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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般絕學在身,似乎也是當時無相劍派唯一傳人,江湖地位舉世無雙,他是喝酒喝懵了還是腦子抽筋了,非要往那明顯不是好去處的萬丈峰里闖? 對了,他記得道士說過,師父后來死了,和武林前盟主一并死的。 這之中是否有什么必然聯系?武林盟到底和師父有什么深仇大恨?曾經的師父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師父曾經的模樣,一個醉鬼,衣冠不整披頭散發,看向弟子的眼神里,充斥著冰冷與狠毒,一點沒有個長輩的樣子。就這樣的人也能進無相劍派?陸楊更想不明白了。 風禪淡淡道:“反正我瞧不上孔雀山莊。聽說你拿著人家的寶劍?若用的格外趁手,就不必還了,左思右想算下來,也是他們欠你的?!?/br> 這一句句話交代的,好似他才是那個偷師的段氏祖輩。老風子自大慣了,管的也寬,陸楊只當他是又腦抽了。 那邊糾纏的兩個人已分出勝負。 段七七險勝,親自把面子掙了回來,累得除了大喘氣沒別的動作,陸楊找了把凳子讓她先坐,自個兒過去瞧瞧男子的傷勢。 男子腹部中了淺淺的一劍,兩條手臂均有傷痕,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瞧上去不甚狼狽。 見陸楊走過來,雙手無力地支撐起槍,喘著粗氣,大概也累得不輕,這樣了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意見,執拗得好似一塊咬不爛的牛板筋:“你殺了人......就要償命?!?/br> 這話正好戳中陸楊心窩。他穩住身形,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嗓子,可能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多么奇特的矛盾體,又向來自虐,能有什么話說。 李青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把陸楊晃悠悠的身子一接,道:“他若殺的全是好人,我替他償命?!?/br> “各人有各人的罪,你算什么東西?”男子站都站不穩了,嘴上依舊不客氣:“長得倒唇紅齒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是你的小白臉?” 陸楊被這話嗆到,咳了幾聲。李青倒是很驕傲的樣子,雙手把住他的肩,仰起頭,非常自信且大聲:“正是!” 這時,路邊有個終于看不下去的路人主動出面,向年輕男子解釋了一番方才的情況,那被搶劫的人是如何如何悲慘,陸楊兩人又是如何如何拔劍營救,這人似乎有點口才,一番話講得好似說書,男子聽得直愣。 他乖乖聽罷,漲紅了臉,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便站在原地抿著唇,低下頭很不好意思地向兩位一拱手:“對不住二位少俠?!?/br> 陸楊懶得和這二愣子一般見識,段七七則不然,好不容易占著理,自然要出言挖苦一番:“剛剛的硬氣呢豬頭三?終于真相大白知道爺爺是好人了?我看你是中原人才留你點面子,不然就扒了你的衣服往城頭上一捆,示眾個三天才解氣?!?/br> 這動不動扒人衣服的習慣到底是誰教她的。陸楊聽不下去,攔了一攔:“算了小四,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還要去下一個鎮子找林大夫?!?/br> 男子紅著臉走來,再一拱手道:“實在對不住,扒衣服也好示眾也好我都認,可......能否先讓在下請二位吃一頓便飯?我想要請教一番......我前些日子在西域迷了路,如今亦不知回家的去向......” 原來是個路癡。 一聽有人請客吃飯,有個人比誰都積極,他耳朵賊尖,從老遠外的面攤沖過來,停在四人面前,道:“走,我給你指路?!?/br> 男子盯著眼前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道士,愣了一下:“這......” 李青看著男子十分不順眼,聽罷也撇了撇嘴道:“就請他們三個?少俠家屬不可以蹭飯嗎?” 男子捂住了荷包:“我......” 不管他愿不愿意,這頓飯還是要請。 飯桌上,男子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四人。 “在下洞庭臺裴寧一,今日真是對不住幾位了?!?/br> 聞言,陸楊與李吉祥齊齊把茶盞一擱。 李青不明就里地,下意識跟著陸楊的動作,也把茶盞放下了。 段七七見此立馬抽出辟邪,橫在裴寧一脖子上,怒目道:“你下了毒???!” 裴寧一雖說有些楞,但還是個本性正直的小伙子,聽此漲紅了臉站起來,大聲道:“我沒有!” 這一桌立馬迎接了整個飯館的目光。 陸楊抬抬手,讓裴寧一先坐。 隨后與李吉祥耳語起來。 陸楊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這就是你的大男主?江湖未來的武林盟主?” 李吉祥扶了扶額,道:“是的,他前期是鋼鐵直男二愣子,屬于路見不平一聲吼的類型?!?/br> 兩人又把目光投向了段七七。 陸楊:“你確定他倆是一對?這都打上了?!?/br> 李吉祥嘆道:“以前很肯定,現在未必,愛咋咋地,我管不了了?!?/br> 裴寧一迎著兩人詭異的目光,依然沒覺得哪里不對,倒是再一拱手,客客氣氣地問道士:“還沒問過,道長的門派是?” 道人笑了笑:“在下云別山大弟子李吉祥?!?/br> “云別山??!”裴寧一驚嘆一聲,看道士的目光也親切了許多:“原來是這般仙風道骨之地出來的好人,失敬失敬?!?/br> 仙風道骨?陸楊扭頭看了一眼正嘿嘿傻笑的道士,他頭頂插著一對洗舊了的木筷子,背上背著鍋一樣大的木碗,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還是馬匪送的。 --