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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逸見他這么說了,便不再給自己找搪塞的借口了。 玉樓催促道:“快走吧,現在還不知道秦宗主是什么情況,我們遲一分,他便多一分危險?!?/br> “真人說得有理?!绷直M加快腳步,自覺走到最前方,為兩人開路。 游逸正準備加快腳步,玉樓卻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把人圈在自己身邊。 “干嘛?”游逸沒好氣地問道。 玉樓看著他,低聲問道:“阿懶,我也好奇,你這陣法是跟誰學的?” 游逸看著玉樓,那張足以傾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一時間猜不透他的想法。 游逸有些心煩,通過種種跡象,他敢肯定玉樓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可不知為何,他不僅幫他隱瞞,還待他頗為曖昧。 難道……他和這道門第一人真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 “噫!”一念及此,游逸全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他決定了,等處理完桃里的事情,自己還活著的話,一定要把識魄找回來。 這混亂不堪的記憶,和不知來源的軀殼,讓他面對玉樓時,總有股莫名的不安,而這不安來自于他心底深處,搖曳的悸動。游逸大抵明白,這就是人們稱之為情.欲的東西??蛇@玩意兒出現在他身上,太奇怪了。 “怎么不說話?”玉樓輕輕捏了捏他的臉。游逸還沒發現,自己臉上早染了一層薄紅。 游逸瞇了瞇眼睛,把懷里的玄離塞進玉樓懷里,“你抱孩子?!闭f完,大步前進。 玉樓抱著玄離,看著游逸的背影,嘆了口氣。 —— 桃里結界外,有一處名為白家村的小村莊,坐落在寧靜的小山谷里。村莊阡陌交錯,桃花如云,宛若人間仙境。田間,村人們拉著黃牛在耕作,垂髫小兒們三倆作伴,在田埂上追逐玩鬧。 一位白衣人從田埂路過,耕作的農人都停下來,向那人打招呼:“仙人,您回來啦?”那人笑著向農人們招了招手。 小孩子們見了那人,立即興奮起來,歡快地跑過去,圍在他身邊親切地叫“哥哥,哥哥!” 白衣人憐愛地看著這群孩子,從懷里摸出一把蜜餞,散給他們。他笑著說:“哥哥想回家休息了,你們自己去玩吧?!?/br> 孩子們異口同聲說,“好!”然后高興地跑遠了。 白祁看著這安靜祥和的景象,十分滿意。他放緩了回家的腳步,仔細地欣賞村莊的一草一木。 他的屋子在村子最里頭,要過一座小木橋才能看到。那是一座掛在懸架上的吊腳樓,修得比一般吊腳樓要高些,住在樓上,可以俯瞰整個村莊的風景。 白祁縱身一躍,穩穩落在自家房門口。 屋里本來還有些動靜,但里邊的人聽見了門外的動靜,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極其古樸的吊腳樓,屋內只陳放著必須的生活用具,其余的裝飾一概沒有。屋子里的軒窗也都掩上了,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屋子一角,一個被禁制束縛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憤恨地看著他。那人的腳邊有兩具小孩的尸體,已經泛青,大概已經死了好一會兒了。 小孩身上的衣衫裂開了好幾道口子,裸露的皮rou上全是抓痕,淤青,牙印……而要他們命的,卻是腦袋上裂開的巨大的口子。 “嘖,這么慘烈,竟然同歸于了?!卑灼羁粗厣咸芍膬删咝⌒〉氖?,有些悲哀。 他把那兩具尸體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定全都死亡后,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向小孩心臟刺去。匕首沒入皮rou,白祁熟練地將刀鋒一旋,然后拔出,繼而用手一掏,抓出一枚血淋淋心臟。 椅子上的人目眥欲裂,劇烈掙扎起來,他身上的禁制驟然收緊,死死勒緊他的皮rou中。 白祁這才發現了他似的,偏著腦袋看著他,看他雙眼赤紅,不由笑了起來:“嘖,你好像很生氣???” “唔!”男人狠狠剜了他一眼,嘴里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 “真可憐啊秦宗主,被綁在這里,連話都說不了?!卑灼顡u了搖頭,蹲下身子按照剛剛的方式取下了另一顆心臟。 深紅的血液從白祁的手上滲下,他舉起兩顆心臟,放到鼻子邊嗅了嗅。 白祁突然斂了笑容,把那兩枚心臟丟到了一旁,如丟垃圾一般。他看著那兩個孩子的尸體,自言自語道:“竟然不新鮮了 ,看來我在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啊?!?/br> 說著,他走到了一處房門口,緩緩將門打開。 這是一間黑漆漆的屋子,一絲光也沒有,屋內沒有任何器具,僅有十多個小孩兒蹲在墻腳,緊挨著彼此,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恐懼地看向他。 “這么怕我???”白祁笑了起來,露出他獨有的,慈悲的表情。 小孩兒們顫抖起來,有膽小的孩子已經開始低聲抽泣。 白祁看著他們,一個個稚嫩的,怯生生的臉,眼中紅芒乍現。他嘆了口氣,將一把匕首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來吧,活下來的那個,我送他回家?!?/br> 他聲音不大,但每個孩子都聽到了。 小孩兒們都抬起頭來,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角落,一個膽子稍大的女孩吼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邪修,不會放過我們的!” 白祁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有說。他微笑著掃過其他孩子,緩緩掩上了門。他搬了把椅子來,坐在門口,只是坐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