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既然你無法再愛上我,那就由我來愛你。我會一直一直愛下去,哪怕終其一生再無法溫暖你的心,再無法獲得你的信任,我也會愛下去……”他眼里多了些冰涼的笑意,夢囈般地低喃著:“被愛的感覺還不錯吧?那就享受吧,享受下去吧……” ——享受著這份我心甘情愿燃燒自我的感情,直到命運的盡頭。 陸鳴巳這是瘋了么? 危嵐有幾分不解,可卻聽得心情舒暢,迸發出某種愉悅來。 他不會體諒他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危嵐看著陸鳴巳眼底那快要將他整個人一并點燃的瘋火,泛起了和陸鳴巳一樣的想法。 他的心臟輕輕跳了一下,然后又一次被無邊的空寂填滿。 那就讓時間來驗證吧…… 這一次,對的是誰。 危嵐掀起眼睫,抬頭在陸鳴巳唇上啄了一下,眼底帶著些逼迫,聲音輕柔似留不住的風:“……證明給我看?!?/br> 陸鳴巳扣住他的腦袋,用力地吻了回去,氣勢兇狠,吮得那兩瓣冰涼的唇泛起嬌艷的紅。 唇齒分離的間隙,他平靜地貼在危嵐耳邊說:“……我會陪你回南疆?!?/br> 成了。 一如他所料。 可他們到底是怎么從熱烈的相愛,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哈哈哈?!蔽沟偷偷匦α似饋?,并不高亢的笑聲中滿是蒼涼。 他覺得荒唐。 一語成箴。 他們終會將彼此折磨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危嵐笑得眼角溢出了點點淚水,陸鳴巳湊過來一滴一滴地舔干凈,溫熱的舌尖刮過臉上最細嫩的,也是昨晚格外被偏愛的皮膚,輕易地激起了還未完全消退的余韻。 在陸鳴巳回撤之前,危嵐已經腰肢一擰,翻身騎到了他身上。 他眼角還帶著哭出的鮮紅,激起的欲-念卻輕易地燒紅了白皙的肌膚。 “阿巳……”危嵐繾綣地喚他。 他像是纏人的妖精,又一次吻了上去,不知疲倦。 心底的空洞,要無窮無盡的rou-體上的快樂才能勉強填補一絲。 可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命運從來未曾給他別的選擇。 是他自找的。 也是他們自找的。 * 短暫的休息后,二人日夜兼程地趕回了巫族。 白夏早已離去,而對真相一無所知的巫族人對危嵐一如既往。 危嵐面上始終掛著笑,卻有幾分似有若無的疏離。 別人能夠坦然面對危嵐,巫祈卻不行。 直到深夜,巫族的族人都休息了,他才拄著拐棍,敲響了危嵐的房門。 “嵐嵐,同我往建木走一趟吧,禹初在那里等你?!蔽灼淼哪抗庥袔追侄汩W,疲憊像是融化在了他的骨子里,讓人光是看到就感到一種沉重。 與上次見面相比,巫祈明顯又蒼老了許多。 危嵐眼底閃過一縷憂心的情緒,唇瓣張開,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又默默閉上了。 他點了點頭,拉著陸鳴巳的手,跟在了巫祈身后。 巫祈審視地看了陸鳴巳一眼,最終沒做阻攔。 三人一路前往建木,這一次,建木主干上的那道大門還不等幾人靠近,就先一步地打開來。 危嵐沒有任何遲疑,當先一步邁了進去,陸鳴巳盡管有再多不安,也只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空曠的樹干里,旋梯交接之處,一道半透明的虛幻光影立在那里。 禹初的臉上沒了那股悲天憫人的神圣意味,看向陸鳴巳的目光帶著幾分極有煙火氣的怒意。 “啪”的一聲,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樹壁上探出一根枝條,狠狠抽了陸鳴巳一記。 禹初暴怒得像是護崽的母獸,一步步逼近,氣勢懾人:“我當初救了你一命,你卻背棄危嵐的信任,一而再地傷害他,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危嵐起初不明所以,下意識擋在了陸鳴巳的身前。 看到危嵐的動作,禹初錯愕地看向他,委屈得唇角眼角都垂了下來。 危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直到感受到熟悉的力量充斥著整座空間,他冷漠的眸光漸漸軟化下來。 這股力量他實在太熟悉了——他曾無數次地包容著他的任性亂來,給他無比的慈愛,也曾溫柔地將他推開,獨自承受傷害與疼痛。 這是建木的力量。 第72章 禹初的真實身份讓危嵐久久地怔在了原地,好半天不能回神。 建木不是禹初的道場,建木就是禹初。 如果禹初并非是人類,那他身上那些神秘的光環就都有了解釋。 危嵐曾在心里無數次幻想過禹初的性格,可他沒有從未想過,禹初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樣子,他一直在他身邊,支撐著他,愛護著他,明明有無數次機會能強迫他去履行他誕生時就背負的責任,可禹初從來沒有這么做……就連上一次他試圖透支自己去彌合建木的傷痕,也是禹初強硬地推開了他,不愿他承受那些傷害。 他在愛里長大,可偏偏他的誕生卻是因為算計。 “為什么?”危嵐怔怔地看著禹初的虛影,不解地問,試圖給禹初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難道霽玄騙了我,我的存在并非是你為了承擔天道的壓制煉制而出的?” 禹初與他相似的面容蒼白了一瞬,臉上有幾分痛苦:“霽玄說得,都是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