白。 游逸恢復了點體力。他抬手,抱住了怯塵的脖子。 怯塵氣息微弱,身上卻燒得得像火,像那火盆中,最后一簇旺火。 天光乍來,輕柔的陽光,伴著朦朧的晨霧,灑在這片燒焦的土地之上,像輕柔的安撫。 游逸抬頭,看著從破敗屋頂滲透進來的光線,瞇了瞇眼。 他推了推怯塵的腦袋,輕聲道:“怯塵,天亮了,你該醒了?!?/br> 沒人應答。 歷經生死之后的長久寂靜,足以逼瘋任何一個人。 游逸輕笑了聲,摸著怯塵光禿禿的腦袋,“你怎么也學我賴床啊?!?/br> 仍舊沒人應答。 游逸收斂笑容,嘴角下沉,雙眼如枯敗的桃花,沒了光彩 。 “他快死了?!?/br> 有人聲響起,帶著戲謔和嘲弄。 游逸一怔,下意識反駁:“他不會死的!”語氣幼稚,模樣可憐。 “嘖嘖嘖?!甭曇粼俅雾懫?,“小孩兒啊,就是這樣,不相信事實?!?/br> 游逸靜了靜心,這才環顧四周,沒有人, 也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結合昨夜慘死的十萬桃里百姓,游逸心下一涼。他牢牢抱住怯塵,不再答話。 “真是情深義重呀?!?/br> “你救我,我救你。比人間話本里的故事還精彩?!?/br> “你喜歡他是嗎?” “他愛你嗎?” “我猜是愛的吧,我看他親吻你了。他還肯為你去死,肯定是愛的?!?/br> “真是懷念吶,好久沒見到佛門、道門出過這樣為了情愛舍生忘死的修士了?!?/br> “你知道的,修士和人不同,人就短短一世,他們愿意為了愛情,放棄余生。但修士呢,自以為擁有了更長的生命,對一切情愛不屑一顧。其實啊,是他們自私罷了?!?/br> “你們就不一樣了,雖然年輕,噢,不對,也正因為年輕,還活得像個人……” 這聲音仿佛來自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喋喋不休。 游逸咬緊后槽牙,一字一頓:“你好吵!” 那聲音一頓,而后笑道:“我有辦法救他?!?/br> “做個交易吧?!?/br> “我需要一個軀殼?!?/br> “先告訴我怎么救他!” “行啊。小孩兒,不要怕羞哦?!?/br> …… 游逸聽那它說完,臉色由慘白逐漸轉向緋紅,而后毫不猶豫道:“好。我答應你?!甭曇粢恍?,化作白色光點,飄入游逸的靈識。 游逸心神一震,外物入侵的感覺異常明顯。那不知名的東西仿佛在嘗試攻陷他的神識,但最終失敗了。 游逸將它壓入識海深處,然后碎金丹,斷靈根,散盡一身修為。 沒了靈氣護體,四周濁氣蠢蠢欲動。游逸按照那聲音的說話,將這些濁氣有條不紊納入自己的丹田,再轉往經脈。 如此循環一周天,游逸眼瞳紅芒驟現,精純的邪氣凜然四溢。 游逸起身,將怯塵扶起,褪下自己的外衣。 “這天賦……”那聲音在游逸腦海響起,仿佛十分激動,“如此下去,不出百年,天下將無人與你爭鋒?!?/br> 游逸皺眉,扣在腰帶上的手一緊,“給我閉嘴!” 他閉眼,再次將那聲音壓入識海深處,怕他再次掙脫出來,特地又往識海最深處按了按。 世界安靜,游逸這才繼續行事…… 一切準備妥當,游逸扶著怯塵的肩膀,緩緩坐下…… 這荒唐的第一次! 但出奇有效。 怯塵體內的邪氣緩緩渡至游逸體內。 氣息交融,皮rou磋磨…… 靈氣在艱澀的律動中緩慢交換。 佛骨重新煥發生機,金光自怯塵背脊涌自眉心。迸裂的經脈和綻開的皮rou,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怯塵逐漸恢復意識,睜開眼。 游逸與他對視,腦子瞬間一白,他慌亂的伸出手,遮住了怯塵的眼睛。 “別……別看?!?/br> “嗯?!鼻訅m悶悶地應了聲,輕輕摟住游逸的腰。 …… 游逸束好腰帶,轉身去看怯塵。怯塵看著他,伸手扣上他脈搏。游逸掙扎不過,索性任他探看。 不過邪氣四溢,已入魔道罷了。 許久,怯塵放開游逸,緩緩垂下眼,“為了救我,值得么?” 游逸眼中紅芒躍動,他伸手挑起怯塵的下巴,逼迫他與他對視,“這樣大家都能活,不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