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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捆成粽子的冷心月見了女子,猶如見了救星,奮力掙扎起來。 “宗主!他欺人太甚!” “我不過是傷了他徒兒,他卻仗著修為如此羞辱于我!” 碧蓮宗宗主冷情蹙起眉頭,“清風峰主,在開始談之前,是否應該給我宗圣女一個最基本的體面?!?/br> 慕憐瞥了地上的冷心月一眼,手掌一收,便將繩索收回了手中。 冷心月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才狼狽地爬起來,面色鐵青的走到大殿中央。 “拜見宗主?!?/br> “嗯?!?/br> 冷情微微頷首,冷聲道:“說吧, 到底怎么回事?!?/br> 冷心月轉過身,看向慕憐的方向。 更準確的來說,是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夜寒舟。 “確實如清風道尊所說,我傷了他徒兒。只是,不是私仇,而是——” “他是碧蓮宗的孽種,污點!我只是代宗門清理門戶?!?/br>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嘩然。 慕憐蹙起了眉頭,夜寒舟面色難看,就連冷情,也神情凝重起來。 “此人,和我碧蓮宗有什么關系?”冷心月看著夜寒舟,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是碧蓮宗叛徒、前任圣女——白若芷的孩子?!?/br> 冷心月說完,場內突然沉寂,皆面色各異。 白若芷,那個驚才絕艷的女子,碧蓮宗無人不識。 可惜,她背叛了碧蓮宗,被驅逐出了宗門,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她的名字。 而如今,這個名字,在這宗門大殿上,又被重新提起,引起了眾人許多回憶,心中感慨紛紛。 有好的,有壞的,有善意的,有厭惡的。 但大多數,還是因為宗門的態度,而對白若芷抱有惡意。 慕憐現在突然明白,冷心月當初為何要沒事找他搭話了。 原來是早就對夜寒舟的身世有所懷疑。 這是夜寒舟最敏感的童年,還有夜寒舟不了解的過往,現在被當眾提起…… 慕憐望向垂著頭,看不清神色的夜寒舟,有些擔憂。 良久,夜寒舟才一字一句開口。 “我的母親,只是一個凡人?!?/br> 他的嗓音略微低沉,聽起來似乎非常平靜。 可慕憐知道,他現在的心情,絕對不像表現出來的這樣。 平靜,只是一種錯覺,亦或者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冷心月聞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凡人?哈哈哈!你的母親,在沒有你之前,是碧蓮宗的天之驕女!天賦心性絕佳,不過短短六十年,便晉升到了元嬰!她是我最敬仰的師姐,是我努力的方向!” “可她……卻與凡人相愛,并且在生你時難產,耗盡了所有靈力,只為了保住你的性命,讓你順利出生。 至于她,為了生你付出了所有,最終淪為一個凡人! 一個廢物!而那個無能的凡人,卻拋棄她,再也沒有出現過。哈哈哈,我視為榜樣的師姐,多么可笑!” 冷心月情緒越來越激動的說著,狀若癲狂。 夜寒舟垂在身側的雙手攥得很緊,用力到指節都泛著青白。 慕憐心中不忍,張開手掌,握住了他的手,一根一根,十指相扣。 少年的身子一震,五指扣緊,像是從中獲得了莫大的勇氣,終于緩緩抬頭。 “所以,你們認為,我的母親為了我成為凡人,是一種恥辱嗎?” “她與凡人相愛,本就是宗門禁止之事。更何況她還為了子嗣,淪為了凡人。她是圣女!不是普普通通的弟子! 她無視門規,背叛了宗門,令整個宗門蒙羞!她就是宗門的恥辱!宗主好心,只是將她和你驅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br> 冷心月義憤填膺道,仿佛對當年的事仍然耿耿于懷。 所以這也是,她為何對夜寒舟下此殺手的原因吧。 場內其他人皆諱莫如深,深以為然,似是不愿意提起這段丟人的過往。 夜寒舟手攥得更緊了,慕憐的手指被硌得有些疼。 可比起這點疼痛,恐怕還不及少年心中萬分之一痛吧? 血淋淋的傷疤被揭開,少年現在,肯定很疼吧? 慕憐知道這是種什么感受。 就好像是,被父母拋棄的他,寄養在別人家里,別人嫌他麻煩,還把父母離異這件事情當做茶余飯后般隨意談論。 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少年不一樣,少年有他。 還好有他。 慕憐抿了抿唇,大拇指摩擦著少年的掌心,帶著安撫的意味。 “她違反門規,離開宗門便是??烧f是恥辱,未免太過了?作為一個母親,她保護自己的孩子,是大愛之舉。 作為一個人,她先是母親,后才是你們宗門的圣女。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們宗門的附屬品!你們沒有資格如此對待一個人!一個母親!” 慕憐說完,凌厲的目光射向冷心月。 “她不是你們宗的叛徒,亦不是你們宗的恥辱,她的兒子,也不應該是你遷怒的對象。若是你要殺吾徒兒的理由便是這個,那么抱歉——” “本尊不接受!” 冰蓮劍出鞘,直直朝大殿中央,冷心月所處的位置飛去。 眼看便要割下她的頭顱,卻被一道無形的風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