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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我跟你講......”風禪深吸一大口氣,正要開始解說,就被屋內所有人聯手打斷,他們不想聽一遍加長評書版本的江湖故事。 陸楊掃了一圈屋內,指了指段七七:“請說?!?/br> 段七七凝眉道:“起初武林盟一直在向他們根據地附近的小門派進行招安。說招安太給他們臉了,就是威逼利誘,要他們站隊武林盟,活活嚇哭了兩個小掌門,還嚇昏過去幾個家眷,不加入就sao擾,再就是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去他們門派中鬧事,放火燒山這類的事起碼弄了八回,我們看不慣,就派人支援了?!?/br> 陸楊聽到這里,已經能琢磨出陳千疊此舉的計謀了。他們手下早已有不少聽話的小門派,招人不是主要目的,大抵就是為了分散江湖正道的兵力,再整合自身力量將十二門派挨個揍過來。就算是當初中立的門派,只要不屬于武林盟,就要打。 如今江湖正道的處境幾乎一目了然,兩年前本就不敵武林盟樹大根深,現在更為劣勢,大部分人手都派了出去,總部外五十里,就有敵人虎視眈眈。 陸楊扶了扶額,戳一下李吉祥的肩膀:“你不是神機妙算嗎,當初沒想到今天?” “我又不是天神下凡?!崩罴槲嬷淮林械牡胤?,有些無辜:“再者說了,如今又不是死局,還有機會化解?!?/br> “如何化解?”屋內人幾乎齊聲問。 李吉祥捏著眉心想了一會兒,一抬手,魯見深就將紙跟筆遞了過去,也不知道當了他多少年秘書。風禪雖然被人禁言,但手腳還是利索,迅速給人磨起墨來。 道士匆匆寫就兩封信,筆跡慌張,趕著要上墳一般快速折好,一封遞給魯見深:“給我師父?!?/br> 另一封遞給風禪:“您去趟隔壁城的城主府,進門直接往三樓最角落最闊的那一間走,那位看了我的字就知道我是誰?!?/br> 兩個送信的站在屋內凌亂。一個不住擦汗:“五個時辰之內,你要我去方寸山找到你師父,還要把他老人家請過來?我就是騎千里馬也......” 李吉祥立刻解釋:“你這個信只要半年內送到就行,緊急的是風哥?!?/br> 另一個灌了兩杯茶,將要出門去,但還是有些遲疑,他比這屋里的所有人都要年長,活那么久,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把陳千疊的大軍擊退。 他已站在門外了,還是不放心這幫缺心眼的小娃娃,一個個都慘兮兮的,加在一起簡直是悲慘人間大雜燴。 他因為某些原因,本來就喜歡小輩,更不忍這幫可以做他孫子的孩子們留在這里涉險,如果可以選,他寧可跟這群人一并死了算了。 風禪干脆道:“不如換個人去。我留在這里,還可以保護你們幾個撤離?!?/br> 李吉祥點點頭,可這時實在沒有能用的人,屋內與之輕功齊頭的只有李青了,他現在人還在扳指里。 “您的這封信十分要緊,五個時辰內差不多能回來。再多說一句,我們到時候就會多灑一捧血......” 話音還沒落呢,風禪便沒影了。 魯見深還站在原地愣神,被道士用瓜子皮砸醒后,表情十分復雜又凝重,猛地扯過陸楊,將他拽出了暖烘烘的屋子。 或許因為他是已婚男子,李青此時竟也沒說些什么添堵。 而魯樓主不知在慌些什么,不太安寧地四處走動,來回晃了好幾圈,一直捏著他的雞蛋,半天也沒蹦出來個一二三。 李吉祥催促的聲音還在耳邊,陸楊與扳指里的人也很好奇,這位到底要講些什么。 只見魯見深忽然湊到陸楊耳朵邊,把人嚇了一跳,接著緊張兮兮地小聲說:“陸兄弟,我們現在也算兄弟了,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br> 這攀關系的速度也太快了。 “這信,你能替我去送嗎?” 魯見深幾乎是懇求地看著他。 陸楊有些摸不清情況,便問:“為什么?” “哪兒那么多原因啊,我就是......不愿意走路唄?!彼Φ谋鹊朗考俣嗔?,難免不被人一眼看出來。 陸楊挑起一邊的眉毛,抱著胳膊倚著墻,這人今天不說一個靠譜的目的,他就把自己種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魯見深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沒忽悠過去,只好再湊近一些,在他耳朵邊說:“等過一會兒,就有一輛馬車在后門那里候著,陸兄弟可以駕著車去,方寸山頗遠,一路走可免去不少風沙。只是......那車上,有我家娘子在,她胎還沒坐穩,脾氣略差,等她醒了大約要鬧好一陣子,看在......” “等等,為啥你家娘子在車上?” 陸楊與李青都回憶起了那位比段七七還潑辣的謝姑娘,雖說已為人妻,但也不減當年勇武,據說魯見深眼上那一圈不是打仗時候傷的,是被魯夫人得知自己有孕后‘莫名’裝在門上后,紫的。 魯見深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和地契出來,就說呢,這人一生沒怎么練過武,怎么方才胸部顯得那般高聳,原來是財富的力量。 他十分不好意思地塞給陸楊,還回頭看了看,生怕有別人聽見看見:“賬本都在溪兒手里,這是我所有的私房錢,千萬別給別人說,我只有這么一點了?!?/br> 只有這么一點。陸楊感受了一下厚度,便往四下里看去,想尋來一把趁手的雞毛撣子,將這位藏拙的樓主一棍子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