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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想想雪霽那張總是溫軟乖順的面容,他又覺得自家孩子干不出這種事。 可陸鳴巳如此反常的態度,又分明在告訴他雪霽絕對做了些什么…… 想到昨夜隱約感受到的落在額心的柔軟,危嵐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底既柔軟又有點酸澀。 他依舊覺得,阿雪沒有背叛自己,可陸鳴巳的問話……他總要給他一個答案的,即使他想看到這人為自己瘋狂的模樣,危嵐依舊不屑于用欺騙去達成這個目的。 他要陸鳴巳心甘情愿地,為自己獻上一切。 嘴里溢出幾分說不上愉悅還是不悅的嘆息,危嵐站起身子,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如鏡子,直面陸鳴巳翻涌著戾氣的墨瞳。 他抬起手,捏住那人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讓陸鳴巳眼底意圖遮掩的晦暗完全暴露出來。 危嵐輕嘖了一聲,臉色鄭重起來:“沒有什么誰可以,誰不可以,無論是誰,都不應該枉顧我的意愿,在我身上留下標記……況且,就算真的發生了那種事,也不代表我就屬于誰了,你明白了?” 陸鳴巳瞳孔顫了顫,隱約有點冰雪消融的跡象,可他墨瞳如淵,執著地要求一個答案:“也就是說,你們昨晚……什么都沒有發生?” 危嵐指尖用了幾分力氣,在他下巴上留下一個鮮明的紅痕,而后用力甩開陸鳴巳的頭,沒好氣道:“我又不是你,會隨隨便便同別人發生關系!” 沒有就好。 陸鳴巳心底的那種破壞欲再次被關進了籠子里,理智回籠,他才注意到危嵐后頸上除了疑似吻痕的紅色,還有兩條極為明顯的指印淤痕。 糟了。 陸鳴巳有些心虛,試探著伸出手搭上了危嵐的后頸,見那人沒有拒絕,才灌輸靈力幫他紓解起后頸上的紅痕……還有隱隱泛青的指痕。 他用一種按摩般的溫柔力道揉捏著危嵐的后頸,想要在那人發現之前毀滅證據,同時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不要污蔑人,我可沒有同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發生過關系……就算是你,當我確定我想要同你發生些什么時,也沒想著拐你上床,而是光明正大地把你迎娶回凈寰界,在結契大典之后,才同你有了第一次?!?/br> 陸鳴巳體內的靈力還沒有調理好,每次動用靈力都會痛苦萬分,這是二人都清楚的事。 危嵐感覺脖子像是浸泡在溫泉里一樣,看到陸鳴巳蒼白了幾分的面容,他唇角的笑意便多了幾分真心,“怎么,要我夸你是貞潔烈夫?” “不……”陸鳴巳的掌心抽離開,冰冷的空氣讓危嵐有一瞬的不適應,下一瞬,陸鳴巳就給他披上了外袍,阻擋住冷風的侵襲,他收緊領子,皮膚因驟然的寒意浮起一個個小疙瘩。 陸鳴巳幫他系好衣服,垂下眼睫,冷泉化凍,聲音溫柔似春日泉水潺潺流過,道:“只是想告訴你,許多事,許多話,我不會同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做?!?/br> 他從未說出口的真心與在意,已經在親昵的日日夜夜中無聲表達了。 危嵐對他隱晦的表達不屑一顧。 愛意不曾表達分明,傷害倒是未有顧慮……這樣的感情,也能叫□□么? 最起碼在危嵐這里,這樣的愛是不合格的。 他希望陸鳴巳能愛得更深,更沉,愛到愿意付出一切——就像危嵐曾經為他做得那樣,失了自我,心甘情愿地化為另一個人的陰影,成為支撐著他的根系。 他想看看,被人愛著的時候,看到的風景是不是與愛人的時候截然不同——是不是這世間會有獨屬被偏愛的人才能看到的美景,不然,為何陸鳴巳會那樣地一次又一次踐踏著他的真心,任由他在泥濘地里翻滾得沾滿塵埃? 危嵐仰面,唇角翹起頑劣的弧度,他看著陸鳴巳額角滲出的冷汗,眼底愉悅更甚,突然伸出手,像是孩童一般抓住陸鳴巳垂下的一綹長發,用力往下一拽。 陸鳴巳被生生拽到了他面前,臉上的平靜因疼痛而略有破碎。 “阿巳,陪我去見見霽玄仙君吧?!蔽拐UQ?,做作地裝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可憐,態度卻散漫又隨意。 反正他也不是要陸鳴巳真的心疼他,不過是表達個態度,意思一下就行了。 連撒嬌都十分敷衍的危嵐這樣想著,把玩著陸鳴巳的那一綹頭發。 因為他遲遲不松手,陸鳴巳只能配合著彎下腰,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站在他面前,有些意外于危嵐的要求:“……為什么要見他?” 危嵐不知何時將自己頭上的繩結拆下來一條,饒有興味地幫陸鳴巳辮起辮子來,“阿雪好像同他有些特殊的關系,如今阿雪離開了,大概就是去尋他了,我想找到阿雪?!?/br> 他用那一小綹頭發編出一截細長的小辮子出來,綠色的繩結夾在發里,玉珠恰好墜在發尾,這樣鮮明的顏色與陸鳴巳十分的不搭,讓他無端多了幾分輕浮,可危嵐卻十分滿意,拍了拍手,在末端系了個死結。 陸鳴巳完全沒在意他的小動作,他眉間緊緊蹙起,聲音有些沉悶:“你既然提出要去找霽玄,想必也猜出了他是霽玄放出來的餌,說不定界壁的破碎就和他有關……況且,昨晚他顯然是靠自己的意志離開的,不然我不至于沒察覺到一點痕跡,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去找他?” 他說一句,危嵐就配合地點一下頭,直到最后,他微微笑彎了眼:“對啊,我不止要去找他,我還要帶他一起回來呢!到時候,如果霽玄仙君阻攔我的話,阿巳可要幫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