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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伸手摸,羽浮一只手抵著他的胸口,腦袋往后躲。 墨澈失落地收回手,看著他,滿眼的內疚,柔聲又說了一遍,“對不起?!?/br> “疼不疼?”他問道。 疼是肯定的,可看見他眼里的內疚,羽浮又說不出口了,吸了吸鼻子,自己用手揉了揉,疼出了眼淚,嘶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不疼?!?/br> 他那淚汪汪的樣子,說的話沒有一絲說服力,墨澈抿著薄唇,眉心緊蹙,眼尾向下耷拉著,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眼神憂郁,直勾勾地看著他。 羽浮與他四目相對,驀地愣住,看著他的眼睛,被那抹濃郁的墨色吸引,不自覺看得入神,神情呆呆的,眼前的眸子漸漸與一雙泛著金色流光的眼眸重合,來回變幻,讓他分不清真假。 這眼神好熟悉,可是在哪里見過呢? 他想不起來了。 腦袋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視線模糊,耳邊有無數個聲音在說話,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可是他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如同溺水之人,不能呼吸,粗重地喘息,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抱著頭,連連后退,表情驚恐,似是被魘住了一般。 “羽??!”墨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逼他抬起頭,看著自己,在他的耳邊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不厭其煩,到底把他的魂兒叫了回來。 羽浮眼角濕漉漉的,雙目失神地看著他,好半天才找到焦點,揉了揉酸脹的眉心,深呼吸了好幾次,平復氣息,聲音沙沙啞啞的,輕聲問道,“沈公子,我怎么了?” 沈靈,是墨澈附身的這個凡人之名。 明明是才發生的事,他卻沒有記憶,只記得頭很疼,快要裂開了一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墨澈一愣,遲疑地問他,“你不記得了嗎?” 他滿眼的疑惑,搖了搖頭。 墨澈把他方才失態的行為描述了一遍,擔憂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口中一直喊著不要過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 有些話,他沒有說完,羽浮掙扎的時候,口中除了喊著不要過來,還有兩句話一直在重復,“我沒錯”以及“師兄,救我”。 他看見的,大抵又是天族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哪怕是被抹去了記憶,有些恐懼和怨恨是深埋在心底的,擦不掉,揮不去,如影隨形,在每個不確定的時候突然出現,擾亂他平靜的生活。 他怕羽浮想起了在天界的記憶,又希望他可以記得他們曾經的過往。 如果記憶可以選擇,愛與不愛也可以選擇,那該多好。 “什么人……”羽浮看著他,眼神逐漸失真,口中喃喃,努力回想,卻大腦一片空白。 忽然,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羽??!” 墨澈一把抱住他軟倒下來的身子。 他看了看四周,把人抱進了前面的一個山洞,脫了自己的外衫墊在地上,讓羽浮躺在上面,顧不得其他,拉開他領口處的衣裳,讓他呼吸更暢通。 他一門心思都撲在羽浮身上,擔心不已,沒注意到地上那一堆燒完的灰燼,還有衣裳的碎片。 等他看見時,愣了下,哭笑不得,心頭涌起苦澀的滋味。 這地方不正是他和羽浮第一次見面的山洞嗎?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第29章 羽浮雖然暈過去了,但面色紅潤,呼吸平穩,除了一直蹙著眉頭,輕聲囈語外,沒有別的異常。 墨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于是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發熱。 這些天,羽浮一直殫精竭慮,不眠不休的,怎么勸都不聽,他本就身子骨虛弱,若是風寒入體,引發了寒癥,又要吃好些苦頭了。 不過,外面這么冷的溫度,他的臉上卻出了許多的冷汗,令人不免擔心。 墨澈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跪坐在一旁,盯著他沉睡的面容,一時失神。 三界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虛名的,羽浮這張臉,無論在人間還是天界,皆是無人可比的,多看上幾眼,輕易就會被吸引,叫人丟了魂,沉迷其中。 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的,長時間沒有喝水,些許干澀,一截軟舌似紅瑪瑙含在口中。 墨澈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忽覺一陣口干舌燥,倉惶移開了視線,又忍不住自欺欺人地用余光看著他,半晌,到底還是沒忍住,湊上去聽他在說什么。 他閉著那雙墜滿星河的,漂亮得不像話的眸子,長而卷翹的睫羽不住地顫抖,口中翻來覆去呢喃的,只有兩個字,“師兄?!?/br> 墨澈臉色一沉,握緊了拳頭。 他忽然很后悔,沒有早一點找到羽浮,諸事纏身,到底還是來的太晚了,讓銀月獨占了羽浮那么久,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他深吸了口氣,平復心底的嫉妒,從懷里拿出那株忘憂草。 這東西是羽浮給的,他沒吃,一直隨身帶著,連包在外面的那塊舊布都沒舍得扔。 凡間的東西對他是沒用的,尤其是,心病難醫,又豈是一湯一藥可以對付的。 離了藥水的浸泡,花瓣有些枯萎了,蔫巴巴的,根莖沒什么水分,看樣子藥效流失了不少。 墨澈眼神微斂,伸出手,手指在掌心輕輕一劃,憑空出現了一道口子,鮮血涌出,順著錯綜復雜的掌紋滴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