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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妨礙,白夏繼續看他不爽。 危嵐唇角微彎,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不喜歡那些西荒人,所以,才會在那場宴會開始之前,被陸鳴巳支出去……夏姐,難道你告訴過陸鳴巳,你很討厭錦華真人么?” 白夏:“……” 這點小事,她怎么會專門和陸鳴巳說?她和陸鳴巳,都還沒有閑到這個地步。 危嵐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松。 “你瞧,你明明什么都沒說過,可陸鳴巳知道你不喜歡西荒人,于是專門避開了你……” 他曾與陸鳴巳說過,絕不能接受他收下爐鼎,絕不能接受他碰別的人,可陸鳴巳還是收下了林妄。 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里,該發生的……應該已經發生過了吧? 不然,為什么會突然引動了小天劫? 明明還沒到陸鳴巳要渡劫的時間…… “夏姐,陸鳴巳知道你不喜歡什么,是因為你是仙尊以下第一人,是殺敵無數的白夏白統領,而我……我只是仙君夫人?!?/br> 離開了巫族的土地,他連巫族神子都不是。 外面種滿了巫族的天梧樹,他卻無法掌控它們。 他是籠子里的雀兒,被關得太久了,連飛行的能力都失去了。 危嵐閉上了眼,睫羽輕顫,輕聲道:“我沒有慣著他?!?/br>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正在懊悔的白夏:“……” 白夏輕輕順著危嵐的發尾,神色中隱隱透出一股歉意。 危嵐對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澈透明,沒有陰霾,只余真摯,白夏知道,這是嵐嵐在告訴她,他并不在意。 連她都能看出來的事,陸鳴巳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沉思了一會兒,白夏開口了:“嵐嵐,你想家么?我帶你回一趟巫族祖地吧?” 危嵐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他有一些意外,繼而又有些感動,然而很快,這感動又轉變成了遺憾。 危嵐搖了搖頭:“我不回去了,這個時候,我得陪在陸鳴巳身邊?!?/br> 他不能任性,最起碼現在不能任性。 陸鳴巳的天劫隨時可能到來,若真因為他的任性害得陸鳴巳心境不穩,渡劫時出了什么事,整個天下都會大亂。 ……那他就成真正的罪人了。 白夏脫口而出之后,就知道了危嵐會拒絕。 嵐嵐一直都是深明事理的人。 可有時候,這樣的深明事理卻會叫他痛苦萬分。 --------------------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急別急,陸狗終會有接受教育的那一天的! 第8章 后山的天象變化很快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密切關注著凈寰境動靜的人心里清楚,明輝仙君天人五衰的最后一劫,很快就要到來了。 而他能不能活著渡過這一劫……誰都不知道。 在陸鳴巳之前的兩位仙尊,皆隕落于九霄不滅劫,這是天地的災罰,專為毀滅這些突破了界限的修士而生。 就算是陸鳴巳,從一介散修成長為如今唯一仙尊、屢次創造奇跡的陸鳴巳,也沒把握自己一定能活著渡過災劫,得享永恒的長生。 這條消息像是一顆落入湖面的石子,引動了滿池漣漪。 原本平靜的修真界,突然暗流涌動。 白夏被派去了西南的荒蕪之地,去解決那里突然暴露了蹤跡的魔修和匪患。 所有人都在感嘆,仙尊十分重視修真界現有秩序的穩定,然而只有陸鳴巳自己清楚,這次把白夏派出去,不是因為那邊的魔患多么嚴重,而是因為白夏突然跑來和他大吵了一架。 白夏說,他根本配不上危嵐。 危嵐是他的夫人,自他們結契以來,二人一直和和美美,根本沒發生過什么矛盾,他也沒讓任何人傷害到危嵐…… 他哪里配不上危嵐了? 陸鳴巳根本沒想過是危嵐主動和白夏說了些什么,他反倒覺得,之前阿嵐和他鬧脾氣,很大可能是被白夏慫恿的。 畢竟……危嵐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而白夏,則是人盡皆知的暴脾氣。 明輝仙君十分郁結。 一方是他恩愛了百年的夫人,而另一方,是他起于微末之時就跟在身邊的朋友,現在也依舊是最得力的下屬,不知何時起,這二人好像建立了什么詭異的同盟。 ……專門針對他的同盟。 不過,這都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 天極殿內,囊括了修真界所有靈脈的日月山河圖懸浮在半空中,將修真界的完整地圖投影在陸鳴巳面前。 地圖上,大部分地區覆蓋著生機勃勃的青綠色,唯有兩小塊位置,呈現出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污濁。 ——西南的荒原上,有一塊紫紅色的污濁正緩緩地吞噬著四周的綠色,而在這塊紫紅色的右邊不遠處,還有有一塊毫無生機的灰黑色斑痕。 那塊紫紅色代表當地有魔修出現,正在吞噬靈氣,白夏就是去處理這里的魔患的,而那塊灰黑色的斑痕…… 陸鳴巳的指尖輕輕劃過地圖,眉眼中有陰云聚集。 他從未見過日月山河圖出現這樣的異狀,不知道那里發生了什么,也就無法針對性的派人去處理。 問題在于,灰斑籠罩的位置,離南疆巫族實在是太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