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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今晚還回來嗎?”小濯小聲問道。 “自然,你去請太后與賢妃來,備車與朕一道前去?!迸峤B說完,隨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白子慕還在那里磨墨,自己練習寫字。 “紹兒,這都快過年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太后首先到了,進門就看到裴紹一臉嚴肅的樣子。她若有所思,緩步走過來,順便看了一眼白子慕正在寫的字,而后向裴紹問道。 “正是因為快要新年,兒臣要除去國師府的心病,好讓國師安穩過了這個新年?!迸峤B說道,“母后也知道兒臣常去國師府,可這國師府中各處都帶著毒,吃的穿得用的,下毒的,不止一人?!?/br> “我早該料到……此事你該先與我說?!碧蟊緛砟樕线€帶著笑意,一聽裴紹如此說,那點裝出來的高興立刻消散得干干凈凈。她意識到下毒的人里恐怕就有薛家,薛家和攝政王不是一路,他們或許不想對裴紹下手,可他們有意控制裴紹,當然也想除掉白子慕。 “即便說了,他們不從此處下手也會在別處陷害國師,反而不如這樣,有國師在,他們下毒也并無用處?!迸峤B看太后一臉凝重,安慰道。白子慕聽到裴紹提起他,也沖著太后笑笑,然后回去將他的紙收攏。 “我怎能不擔心?!碧髧@了口氣。太后與皇后不同,做皇后時,有皇帝把握分寸,即便涉政也不會出亂子。而太后干政往往容易野心膨脹,扶持外戚,所以太后自裴紹奪得兵權便極少干政。 沒想到她一個不留意,薛家又出了事。 “陛下,今日可有何事?”賢妃很快也來了,剛才她正陪著裴煦玩兒呢,這會兒來了發現太后也在,心里一突。 “太妃莫要擔心,今日讓您來只是做個見證?!迸峤B笑道,此時小濯已經準備好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宮去,來到國師府內。 “這些日子的毒藥都在這里?!卑鬃幽街钢郎戏胖男∑孔诱f道。 “國師將所有被發現的毒藥都收集起來,就等著今日清理國師府,過個好年?!迸峤B不僅叫了太后和賢妃,還讓幾個官員也來了,均是朝中的高官,其中不包括攝政王。 “單憑這些毒藥怎么分辨是誰做的?”賢妃問道,她不參與朝政,與白子慕也幾乎沒有接觸,此刻看這般情景覺得奇怪又好奇。 “下毒之人會將自己的氣息留在毒藥上,尋常人發現不了,但國師可以輕松辨別?!迸峤B命人去將國師府的所有人都帶過來,昨日他就讓白子慕封鎖住國師府,他又是臨時起意提起這事,自然沒人跑掉。 “如果國師作假冤枉好人呢?”問這句話的是一位官員,姓薛,正是上一次給裴紹做了墊腳石的那位諫議大夫。他這次被裴紹叫過來就感覺心里發慌,上次因為座位的問題他回去被族長罵了一頓,這次事情恐怕更大了,于是不由得問了這么一句。 “是怕國師冤枉好人,還是你心虛?”太后沒等裴紹回答,便幫他說了,那薛大夫見是太后這樣說,心里暗恨她只知維護裴紹,面上卻只敢乖乖閉嘴。 “是臣唐突了,相信國師必然會秉公辦理?!?/br> 他們正說話間,國師府的人就全被帶了過來,這些人身份最高的也不過是管家,一看太后皇帝都到了,連忙都跪了下來,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紅色是第一次下毒的?!卑鬃幽綄⑺趯m里寫的那一沓紙拿了出來,從中取出幾張,這字本來是黑色,這會兒卻變成紅色,從他手中飛出,貼到了幾人身上。 他動作極快,馬上又用幾種顏色標記了其他人,整個國師府,竟然只有個門房和他的侍女沒被標記。 那些人被標記了都沒有喊冤,反而一動不動地仰頭看著天空。包括太后在內眾人還在奇怪,就見白子慕伸手一指,那幾張寫著紅字的紙匯聚到一處,在虛空中顯出一面鏡子似的影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朕對你們很失望?!迸峤B看著底下的幾個官員。包括薛大夫在內的所有官員都在影像中看到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被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這只是幻象罷了!”又有一個人高聲喊道,他發現自己指示下毒的事情都被清楚地顯示在影像之中,完全失去了理智。 “是不是幻象,順著查下去不就知道了?!碧笳酒鹕韥?,看著下面的人,這些人有的單純想要加害白子慕,有的卻完全是沖著裴紹去的。這些人不止有攝政王的黨羽,薛家人,也有表面上看起來是擁護裴紹的人。 這樣一個朝廷,竟然有這么多的齷齪之事!太后轉過身看著白子慕手里剩下的紙。 “國師,可否用這紙在他們身上追蹤幕后指使?”太后今日也被白子慕這一出驚到了,國師使用法力行云流水,無所不能,誰想要害他,就是害裴紹,害他們大寧的江山! “這些下人很少離開國師府,行跡好追蹤。他們每日去過的地方多,追蹤要費些力氣?!卑鬃幽交卮鸬?,而且下人的心理素質一般都不如這些宦海沉浮的官員,更好取得他們的記憶路線。 “那就讓大理寺詢問他們,如果主動供認幕后主使,可以減輕罪責,如若死不承認,國師便用此仙術搜尋他們的記憶,定要抓出主謀?!碧蟀l了狠,她已經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兒子,而且……薛家的表現實在讓她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