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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沒想收徒,顧然卻還是撞上來了。 只能順其自然了。 畢竟這不同于第二世,夜寒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顧然自然也不會想著欺師滅祖了。 “徒兒知道了?!?/br> 顧然如夜寒舟初見時那般冷淡。 慕憐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將他帶到住處,囑咐他明日一早前來峰頂后,便離開了。 試煉結束時,天色便已黃昏了。 現在天自然更黑了,慕憐沒有多走,直接回了寒冰殿。 這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一個人度過夜晚。 自從夜寒舟和他同住后,他便再也沒體會過獨自入睡的感覺。 今晚難得清閑幽靜,回到了剛來這個世界時的樣子。 明明那時候很是悠閑自在與享受的,怎么現在,會突然有些不習慣了呢? 慕憐想,肯定是夜寒舟加入他的生活太久了。 讓他一時不習慣,戒不掉。 如果長此以往下去,他會不會再也不想一個人睡了? …… 也不知道,夜寒舟現在如何了? 在外面睡的第一個夜晚,習不習慣,有沒有想家。 哎…… 慕憐躺在玉床上,胡思亂想著。 而另一邊,在司徒離的安排下,剛在客棧住下的夜寒舟,也躺在了床上。 他睜著眼,看著床頂,沒有絲毫睡意。 明明昨晚一晚上沒睡,現在卻還是不想睡覺。 在今天的來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各大宗門收徒的事。 他多想直接回去,宣誓師尊的主權。 但想起慕憐說過的話,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想再被當做小孩,貼上任性的標簽。 這是最難熬的一個夜晚,只能靠思念度日。 世人常說,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可夜寒舟覺得,隨著時間的越久,他對那人的思念,會只增不減。 一想到之后還有那么長難熬的時間,他心中難免升起煩亂。 今晚是兩人分離后的第一個夜晚,兩人注定無眠。 ——翌日清晨—— 慕憐起床束發,笨手笨腳的,最后只能歪歪扭扭的扎了個馬尾。 往日里都是夜寒舟替他束發,束得工工整整,很是優雅。 可今日……哎。 慕憐作為一個生活廢來說,又想嘆氣了。 再想想,這些日子再也吃不到乖徒兒做的食物,新一日的心情由此變差。 估計之后好多日,心情都不會怎么好了。 “師尊,顧然求見?!?/br> 殿外傳來顧然的聲音,慕憐收拾好心情,打開殿門。 只見顧然站在殿前,目光卻是往一旁看去的。 見到殿門打開,這才將目光落在慕憐身上。 慕憐瞥了一旁的吊椅一眼,想起前天夜里同夜寒舟在上面坐了一晚,一時有些啞然。 這個新徒弟,該不會覺得,這是他的獨特愛好吧? 慕憐抿了抿唇,轉移注意力道:“好了,為師來教你入門的心法和如何引氣入體吧?!?/br> 顧然沉默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聽著。 待講解得差不多了,慕憐讓他在峰頂上打坐,去感受靈氣的存在。 自己則進了寒冰殿中,進入寒冰池內修煉。 為了讓顧然能有什么不懂的方便問他,他沒有關上殿門。 所以當一道腳步極輕的響起,明顯是不想驚擾到他的時候,他沒有在乎,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以為顧然是有什么疑問,想要問他的。 直到腳步聲突然家中,而后一道凌厲的風聲響起在耳后時,他才驀地睜眼,回頭。 只見面前一道寒光直逼他的面門,帶著無比的銳利的刀芒。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匕首,哪怕再鋒利,也無法近他身分毫。 慕憐連手都沒有動一下,那刀芒便擋在了他周身的結界外,再也不能寸進。 面前冷漠的少年臉上沒有錯愕,只發現不能傷害到他后,果斷的扔了匕首。 兩人沉默著,殿內安靜無比。 少年坦率的態度,讓慕憐覺得,仿佛少年什么都沒做錯,剛才發生的,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為什么?” 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殺了我吧?!?/br> 慕憐深吸口氣,平心靜氣問道:“是因為你母親嗎?” 話音落下,少年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變化。 慕憐知道自己問對了,繼續問道:“她怎么了,讓你遷怒于本尊?” 顧然眼中情緒逐漸崩潰,垂下頭沉默了好半晌。 就在慕憐以為他還是不會說時,他開口了。 “我娘死了,在你給了我金子的那天?!?/br> “本來她雖然病重,卻也不會那么快死的。如果沒有遇到你,說不定我還可以找到其它的機會,給我娘買藥,救下我娘?!?/br> 慕憐聽著,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 果然,只見顧然抬起頭,眼中滿是恨意。 “可是因為你!因為你!她死了!你在大庭廣眾下給了金子,我滿心歡喜,以為可以給我娘買藥,卻沒想到,這金子竟是我娘的催命藥?!?/br> 慕憐眉頭漸漸蹙緊,凝重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然閉上眼,掩去泛紅的眼眶。 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