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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視線停留在林橋的眉眼處,盯了一會兒后,漫不經心開口:“林姑娘這些年,過得可好?” 林橋平靜地回:“尚可?!?/br> 她出谷后,除了尋人外,便是當街義診,找了多久就行善了多久,也算掙了個好名聲,路途多有坎坷,勉強能熬得過去。 至于吃的那么多苦,講出來,倒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了,不如不說。 男子微微笑了一下,臉色略顯輕松,不問自答道:“我回去后,還算如意。只是父親平日較為嚴厲,再加上課業繁重,壓力甚大,我總是睡不好......” “還會夢魘嗎?”林橋忍不住問。 男子認真點點頭,又笑著道:“我總是想著林姑娘,想多了,心里就不怕了,又命人做了個摻雜藥草的香包,隨時帶著,便更安心了?!?/br> 裴寧一等三個在一旁聽著,氣得幾乎要摔筷子,這世道,還能不能讓單身的人活了。 老天爺呀,就讓那鴛鴦戲水的都淹死,比翼雙飛的都摔死吧! 男子夾了一筷頭菜在碗里,繼續盯著林橋的側臉看,看著看著,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錯:“說起來還要感謝林姑娘,若不是你施以援手,我怎會活到現在?!?/br> 他頓了頓,又道:“我的命都是林姑娘給的,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自當舍命奉陪?!?/br> 這話里的意思,足夠明了,林橋垂下眼,不敢看他。 段七七聽夠了,眼睛滴溜溜一轉,機靈的話便到了嘴邊。她看了一眼李吉祥,故意說道:“我記得,紅袖谷是缺一個上門女婿吧?!?/br> 李吉祥掃了一眼保持著正常社交距離的男子與林橋,順著她的話往下講:“確有此事。也不知道,這天大的一個忙,有的人愿不愿意幫?!?/br> 林橋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皺著眉看了一眼李吉祥兩人,小心搖了搖頭。 男子一聽,握著茶盞的手緊了緊,接著垂下眼去,道:“林姑娘是品性高潔之人,我這樣,怎么配得起林姑娘。家中父親已為我尋了一門婚事,此次出門游歷后,便要成親了?!?/br> 此話一出,桌上除了那兩個越聊越歡的人,都沉默了。 陸楊聽著,心中起疑。這男的看起來并不是沒有那個意思,可怎么就......難不成,這樁婚事是皇帝親手牽的線,對方又是朝中重臣,才不好退回去? 男子嘆了口氣,又道:“除卻此事,其他別的,我都樂意效勞?!?/br> 可偏偏除了這件事,別的不需要他幫。 林橋保持著一個姿勢,半天不動,若仔細看,便能瞧出她在微微地顫抖,只是死咬住牙關,不暴露出去罷了。 一件困擾她多年的執念,在今日,算是徹底散去了。 只是因為惦記了許久,經年累月下來,便在她心口烙下了一個印子,正撕心裂肺地疼著。 話都講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可聊的,一桌人只有趙榮榮那邊是熱鬧的,其他人都各自吃飯,紛紛給對方夾菜。 吃罷了飯,幾個人回到高樓,都不敢吭聲,生怕說出什么刺激到木著臉的林橋,她會抓起一把小銀針,化身容嬤嬤,找到那男子的住所,幫他活動一下皮rou。 一直沉默到晚上,陸楊出門買了幾壇酒回來,李吉祥搜刮了整個腦子,試圖講講笑話,活躍一下氣氛。 “內什么,往好處想嘛,只要鋤頭舞得好,哪有墻角挖不倒?”道士樂呵呵地灌了一杯酒。 低下頭,就見林橋飽含怨念地看著他,又瞥了一眼他的酒盞,不吭聲。 段七七趴在桌子一邊,偷偷踹了他一腳:“你能講點別的事兒嗎?” 李吉祥點點頭,道:“你們知道,男人一起喝酒,為什么總劃拳嗎?” “為什么?”李青問。 “因為敬酒不吃吃罰酒,哈哈哈哈......” 整間屋子,只有他一個人笑得出來。 他笑完,其他人甚至覺得屋里冷了一些。 陸楊終于坐不住了,拉起李吉祥的領子,對他說:“走,咱倆出去談一下?!?/br> 李青立刻站起來,又說了一遍他的名言警句:“干什么?什么時候回來?回來后還......” “愛你?!标憲铑^也不回地走了。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六樓的一處室外陽臺,月黑風高,夜里的風呼呼地刮,將兩人臉上的碎發吹得混亂無比。 陸楊倚在墻上,抱著手臂,靜靜地看著李吉祥。 一旁不知怎么種的,有棵歪脖子樹,樹影斑駁,露著點點月色。這陽臺規劃的倒是雅致,適合對飲望月。 李吉祥仍是一張笑臉,問:“怎么了?還非要避著他們?!?/br> 陸楊開門見山道:“林橋的結局是什么樣的?” 李吉祥回望他,眼神清澈不已,他從不對陸楊扯謊:“任紅袖谷谷主,一生行善積德,美名遠揚?!?/br>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标憲畎櫭?。 “和趙懷禮嗎?”李吉祥攤開手:“你看過史書吧,歷史上有哪一任皇帝是娶了個民間女做皇后的?!?/br> 看來與陸楊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位還真是個皇子,甚至未來做了皇帝。 陸楊試圖還嘴:“朱......” “明太祖不算,他是開國皇帝,提攜發妻是應當的?!?/br> 陸楊的語氣有些興師問罪了:“你分明一早就知道劇情,為什么不說?任由劇情發展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