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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重量對白夏來說不算什么,她只是有點被陸鳴巳的saocao作驚到。 陸鳴巳處理事務的時候一向井井有條的,怎么獨獨在面對危嵐的時候,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干出這種蠢事呢? 可她不在意,危嵐卻見不得陸鳴巳這副犯了錯就裝傻的樣子。 他寒著臉嘲諷道:“怎么?有力氣掐我,沒力氣自己走路?你裝什么昏迷呢?當別人是傻的?” 白夏察覺到架在自己肩上那具身體突然硬如鋼鐵,下一刻,那股重量就消失不見了。 陸鳴巳將手從白夏肩膀上收了回來,萎靡地垂著頭,一只手壓在傷口上穩定狀態,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危嵐身后。 危嵐眉尾一揚,語氣中諷意更甚:“這不是自己能走么?裝什么柔弱呢?想讓誰心疼?” 鋒利的言語刺穿了陸鳴巳的心,他抬起頭看向危嵐的背影,察覺到身后視線的危嵐立刻轉過頭,一臉兇相地看著他,陸鳴巳被看得顫了一下,不敢面對似的低下了頭,一瘸一拐地前行著。 就算如此,他依舊執著地跟在危嵐身后。 危嵐教訓了故態復萌的某人,見他老實下來,心底因為不得不把陸鳴巳帶回家里的那股氣稍微消散了一些,顧忌著他胸口的傷,終于放過了他。 打發走了凈寰界的其他修士,小半個時辰后,危嵐帶著陸鳴巳和白夏回到村子里,把他們二人安排在自己的吊樓里休息。 等將二人安置好了,危嵐就打算離開了,可腳都已經邁出房門了,他卻被白夏拎著領子揪了回來。 “你等等,你等等!”白夏攬著他的肩膀,摟著他走到一邊,“嵐嵐,你就這么走了,我可怎么辦?” 危嵐被她問得一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陸鳴巳要對她做什么呢…… “夏姐,怎么了?”他一臉無奈地看著白夏。 白夏湊過來與他低語,一臉她也很無奈的架勢:“阿巳從頭到腳一身的血,現在戰斗結束了,總歸要沐浴吧?他身上的傷你也看到了,那個白毛的真氣極為特殊,阿巳試了半天都沒能把胸口的刀氣全部驅逐干凈,他這個樣子……你總不能讓他自己去沐浴吧?” 白夏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男女授受不親,我給他當下屬就已經夠辛苦了,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為了幫他沐浴,聲名盡毀,一輩子孤獨終老吧?” 危嵐目光空洞地看著白夏,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白夏什么時候是在意這種虛名的人了?她同陸鳴巳并肩作戰數百年,他就不信他們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尷尬情況,必然是有什么法術能夠解決的! “夏姐……”危嵐咬著牙,對于白夏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撮合意圖十分無奈,“不是有潔凈身體的法術么?我記得你會用水系法術的吧?凝水幫他隨便擦一擦不就行了?哪里需要我專門帶著他去沐???” “不行的,阿巳身上的那道傷口有問題,最好不要接觸靈力構筑的任何法術……”白夏解釋了一句,而后有點疑惑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會凝水法術的?” ——那種法術都是她很小的時候學來玩的,對戰斗沒什么幫助,她也很少在外人面前動用,危嵐怎么會知道? “唔……”危嵐張了張嘴,尷尬地僵住了。 他習慣了白夏照顧他時的貼心和溫婉,總是會忘了,他們現在還沒有過那樣親昵的時光,他也不應該對白夏如此了解。 為了不讓白夏起疑,危嵐決定拖陸鳴巳出來擋刀。 “陸鳴巳同我說的?!彼执俚貏e過視線,不敢看白夏的眼睛,試圖蒙混過關。 “阿巳會同旁人說這種小事?”白夏撇了下嘴,完全不信。 危嵐:“……” 這種時候,危嵐就很不喜歡她的敏銳了。 正在他想著要如何糊弄過去這件事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幫他解了圍:“確實是我同他說的。夏夏,你不要為難他了,沐浴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br> 陸鳴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二人身后,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偷聽了多久,他一只手撐在墻壁上,胸前的傷口即使粗粗纏了繃帶,依舊有鮮血洇出,被冷汗打濕的碎發貼在額頭上,漆黑的眸子也黯淡無光…… 病弱的姿態沖淡凌厲的氣質,給陸鳴巳添了一抹罕見的脆弱。 他胸前的劍傷始終難以愈合,殘留著異種真氣的傷口一直在外溢出絲絲縷縷的寒氣,將一部分衣物和血rou凍結在一起,一動就會牽扯到傷口,撕心裂肺的疼起來。 白發男子留下的傷讓陸鳴巳也束手無策,他只能緩慢地逼出傷口上的異種真氣,等到異種真氣全部溢散了,傷口才可能愈合,而這個時間……很明顯比他預料的要長。 那個突然出現的白發男人和他留下的傷口,將一向高高在上的陸鳴巳拽下了云端,讓他多了點以往不會有的煩惱——比如,如何在行動不便的情況下靠自己完成沐??? 白夏說的沒錯,他現在的傷口根本碰不得靈力,只能用天然的活水沖洗,而沐浴這樣簡單的事,對于如今的他卻變成了一道難題,按理來說,沒有靈力的危嵐確實會是最好的幫手…… 可是,危嵐不愿意。 陸鳴巳眼底有幾分失落,卻也不愿意因此勉強危嵐,他抬起頭來,努力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危嵐你……你早點回去休息,天色也不早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