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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相當于落入冥淵的人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擇臣服于夙淵閣,因為只有得到他們許可的人,才能平安地離開冥淵。 可從夙淵閣隱隱和陸鳴巳敵對的態度上看,危嵐不覺得,這里的人會在自己找上門后,善良地送自己離開冥淵。 更何況還有個雪霽在…… 上一世,雪霽之所以會出現在凈寰界,就是被人發現了體質的特殊,賣到了夙淵閣,而夙淵閣在一場沖突中惹惱了陸鳴巳,為了化解干戈,這才將雪霽送到了凈寰界。 據說,原本是夙淵閣的幕后主人想要獨享雪霽,借他體質的特殊一舉修煉成能夠利用濁氣的魔功,與陸鳴巳這唯一的仙尊一爭高下,可惜在他的計謀達成之前,他就被陸鳴巳打傷了,以致于所有的謀劃一朝破滅,不得不低下頭顱,以求生存。 現在的夙淵閣主人還在養精蓄銳,沒和陸鳴巳發生過明面上的沖突,就算如此,危嵐若是敢帶著雪霽出現在夙淵閣的人面前,那也是再明顯不過的自投羅網。 想要離開冥淵,哪條路都不好走啊…… 危嵐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都有點想用木偶替身把陸鳴巳引過來,借著他的力量一舉摧毀掉潛龍城了! 可也只能這么想想…… 冥淵環境特殊,就算是明輝仙君,在此地的實力也定然是大打折扣的,若是發生了什么意外,讓陸鳴巳的分.身死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對他的名聲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危嵐不敢冒這樣的險。 他雖然拒絕了陸鳴巳,但他永遠都不會想著害他。 他們私人的感情問題,不應該影響到修真界的平靜,畢竟巫族選擇了走出南疆的這條路,那它本身也就算是修真界的一份子了。 還得另想法子…… 危嵐心里依稀有了些想法,唇角微微勾起一瞬,心底有些面對陌生挑戰的戰栗。 不是害怕的戰栗,而是興奮的戰栗。 他好像又找回了百年前,義無反顧向陸鳴巳出手的那個自己。 危嵐收起假意要賣的東西,裝作對攤主提出的價格不滿意的樣子,隨便說了兩句結束了對話,轉身,向他和雪霽約定碰面的地點走去。 一路行走在少有人煙的偏僻小道上,心里的計劃逐漸清晰,危嵐唇角浮現出了平靜的淺笑。 然而這點笑意卻沒能維持太久。 他到了和雪霽約好的地方,卻沒看到雪霽的身影。 眼前是一個兩幢房屋交錯形成的死胡同,前往這里的唯一一條道偏遠到少有人路過,房子的屋檐還搭出來一塊,上面風干著rou條,正好將那個死角嚴嚴實實得籠罩在陰影里,讓人注意不到。 危嵐抿唇,精神提了起來。 他明明告訴過雪霽,不要亂跑的。 那孩子……不是會不聽話的人。 危嵐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可他還沒邁步,身后就響起了一道充滿惡意的聲音:“你在找那個小傻子?” 聽到這句話,危嵐心驚了一下,轉瞬就推導出發生了什么。 ——雪霽被人抓走了。 他渾身緊繃,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極為緩慢地,一點一點轉過了身子。 巷子唯一的出口處站著一個男人,一個面相兇惡,提著骨刀,臉上有一道劃瞎了右眼的刀疤的男人,骨刀上隱隱約約有幾片暗紅,和上面的裂縫融在一起,斑駁交錯。 有點麻煩了……他故意獨自在外面拋頭露面,就是為了把這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可沒想到,他們還是先抓了雪霽。 危嵐往那把骨刀上瞥了一眼,眉間微微蹙起,壓低了嗓子,用比平時更粗的聲音道:“你抓了他?”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齒:“當然。你們這兩只小兔子,該不會以為披個斗篷,就能成功藏住身上的尾巴吧?你們一進到潛龍城里,我就聞到你們身上的那股味道了……” 說著,他故意做出在空氣中嗅了兩下的姿勢,嘴角的弧度更深了,腥黃的瞳子縮起,希望在對面的人臉上看到驚惶恐懼的神情。 可危嵐的表現卻讓他失望了。 他抿了下唇,下顎線條緊繃,微微咬牙道:“他在哪?” 那人將骨刀插到了地面里,挪了一步,徹底堵死了危嵐從入口離開的可能,眼里閃著危險的光:“想見他???可以,乖乖和我走,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放你和那個小傻子團聚?!?/br> “……”危嵐沉默了一會兒,露在外面的下唇微微顫抖著,好像在經歷劇烈的心理掙扎,片刻后,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嘶啞,下定決心說道:“好,我跟你走,你別傷害他?!?/br> “這才對嘛……我喜歡識趣的家伙?!毕锟诘哪腥颂蛄讼麓?,微微瞇起眼,色瞇瞇地目光仿佛要穿透面具看清危嵐的面容。 就在他因為危嵐的回答而略有放松的一剎那,危嵐的脊背驟然拉出柔韌的線條,轉身,踩著角落里堆著的米袋,一個躍身,以一種超乎想象的輕盈和靈巧躍過了丈高的墻壁,翻身落到了墻后。 刀疤男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恨恨地咬著牙,“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婊.子養的!居然敢騙我?!?/br> 轉瞬他又冷靜下來,冷笑一聲:“以為這樣就能逃掉了?還是天真了點?!?/br> 他食指與拇指碰觸,放到嘴邊,用力一吹,尖銳的口哨聲穿入云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